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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搏韩占城苗长龙无删减+无广告

避风卧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秋阳娇艳的从东方升起,韩搏站在城墙的垛口处,望着微微泛黄的庄稼,呼吸着天地间那浓郁的成熟气息。东城墙下的演武场里。习武炼体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来。“哎~?你们听说啦吗?昨天大黑山里的大马猴叛乱啦!”“大马猴儿?不是都灭绝啦吗?大黑山有干货啊!”“你这话让你说的!四大山寨,哪个没有点儿家底儿?哪个没点儿秘密?”“哎?听说那马猴子足有二三百只,大黑山这回怕是大伤元气啦。”“你可拉倒吧!伤是可定的,元气损不多少!”演武场这边这样,那村子里更是满街聊的都是大黑山的事。酒馆里、客栈里、大街上、铁匠铺……就连去张屠夫那儿买肉的也要问上一句:“你知道不?发生大事儿啦!大黑山养了老鼻子大马猴儿啦!要不说养虎为患那啊?这帮马猴差点儿没把大黑山给铲平...

主角:韩占城苗长龙   更新:2024-12-05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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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占城苗长龙的其他类型小说《韩搏韩占城苗长龙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避风卧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阳娇艳的从东方升起,韩搏站在城墙的垛口处,望着微微泛黄的庄稼,呼吸着天地间那浓郁的成熟气息。东城墙下的演武场里。习武炼体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来。“哎~?你们听说啦吗?昨天大黑山里的大马猴叛乱啦!”“大马猴儿?不是都灭绝啦吗?大黑山有干货啊!”“你这话让你说的!四大山寨,哪个没有点儿家底儿?哪个没点儿秘密?”“哎?听说那马猴子足有二三百只,大黑山这回怕是大伤元气啦。”“你可拉倒吧!伤是可定的,元气损不多少!”演武场这边这样,那村子里更是满街聊的都是大黑山的事。酒馆里、客栈里、大街上、铁匠铺……就连去张屠夫那儿买肉的也要问上一句:“你知道不?发生大事儿啦!大黑山养了老鼻子大马猴儿啦!要不说养虎为患那啊?这帮马猴差点儿没把大黑山给铲平...

《韩搏韩占城苗长龙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秋阳娇艳的从东方升起,韩搏站在城墙的垛口处,望着微微泛黄的庄稼,呼吸着天地间那浓郁的成熟气息。

东城墙下的演武场里。习武炼体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来。

“哎~?你们听说啦吗?昨天大黑山里的大马猴叛乱啦!”

“大马猴儿?不是都灭绝啦吗?大黑山有干货啊!”

“你这话让你说的!四大山寨,哪个没有点儿家底儿?哪个没点儿秘密?”

“哎?听说那马猴子足有二三百只,大黑山这回怕是大伤元气啦。”

“你可拉倒吧!伤是可定的,元气损不多少!”

演武场这边这样,那村子里更是满街聊的都是大黑山的事。酒馆里、客栈里、大街上、铁匠铺……就连去张屠夫那儿买肉的也要问上一句:“你知道不?发生大事儿啦!大黑山养了老鼻子大马猴儿啦!要不说养虎为患那啊?这帮马猴差点儿没把大黑山给铲平啦!”

……

韩搏看看家的方向,发现西厢房顶的烟囱已经不再向上冒烟。他知道,妈妈已经把饭做好啦。

吃完早饭,他重新把牛车借来。在这铺满街道的大黑山新闻的声浪中,晃晃悠悠地出了东门,去东山砍木头去了。

今天守卫东门的是陈锋、疤痕眼和张大胖等六人。

韩刀今天去了西门当守卫。

这是为了不让看门的人,每天都面对着同样的风景而产生厌烦。

疤痕眼看着悠悠闲闲出门去准备婚房用料的韩搏,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意和委屈。随着酸意和委屈的增多,竟然分解出了嘲笑和怒火。

他放下与队友们聊大黑山的话语,脸上突然阴晴不定地说道:“哎~?你们看,那用三口猪换回来的憨货又出去做梦去啦。上次他命大,这回我祝愿他回不来。哈哈……”说完,心里极其舒服地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无聊地拿韩搏当羊肉涮的时候,一骑快马夺门而出。

大家仔细观察,发现那是和一个叫做石芳的漂亮姑娘来的那人。

所有人都很奇怪,自从这一对儿男女入住之后,就没见过二人上过街道。如今那男的快马而去,不免让人联想到薄情寡义、陈世美之类的。

韩搏依旧把牛儿和车放在山根下,独自迈步进了树林。

一名俊俏男,一骑红鬃马。穿过野道荒草,掠过孤树榆杨。在通往大黑山的路口拽住丝缰,回头望。无尽狂野,人迹绝。

马上的青年,正是石芳的表哥周山。他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或者说是没发现有人跟踪他。这才两脚一磕马肚子,扬鞭无响轻轻落在马屁股上。马儿明白主人的意图,抬前腿蹬后蹄儿,直奔大黑山山寨方向跑去。

此时的大黑山外寨村里,人们还在忙碌着。

倒塌的房屋、处处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儿,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争。

周山在外寨村外下马,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内寨。

要是往常,无论是谁路过这里,都会被盘查一番。

表面上看,好似一切为了山寨的安全。实际上,他们就想从中卡点油水。其实这事儿有两方面原因。一个是他们骨子里的土匪习性,一个是他们的物资实在缺乏。

而此时,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修补房屋,根本没有人理会周山的到来。

一路走到內寨门口,这才停下脚步冲着门卫一抱拳:“兄弟们辛苦啦!我是周山,请通报你们少寨主王进,就说我来啦。”

门卫也认得周山。因为周山是大顶山赵立的外曾孙。他和大黑山少寨主王进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爱好,那就是女人。尤其是十三四岁和三十一二岁的。中间的不喜欢。

过了好一会儿,那门卫头领跑了回来。

还没到跟前,就抱拳喊道:“周公子,我家少寨主有请。”

周山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门卫头领解释道:“是我家少寨主正在忙于工作,我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啦才干禀报。我想周公子知道我家少寨主的皮气,半途而废必杀人的。”那头领说着脸色铁青。

周山缓缓抬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然后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真的干活呢。呵呵……不过这活可比那活儿累的多。”想到这里,又隐晦的笑着对那头领说道:“走吧!带我去找他。”

聚义厅西,有一座宽敞的院落。周山退去领路的头领,独自推门而入。

“王兄!我进来唠?”周山边走边喊。

屋里传出一个猥琐的声音:“哈哈……周老弟来啦?快进来——”屋门打开,一位个子不大,却弓着腰驼着背的十八九岁的青年走了出来。

周山看着那一脸潮红还没退去的王进,猥琐地笑道:“怎吗?王兄又遇到可口的人啦?”

“没有没有,只是昨天这该死的马猴子们叛乱,整整劳累了一整天加半宿。随便找了个过来的玩儿玩儿。不知道周老弟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啊?”王进一边说话一边用手笔划着,意思是把周山让进屋。

二人来到屋里的客座上坐下,周山看着炕上蒙着被子看不到脸的女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咳——你看——”周山用嘴努了一下炕上。

那王进明白周山的意思,也轻咳了一声说道:“咳——我说春花儿?你穿上出去,晚上再来。”

那春花就是炕上躺着的女人,只听那女人在被窝里说道:“我光着呢,这里有人怎么穿那啊?”

王进一听,有些生气的说道:“让你滚你就快点儿滚。这是我好哥们,和我多个脑袋差个姓。让你一起伺候我们俩,你也得伺候。有啥害臊的?”

那春花儿在被窝里鼓弄了好一会儿,这才一猛劲把被子掀了去。然后披头散发地穿上衣服,头也没回地走了。

周山从那春花儿掀开被子,一直到走出院落,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叫春花的身体。直到人已经看不见啦,才伸出舌头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这身材?这皮肤?这胸和那稀疏的小树林儿?哎呀!王哥真是会享受啦?”

王进根本没看春花儿,而是把两只眼睛放在了周山的脸上。等周山馋虫跃跃欲出的,满嘴羡慕嫉妒恨地说完。王进接着说道:“听说你去了苗家屯儿?听说你还带了赵芳?干粮和水都带得那么充足,怎么会憋成这样啊?”

周山回定心神:“王哥不知道啊!老子在苗家屯的这些日子,都快要疯掉啦。”

“你不是带着赵芳吗?那妞儿可是极品啊?你就那么有定力?”王进的话里话外都是不相信。

“你可真不知,我们每天都是晚上出去天亮回来。一个是没有时间,另外那赵芳可不是好惹的。闹不好,连命根子都得丢啦。再说,正事儿要紧。”

“呵呵……我信!我信。”王进连连点头,满脸都是坏笑。

王进接着问道:“你们两个在那儿得到东西没有?”

“一无所得!”周山很是无奈的样子。

周山看向王进继续说道:“我今天早上起来,就听苗家屯里的每个人都聊你们这儿的马猴造反的事。我这才急着跑来。一个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二是和你商量一下藏宝图的事。”

“周老弟?你这次苗家屯儿一无所获,那我们不如去另外三家看看。”王进一副军师的样子。

“我也想,可那三家都和咱们一样。可不像苗家屯儿,人家本来就接纳外地商旅行人。怎么去,这才是个大问题。”周山皱着眉。

“办法总会有的。只不过得慢慢想。这事儿也不是着急的事儿。我叫人备上酒菜,你我一醉方休。然后我再给你找个,让你过过瘾。呵呵……”王进满眼淫笑。

吩咐人去弄酒菜,然后再吩咐人将春花给找来。

穿戴整齐的春花拽门进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副狼狈像。

“少寨主?你这身子还行吗?用不用把你那虎鞭酒拿出来,我也想试试有多大的威力。”一边说还一边扭动着屁股。

王进眼露迷离,过去打了春花臀部一巴掌:“晚上你会知道什么叫做欲罢不能的。现在你马上去给我兄弟弄一个来,今天我们四个同席同醉同炕。”

四个人的酒,喝的也就算是点到为止。而四个人接下来的娱乐活动,几乎是持续了一下午和半个夜晚,才在王进和周山的战败后偃旗息鼓。

第二天清晨,王进起来洗漱。周山也起来说道:“王哥?我今天还得回苗家屯儿。我和赵芳再研究一下,这图的事不能再拖下去啦。”

王进点头,并伸手在衣服内兜里摸着。

突然,王进的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似的:“周?你动我的地图残片啦吗?”

周山正着脸:“我的在这儿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何必偷你那个?”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自己的怀里。

就在周山的手伸进内怀之后,他的眼睛也大了起来:“我的也没啦?谁干的?”

两个人同时看向还在睡觉的春花和杨柳。而那两个姑娘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因为这两个姑娘不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可看到他们着急的眼睛那么大的时候,心里又有些发毛。

就在王进和周山同时看向她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顾一丝不挂的身体,直接就起身跪在炕上——

“我们没拿”

“我们真的没拿你们的东西。”

王进和周山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周山说道:“我看不是她们两个。他们要拿也没地方放啊!”

王进点头,随后进入了冥思苦想中。

就在这边为了两片残图如何丢的,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执法堂长老住处屋里,执法堂长老莫道真手里拿着三张羊皮卷。正兴奋展开,铺到圆桌。

莫道真反复地拼凑着。足足拼凑了半个时辰,最后因为没能拼凑到一起,而丧气地坐了下来。

苗家屯儿的晨阳干热,韩搏赶着牛车悠悠闲闲地走出东门。迎面一骑红鬃马,飞驰而来。那马上坐着的,正是一脸憔悴的周山。

今天韩搏摘来回来四根顶梁柱,他的木头就够盖一座房子的啦。他把牛儿和车,还是放在以往的位置。然后向山上走去。

“韩搏?”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荷花池边遇见的石焱燚。

韩搏回头,可却一言不发。

“等等我!”赵芳行步匆忙。

赵芳来到韩搏面前,没说话先是弯眼一笑:“我每天无所事事,只想和你在一起唠唠嗑。”

韩搏没说反对,也没说不反对。只是转过身体,继续向树林里走去。

“韩搏?你怜香惜玉一下好不好。”

韩搏不理会赵芳的话,继续向着更深处走着。

“韩搏?其实我就是石焱燚。我得了一场重病,使我的脑袋时而好使,时而又什么都不记得啦。所以,那次你问我,我真的想不起来啦。”

韩搏一听,他的遭遇和自己相似。所以,他很快就相信了赵芳的话。

就在韩搏找到昨天做好记号的树时,石芳突然又问道:“你知道藏宝图的事吗?”

韩搏摇头,表示没听说。

赵芳又问:“其实我是大顶山赵家的,我们家有个羊皮卷,你们韩家也应当有个羊皮卷的。”

韩搏还是摇头,还是表不知道,没有。

赵芳一看,急从腰间拿出一个羊皮卷儿。递给韩搏:“这个就是我家的,把你家的也拿出来。等我们把六块羊皮卷都凑到一起,我们就能去另个世界。那里有长生丹,那里有能让人吃了行走如飞的肉。”

韩搏看了看赵芳:“你认为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那丹药真的能长生吗?”

赵芳咯咯地笑道:“认可信其有,莫要信其无。”

韩搏笑了!然后一言不发地砍着他的树。

而此时赵芳却变成了一个丈二和尚,完全不知道韩搏为什么突然不搭理她。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韩搏的心里已经升起了微微的愤怒。要不是把这愤怒都发泄给了树木,他可能会杀了面前这个欺骗自己的美女蛇。


韩搏接住凌空落下的猴狌狌,转头向着那九头蛇领地方向飞射而去。

因为他记得猴狌狌说过,只要到了冰天雪地里,那九尾蛇就会放弃追杀。

一路狂奔,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身体两侧的一切都在模糊中移动。

此时,眼睛只有前方的韩搏,根本不知道以他现在的速度,那九尾蛇已经望尘莫及地傻愣在了原地。

看那九尾蛇的表情,似乎满是疑惑;又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或者说,它正在欣赏一段极其精彩的惊慌逃亡剧情。反正它的表情很是萌呆,一点儿杀气都没有。

身后的事情,韩搏根本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不断出现又逝去的前方的参照物。

此时,他所有的愿望,都汇聚成一个,那就是尽快到达冰天雪地。

说的都没有跑的快,就在韩搏心急中被火燎烧着的瞬间,那带有雪色的地面,已经出现在了脚下。

精疲力竭的韩搏,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两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两声悦耳的脆响。同时,那一直悬空的心,也回归了原位。

在警惕中喘息休整时,猴狌狌微弱地说道:“去九头蛇的老巢!”

韩搏突然前冲,身体犹如离玄的箭矢,又如受惊的野兔般疾风向前。

虽然那九尾蛇根本没有追杀而来,可他一直感觉身后跟着什么让他心惊肉跳的东西。

眼见那直立着,没有了九个脑袋的九头蛇身形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他这才放慢了脚步,抱着已经软的像面条似的猴狌狌,向九头蛇的洞穴走去。

九头蛇的洞穴很大,圆圆的通道;墙壁光滑。

向里走,渐渐变得昏暗起来。

继续往里走,越是往里越是缺少阳光。

韩搏的眼前逐渐变黑,直至如同盲人般一片漆黑。

韩搏停下脚步,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就在他犹豫着是进还是退回去的时候,一个年迈而又虚弱的声音说道:“小——咋?你不是有它的眼睛吗?”就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没了任何动静。韩搏稍微楞了一下,茅塞顿开地撒开两手拖着的东西,就要去腰间取储物袋。只听“扑通”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闷哼。

“哎呀!我把你给忘啦,老猴子?你还好吗?”韩搏蹲下摸了摸被他扔在地上的猴狌狌,心里一顿愧疚和惊慌:“你忍一下!我马上取出蛇眼睛,你忍一下就好。”说着,已经站起来从腰间取出了储物袋里的一颗九头蛇的眼睛。

当那眼睛被韩搏拿在手里,洞穴里瞬间亮了起来。那躺在地上的、和死了一样的猴狌狌,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韩搏试探着伸出手,在猴狌狌的鼻孔处感觉了一下,当一股温热的气息微弱地喷在他的手上。心里一喜,急忙抱起猴狌狌,快速向九头蛇洞穴的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洞穴到底有多深。

看着无处不是光滑如镜的四周,韩搏几次想要放弃,却又重新提起精神。他感觉这老猴子让他进洞,一定有什么神秘存在。

韩搏就在这放弃与坚持的无数次博弈中,忽而疾行;忽而走走停停。

就在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的那一刻,前方蛇眼照不到的地方出现了光亮。

远远的看去,可以看到那里似乎是一片较大的广场。仔细听,竟然还有潺潺水流声。

韩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突然好的无法比喻:“老猴子?你有救啦!呵呵……我们走啦——”就在嘴里自言自语时,腿上的双脚已经迫不及待地加起速来。

那有光的地方,就是九头蛇的老巢。空间差不多有外面的广场那么大,一进来不远就是九头蛇休息用的石台。石台的下面,就是那发出潺潺流水声的河流。从宽度和流水量看,不说有江水那么宽也相差不多。

韩搏抱着猴狌狌走了进来,满目新奇令人兴奋不已。可他只是扫视了一下,然后把眼光放在面前的一个方形石台上。漫步走到石台边儿上,把猴狌狌放在了那上面:“老猴子?老猴子??”连喊了两声猴狌狌,猴狌狌没有任何反应。

“老猴子?老猴子?你醒醒啊?!你让我来这里,我现在把你带来啦。说个话啊?我怎么才能救你?老猴子?老猴子??……”一声比一声高的韩搏,突然意识到猴狌狌已经彻底死啦。一种无名的空旷感,随着声音的升高,变得越发没了边际。

在呼喊猴狌狌无果后,疲劳使得韩搏再没了力气执掌全身。缓缓侧头,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慢慢的坐下。

自从他从这个世界苏醒,就处在茫然之中。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在这里,他没亲人和朋友,更不熟悉这里的山水树木。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甚至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直到遇见这只老猴子,才感觉这个世界有了些许色彩。无论老猴子说什么,他都照做。因为这只看似古怪的老猴子,不但从来没有骗过他,而且让他的生活越来越好。即使他听过老猴子说要带他去的地方很是危险,凡是去过老猴子说的地方的人都死了,他也愿意和老猴子一起去探这个险。因为在他的心里,只要有老猴子在他的身边,他就会感觉非常安全。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信赖,没法解释也寻不到轨迹。

“小——子——?你已经逃跑了吗?”比以往苍老了许多的声音,从韩搏身后的石台上,有些虚弱的传进耳朵。

这声音就像一剂肾上腺素,使韩搏已经萎靡了的神经,突然兴奋起来:“我才没跑呢!”说着,起身来到猴狌狌身旁。

他来到猴狌狌身旁的时候,猴狌狌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也许是感觉到韩搏的到来,他那紧闭的双眼皮儿,缓缓的睁了开来。很明显是要说话,却先漏出了老气横秋的笑容:“呵呵!你听我的指挥吗?”

韩搏毫不犹豫:“都听你的!”

“来——把你的匕首拿出来,放在你的右手里握紧。然后,将你的左手放在我的心脏上。”

“老猴子,你要我干什么??”从韩搏的语气上,已经看出了一丝紧张。

“你不要紧张。我的时间不多啦,你一定要仔细听我说,不要打断我的话。”停顿了一下,感觉韩搏真的没有再说话。这才又开口道:“一会儿我的眼睛闭上,并停止了呼吸后。你的左手会感觉到我的心脏还在跳,但是很微弱。这时,就证明我已经死了。我的血和肉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你吃了我的肉,就能行走如飞。你喝了我的血,就会让我灵魂从此听从你的指令。剥下我的皮毛,可以制成战甲和帽靴。虽然达不到刀枪不入,却能在你受到致命一击的时候保住性命。记住,一定在我刚刚没了气息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你就用你的匕首割开我脖子,用你的嘴直接把我身体的血吸进你的体内。一点儿——也不要——剩——下!”

韩搏右手提刀,左手放在猴狌狌的胸脯上。脸上布满了不固定的表情,最多的还是为难之色。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不要怕,你尽管吃就是啦。反正我已经死了,这么好的血肉和骨头,不要浪费啦!我知道,你舍不得吃我。一定会在我死后给我埋在土里,或是把这里当做坟墓。你千万不要这样!你要是不吃我,你就打不过神魑。你打不过神魑,你就得不到它的宝贝。它的宝贝里有一块流水玉简,那流水玉简可以让你和你的世界随意来往。记住,你一定要吃了我。”猴狌狌看着韩搏那满脸的为难,心里升起无数欣慰和温暖。因为面临着这么大的诱惑,韩搏的脸上不但没出现丝毫贪婪,反而出现了各种抵抗,各种为难。

猴狌狌看着韩搏又说道:“最后我就请求你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族人都救出来。让他们回——家。”说完,那两只长着大双眼皮的眼睛,没有任何不舍的闭上了。

韩搏伸手试了一下呼吸,然后又迅速地把手放在猴狌狌的胸脯上。心说:“还有心跳,但是很弱。这符合老猴子说的,可它的脖子那么脏,我怎么下嘴啊?”心里想着,手却没闲着。只见右手的匕首一挥,猴狌狌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口子。看着流出来的血液,脸上的难色更重。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脖子上的毛那么多,怎么下嘴啊?哎——”最后一声叹息,即是无奈;又是下定决心,也是给自己打气。

只见他狠狠的闭上眼睛,以极快的迅速把嘴贴在了猴狌狌的伤口上。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还透着各种无奈。如果此时的猴狌狌还能看到韩搏的表情,它更会欣慰的不得了。

接下来,如果猴狌狌能看得到的话,它一定会被气得暴跳如雷。因为那起初的为难和痛苦的脸上,正在慢慢的舒展开来。接着换上的,就是越来越浓郁的贪婪。直到最后一滴血被韩搏吸入嘴里,那贴在伤口的嘴还是不愿意离开。

再次用力吸了两下,发现一点血液都没有了。这才不舍地睁开那紧闭着的眼睛。同时,两缕金色的光,直接从韩搏的眼睛里爆射出来,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就在颤抖结束的刹那,脑袋突然抬起。腰身挺直而立,匕首在面前连续挥挑。没有幻化的虚影,也没玄幻小说里描述的“一道长虹闪过”,只有猴狌狌那已经被剥开的毛皮。

那皮毛,此时就像被全部解开的衣裤。白嫩冒着热气肉,看着既有食欲。

韩搏手里的匕首,再次挥动数下后放回腰间。伸手从小腿处拿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放进嘴里,一副享受之色浮现在脸上。伸手又拿起了一片,又拿起一片……

韩搏吃肉片儿的速度越来越快……吧唧吧唧的吧嗒嘴声,从九头蛇的巢穴传进漆黑不见五指的通道。那通道就像一个加了扩音器的大喇叭,从洞口传向九头蛇领地的四面八方。那声音在空旷山林回荡,就像地狱的恶魔在进食般,让人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吃饭撒!”

“丫的!我们都走了这么久啦,怎么还没到九头蛇领地?是不是你丫的消息有误啊?”

“不可能,这消息是我从狌狌的领地偷听来的。听它们说,他们已经派出了狌狌一族的首席大长老。要是算起来,都来了一百多年了。”

“细不细那家伙已经得手啦——?”

“烧鹅仔?舌头捋直了说话行不!你以为那神魑是枯草啊?说割就割说烧就烧?”

“老大?我感觉也有点不对。我们都走了一上午啦,现在还是一片冰天雪地。那九头蛇不是住在暖和的地方吗?”

“也不一定,据说那神魑有两个神技。一个是冰封天地,一个是寒冰刀。这寒谷村就是它封冻起来的,不过它留了一条河,就是这地图上的不冻河。这不冻河从神魑的领地地表流过,然后在九尾蛇的巢穴里穿过,流向九头蛇的巢穴。最后流到哪里,没有人会知道。所以,很明显。这两条蛇,一定是为了守候这条河而存在的。”

“那又咋的?”

“不咋地,他的意思就是这蛇不一定非得在它领地外面晃荡。”

十人小队,各拿弓箭刀枪。成扇子形,向山上边聊边走。

突然,小队前方出现了九个巨大的蛇头。这让十人小队的领导者紧张的喊道:“所有人小心!”

于是,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一个个身形放矮,脚步放缓。随着逐渐接近,每个人面前的蛇头也变得越来越大……

越是走近,地面越是凌乱。满地树枝,让小心紧张的众人避无可避。

十人小组保持队形向正面的蛇头围拢,脚下的树枝发出密集的咔嚓咔嚓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全小队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呼道:“这头怎么没有眼睛?”

就在此时,那吧唧吧唧的吧嗒嘴声也突然消失在了树林里。片刻后,一声如雷鸣般的饱嗝,突然向树林里滚滚而来。


秋天的早晨有些寒凉,韩搏从城墙上下来时,三面的大门正吱呀呀地准时开启。这也是他回医馆与老师一起吃早饭的时间。

“郎中?郎中——韩搏在家吗?”

郎中放下手里的碗筷儿,起身出屋:“苗大当家的,这么早来找韩搏,有什么事吗?”

苗长龙抱拳:“郎中先生?韩搏要是吃完饭,让他去我那儿一趟。我有些要紧的事,需要他参与。”

老郎中回头冲着屋里喊道:“韩搏——?你吃完了没有?要是吃完了,你现在就和你大舅爷一起去吧——?”

韩搏应声出门:“大舅爷?找我有事儿?”

苗长龙微笑着说道:“嗯!要是吃完了,你就和我去一趟吧。”

韩搏看了一眼郎中,然后说道:“大舅爷,我吃完了。那——现在就走吧。”

苗长龙再次拱手,向老郎中告辞:“郎中?那我就和小搏走啦,打扰你吃饭真是不应该。”

郎中笑着摆手:“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客气,苗大当家的慢走。”说完,看着苗长龙和韩搏走远,这才笑着转身回屋吃饭去啦。

苗长龙和韩搏并肩穿过南北街道时,身后突然有人喊:“苗大哥?”

苗长龙和韩搏同时回身,看见北洞沟的王黑子牵着马走来。

“哎呀?这不是二当家的吗?来来来——上我家,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们哥俩喝点儿。”

“行——我这可是掐着瘪肚子来的啊。哈哈……”王黑子声音洪亮,一点儿都不客气。

当他看见苗长龙身边的韩搏的时候,突然止住笑声眯着眼看着韩搏:“这个小家伙就是那年我来找你时,独自伸手挡我的那个??哎呦呦!怎么还是这么瘦啦?你爸妈也不给你吃点儿肉,看把孩子挠垦的?(就是从来没有好吃好喝的意思。形容日子过的不好,生活很是拮据。)”

韩搏一看是王黑子,心里很是不高兴。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挠垦着,我天生就这样的体格。别看有的人长的像个熊瞎子似的,在我面前也是大白给一个?”

这话逗得王黑子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我第一回见到就喜欢。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哈哈哈……老苗?走——我上你家喝酒去。”

苗长龙让韩搏前面带路,两个人在后面边走边聊着喝酒的事情。

苗长龙的屋子里,老婆子在外屋的厨房里做着菜,苗长龙和王黑子坐的地上的客桌两边,韩搏双腿耷拉着双腿坐在炕沿上。

“黑子?那次要不是你来苗家屯闹腾一下,我还真的没意识到苗家屯儿已经被其他几大山寨给给盯上啦。还好,按照你给我出的方法。这些年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

“哈哈……我黑瞎子哪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都是我家大当家的指示的。”

“啊——原来这样。那你演的也很是逼真。”

“哈哈……其实我也想和你切磋一下。哈哈……”

韩搏看着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却只字不提找他干什么,这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

又过了一会儿,苗长龙的老婆把菜和酒都端上来,并招呼二人上桌吃饭。同时也叫到韩搏:“小博?你也上桌儿,陪你大舅爷和二当家的喝一口儿。”

韩搏笑着说:“大舅奶?我刚吃完早饭,我是让我大舅爷叫来的。要是让我来吃饭,那我就走啦。”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苗长龙的老婆子一看,急忙挽留:“你看你这孩子,今天有好吃的你走啥?”

这时的苗长龙才突然站起身来:“哎呀!这事弄的,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韩搏一听,又坐了回去。

苗长龙看向王黑子:“额——我觉得,二当家的不能光是到我这儿找我喝酒这么简单吧?咱们先说正事儿,然后咱们再一醉方休。”

王黑子哈哈大笑:“你看我,一说喝酒,就乐的把啥都忘了。我家大当家的今天让我来,就说让我听从你的安排。别的没说。”

苗长龙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安排?我怎么不知道啊?”

“哎呀?不对啊?老大说,你到那儿就说,我们北洞沟听从苗家的安排,他就知道了呀?”

苗长龙突然愣住了,随后顿悟般的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啊?那可是太好不过啦。我今天叫韩搏来也是为了这事。有了你们的加入,事情会更好办了。”然后看向韩搏:“你不是要我帮忙找到莫道真的下落吗?你看你想怎么让我们帮忙?”

韩搏想了想:“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把有能力的人派出去,让他们一边寻找莫道真的行踪,一边散播消息。就说韩家在老太爷生前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张藏宝图。据说这藏宝图只是六块中的一块儿。是老太爷生前的把兄弟们共同的宝藏。谁要是得到六块宝图,就能开启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据说那个世界里有长生不老的药,还有能让人吃了就脱胎换骨的动肉。”

苗长龙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而那王黑子一听,却是兴奋的不得了:“行!这招就是说书人说的,闲来坐山观虎斗,撒下海耳钓金蝉。我同意!”

这时,苗长龙的老婆子收拾完厨房进来说道:“你们一边喝着一边聊,得一会儿酒也凉了,菜也凉了。快——小搏?你上炕里。黑子?你也上炕里。当家的?边喝边想。那酒一下肚儿,啥难事都能想出来个解决办法。”

苗长龙舒展眉头,起身礼让王黑子入席。同时也招呼韩搏上炕。

三盅酒下肚,苗长龙说道:“这个方法是好,那样会不会将苗家屯儿置于众矢之的啊?咱们这里可是有着几百口子的人呢?”

王黑子把大手一挥:“怕他个甚?北面有我们挡着,你这里加强守备。谁能把苗家屯儿怎么样?我就不信那个邪啦还!”

韩搏端起手里的酒盅一饮而尽:“大舅爷?这个你不用担心。家里,你和我二舅爷不要离开成里。然后把苗家屯儿里练过功夫的,全部集中起来。经过选拔,把有能力的人编成小队。让他们在城墙上轮班值守,不分昼夜。这样一来,不但能为谎言增加真实性,还能真正的保护好城池。至于那莫道真,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他出来,我必让他身首异处。

韩搏说道自信满满,可苗长龙和王黑子却是没有几分相信。

半个时辰后,苗长龙抬手端杯:“行,就按小搏说的做。我们就堵上这一把啦。”其实他心里一直没底。要不是父亲的命令,打死他也不会同意和韩搏胡闹的。

饭菜撤下,王黑子下地后直接抱拳说道:“苗大当家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马上告辞,回去和大哥安排下去。以后有什么事情,发个信号我们就到。”

苗长龙也不挽留:“那好,既然决定了。我们就的着手准备,越快愈好。”

王黑子刚一转身,苗长龙又被叫住:“二当家的?前些日子我让家人托你查一下那算卦先生的来历。不知道查出来什么没有?”

王黑子一拍脑门儿:“哎呀!你要是不说我就忘到脑后边去啦。察啦!察啦!不过和这人没查出什么问题。不过也没查到他的来历。也找过高人看过,这家伙不会武功,这一点可以肯定。”

苗长龙点头:“嗯!那就好。不过,我对这个人总感觉不怎么踏实。为了不招惹事端,也是为了方便观察他。我已经安排给他免费住店了。即使没什么的话,我也就当坐又收了个老郎中。”

韩搏听着苗长龙和王黑子的说的话,他在心里佩服大舅爷的心机,也感觉到了他的善良。可同时又不自觉的感觉好笑。他笑他们根本没有看透那算卦先是个高人,更笑那王黑子的办事能力。

其实韩搏那里知道,没有打通大任督二脉的人是看不出打通任督二脉人的实力的。在没打任督二脉人的眼中,打开了任督二脉的人就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人。所以,韩搏笑话他的大舅爷和王黑子,也是他的无知所致。

韩搏和王黑子离开后,苗长龙就找来苗长风,并向苗长风说明了情况。接着,二人就召集村里的所有人到演武场。

保护城池、加强防御的队伍组建成功并各就各位以后,苗长龙和苗长风又开始布置出城打探和散播谣言的人。

几天的光景,苗家屯就变了个模样。

远看城墙上写着苗字的旗子,黄的、绿的、红的、蓝的、粉的,迎风“呼啦啦……”飘扬。兵道上,六人一组,一共三组,各自巡逻一段儿。城门口也加了一倍的守卫,其中六个刀斧手,六个弓箭手。看上去威风凛凛,戒备森严。可也同样告诉外来的人,这里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苗家屯儿的举动,首先慌乱的就是苗家屯自己成里的居民。因为除了苗长龙和他的老婆子,还苗长风和韩搏以外,就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屯子里的人哪能那么消停?苗长龙家的一天到头的没断人。可那时候的城防和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完全定好。所以,苗长龙对所有人的答复都是:“慢慢的你们就会知道啦,没你们的事,你们都回去吧。”

他们都是弟弟,上面的两个哥哥不说,谁也不敢来硬的。

这天早上,天高云淡两行人字大雁飞着。苗家屯的东门西门,一共出去了十几个乔装打扮的年轻人。随后,南街张屠夫的老婆大老丫领着一条子猪肉向演武场方向走去。

她要是不那么胖,应该有一米六的个头。可是他胖的已经超标不知道超了多少,看上去也就一米四的样子。

由于太胖,走起路来就是个活脱脱的大肥鸭子。但是她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苗长龙的家。

还没进院子就扯着他的公鸭嗓喊:“我说大舅妈在家没?”

苗长龙老婆急忙推门出来:“哎呀!快进来,快进来。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说着伸手接过大老丫手里拎着的肉。

两人进屋,苗长龙老婆子说道:“快——上炕坐。我们聊会儿天儿。”

大老丫也不客气,直接脱了鞋就坐在了炕头上。

两个人聊了一会家长里短后,大老丫突然问道:“我说大舅妈?你家里的是咱们的大当家的,你一定知道咱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苗长龙老婆子勉强一笑:“我一个妇道人,能知道啥。”

大老丫逼问道:“你要是不知道,那可会没有人知道啦。咱们可是亲的又亲的,你瞒着谁也不能瞒着我啊?另外,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我的嘴是最严实的就是拿铁棍撬都撬不开。你就说说吧,我心里好安心。”

苗长龙老婆子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这事儿可是大事儿。”

大老丫吧那扎着两个小辫儿胖脑向前凑了凑:“没事儿,我你还不知道。咋回事儿?你说说?”

苗长龙的老婆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你说,那北墙韩家?前两天收拾他们家老太爷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块儿破旧的羊皮卷儿。我听我们当家的说的,这羊皮卷儿是我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和他们家的还有北洞沟那个?还有大顶山、石棺山和大黑山的那几个磕头的?他们藏的宝贝!要是把那六个都凑到一起?就能去什么一个地方?那里有什么药,能长生不老。不过我也没听太清,好像就是为了这个事。害怕别来抢,这不就这吗?”

两个人聊天儿聊到了快到中午十分,这才恋恋不舍神秘兮兮的分开。等苗长龙的老婆子送大老丫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那大老丫也再三保证:“放心,我的嘴可是咱们苗家屯儿里最严实的。就是我死了,都得烂到肚子里去。”

她这像鸭子似的边往回走,正好路过算卦先生住的客栈。无意间向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里面挤满了人。好奇的走到门口探头往里看,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算卦的。

听了一会,他发现这些人都是算苗家屯有没有灾祸。甚至有很多人拿算卦先生当做万事通,直接问苗家屯儿发生了什么事,这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等等……

听了一会儿,他感觉这些人都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笨蛋。于是边往里挤边喊:“你们问什么问啊?那算卦先生又不是包打听?他只能算卦,别的他哪能知道?你们可愚昧!”

她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哑了火儿。

片刻后,屋里便七嘴八舌的对他喊:“你不买你的肉,来这里捣什么乱?你知道?你要是知道,我们天天把你家的肉给包圆喽。”

大老丫哪受过这样憋?叫我号儿?你们叫不住!于是扯着公鸭嗓子喊道:“你真问对人啦?世上没人知道的我都知道。”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鄙夷的发出一声唏嘘。都认为她是在吹牛皮。


韩搏被巡查队队长扛着,继续巡查暗哨的在岗情况。

壕沟里躲过一劫的苗祈旺和苗祈丰哥俩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无声无响地继续潜伏在原地,继续观察着内寨里的情况。

太阳偏西,苗祈丰和苗祈旺缩身向苗存升所在的方向撤退。

同时,埋伏在道路两个边的苗祈江和苗祈成也已在撤回的路上。

四人是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撤回的。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看见了苗存升和那只大马猴儿。

苗存升看见分别回来的两组人,急忙把食指立在嘴唇子上“嘘——”。那大马猴儿也学着苗存升那慌张的样子“嘘——”

四人明白苗存义的意思,相继蹲下身形坐在了地上。

大马猴不走,他们也不敢动。这里虽然离寨外村有些距离,可暗哨就在百米距离。一旦要是被发现,会不会有那天那么好运就要看天意啦。

天色正是晚霞红似火的时候,那扛着韩搏的黑大个儿也巡查完了最后一个暗哨,然后向寨外村走去。

一行七个人。一个被扛着,一个被绳子牵着,其余四人一个个神气活现,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牛气冲天。

一行人走进寨外村,路上的村民纷纷弯腰点头,向巡查队员们打着招呼。看上去就像奴仆见到了主人,卑微而又虔诚。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年迈的老人。妇孺虽然也有,却是极其稀少。

正在这时,驼背的老头正好和巡查队队长走个对面。老头急忙侧身让道儿,并一边点头一边打着招呼:“楼队长回来啦?呵呵……有时间到我那儿喝两杯?”

那个叫楼队长没有停下他那威武的行走姿势,只是摆了摆手洪亮地说道:“江老头儿?改天的吧,我现在太忙。要是需要什么?向內寨申请就行。找我,我也不会帮上你什么忙。”

老头看他走远而不鸟他,气急败坏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也不用嘚瑟!想当年老子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比你现在牛逼多了去啦。用不了几年,你也和我一样。到时还看你牛逼不牛逼?”

这老头说的虽然是气话,可他说的完全是事实。除了那些当年有过大贡献在内寨成家的,剩下的有谁不是被送到这里等着老死呢?

又一个老头向黑大个儿的小队迎面走来。

这个老头相对比年轻一些,身体看着也笔直硬朗。弯腰点头:“楼老弟回来啦?”

楼队长摆了摆手洪亮地说道:“回来啦、回来啦。老家伙?还活着那啊?”

他这话让那老头的脸一黑:“我说你小子吃大粪啦吗?要是当年,我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楼队长哈哈大笑:“哈哈……可惜你已经不是当年啦。要不能来这儿吗?行!等我下回回来,一定给你一头野猪来。”

老头一听,急忙满脸堆笑:“多谢楼老弟,多谢楼老弟!可我现在就已经好久没见到荤腥啦。呵呵……如今我是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啦。要是没有罗老弟照着,我这老头怕是活不到今天的。”要不说,人要是没了能耐,一块肉都能改变你对好坏语言的认知和理解。

“吆——这不是楼队长吗?这是刚巡查回来啊?吆——又一个倒霉蛋睡着在坑里啦?哈哈……不知道执法堂这帮人怎么惩罚他?”说话的是一位身材中等的连毛胡子。他拄着双拐,衣衫整洁。说起话来娘声娘调的,让听了的人立马长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吆——楼队长?你这是从哪儿弄来一个小家伙啊?看着真是可人的不得了。”那双拐男人,色眯眯地盯着韩搏说道。说完,还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

“啊——这是我巡查时捉到的。可能是间隙,等交给执法堂审问后就知道啦。”楼队长继续向前走,步伐依然那么有气势。

那双拐男人费力地在后面跟着说道:“可别弄死啦,要是执法堂不要啦一定送给我,我最喜欢这样的小鲜肉啦。到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楼队长?”

“行啦!行啦!你恶心不恶心?再跟着,我就把你的另一条腿给打断唠。”从语气上可以听出,楼队长不耐烦啦。那双拐男人也知趣儿,立即停止跟随,站在原地像看见了美味似的,不肯放开他钉在韩搏身上的一双眼睛。

寨外村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一行人就来到了进入内寨的大门。

“楼队长回来啦?看样今天你又立功啦,哈哈……恭喜恭喜!”说话的是个高个子光头,眉毛浓密却没长胡须。

楼队长哈哈笑道:“张老弟当班啊?还行。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做,只是让我遇上啦,我也不能当做看不见啊?你说是不是?”

那姓张的门卫哈哈笑道:“是是是,楼队长累一天啦,快些回去复命休息吧。”

这楼队长也不再客气,依然雄赳赳的摆着架子走了进去。

一进内寨,一股繁华景象立马扑面而来。街道平整干净,里面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店铺小贩沿街可见。就连那房屋也不像寨外村那样没有规章。

这里二层楼突出;矮房簇拥。南北街如鱼脊骨,两边道如鱼肋,主街尽头是这里唯一的一座三层楼房。那里既是聚义厅,也是分赃厅,更是寨主的居所。

一队人快到主街的尽头时左拐。那里有一座二节楼和四座矮房组成。四座矮房就是关押犯人的牢房,中间的二层楼就是执法堂。

进了执法堂的大厅,黑大个儿把肩上的韩搏往地上一扔,只摔得韩搏哎吆吆的在地上打滚儿。

而那个因为值班时睡觉的,一进执法堂两腿就软的站不起来啦。因为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惩罚。

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拄着双拐、娘声娘气的身影。他不想变成那样,他真的不想。可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喽啰,没有人会为他说情的。

就在那犯了错的喽啰兵胡思乱想的空档,一个严肃的声音说道:“楼空?地上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带着混响。

楼空就是这个黑大个儿队长。楼空一抱拳:“启禀执法堂大长老。这个毛孩子是我在巡逻的时发现的。他当时躲在树上,说是他家的大马猴子跑咱们这边来啦。我一想一定是在说谎。至于到底是不是间隙,还得交给大长老审问才知。

另一个叫冯进,他是咱们埋伏在西山顶的暗哨。我巡查时,发现他趴在草坑里睡着啦。按咱们的山寨的规矩,要严惩的。”

大长老长得胖乎乎、矮矮的,白发、没有胡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看了韩搏一眼,然后对楼空说道:“你干的不错,今天给你加上功绩。我看你再努力努力就能有自己的家室啦。”然后对那犯错的娄罗兵说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吗?”

那娄罗兵的身体一哆嗦:“我、我我我知道,废掉一只腿扔到寨外村自生自灭。并终身不得离开寨外村,一旦离开必造五马分尸。”

大长老严肃地、一瘸一拐的来在正位上坐下:“你既然知道,那就外面领刑吧!”

那娄罗哪还能站得起来,瘫在地上除了哆嗦就是神神叨叨的说着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饶了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之类的喃喃之音。(你说他为啥不大声啊?因为他知道大声也没用,可明知道没用又不能不把这样的话说出来。这种心态,需要慢慢品。)

“来人呐啊,将冯进拖下去。”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两名门卫进来就拖瘫软在地上的冯进。

“等等,等等。”韩搏从地上坐起来说道:“我感觉你们不应该惩罚他。”

楼空愤怒地喊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六饼啊你?不惩罚,难道还要奖励他?”

韩搏笑道:“对啦!要是没他睡着了,还暴露不出来你们防御的致命问题。”

楼空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他刚想要抬脚踹韩搏的时候。那正坐上的大长老一摆手:“听他说完。”

楼空无奈,却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已经抬起来的右脚。

韩搏站了起来:“我看还是先把我的绳子解开吧,你看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跑了不成?要是连我都困不住,我看你们还不如解散了得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打动了大长老,还是大长老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竟然真的让楼空给韩搏的绳子给解了去。

被困了一天的韩搏,活动着腿、甩着胳膊:“你看啊,咱们这有句老话儿,叫做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冬天冻得直嘚瑟。所以啊!这就告诉我,你们指定是一天一换暗哨。这样一来,我相信每个暗哨在那一个地方趴着都得睡着了。只是老暗哨已经有经验,没让你抓着就是啦。我猜,这个张进一定新来的。并且,他还是个小心眼的人。”

楼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有这等神通。说的就像他看见了似的。就在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思路。于是急忙对大长老一抱拳:“大长老?这个小犊子不能留!他一定是把咱们山上的明哨暗哨都摸清啦!要不,他哪来的神通,竟能说的这么准确?”

大长老抹了一把没有胡子的下巴,然后面脸和善的看着堂下韩搏。

楼空长得又黑又黑又壮,他的性格也很是急躁。大长老的心思他没有看透不算,竟然误以为大长老已经动了杀机。

于是,楼空大喝一声:“小兔崽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话间,人已经从腰里取出一把匕首。挺身刺向韩搏的心脏。

韩搏看见来势汹汹,被吓的哎呦乱叫。一边叫一边喊着:“哎呦——要杀人啦——”

就在楼空即将到达韩搏身前时,大长老突然呵道:“住手!”

楼空前倾的身体突然后坐,一个急刹车正好停在了韩搏的身前:“大长老?”楼空疑惑地看向大长老。

韩搏吓得两片嘴唇多利多索地说道:“你你你才是犯了犯了大大大罪,你应该应该直接直接砍头才才才对。”

那矮胖的执法堂大长老被逗得哈哈大笑:“哈哈……你看看给这孩子吓的!楼空?你干什么那啊?”

楼空把匕首放回腰间的皮鞘里,不情愿地后退四步,冰冷冷地看着韩搏。

执法堂长老好像有意逗韩搏似的笑道:“小家伙,你说他该死。他怎么该死啦?你要是说的对,我就让他死。你要是说的对——我还有好吃的给你,怎么样啊?小伙子??”

韩搏看了看大长老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心里感到有些熟悉。于是大胆地说道:“你说哈?这楼空抓住我之后没有把我直接送到这里来,而是扛着我走遍了每个明暗卡哨。那你们说,我是不是全知道啦?这是什么?这是泄露情报、私通外敌。”其实韩搏就是瞎白话,是有意的往楼空的身上泼脏水,以此报复那黑大个捆他一天的仇。

大长老哈哈……的笑个不停,完全失去了执法堂应该有的严肃和阴森。一阵笑罢,长老从兜里拿出一根黑漆漆的木棍儿。笑眯眯地走到韩搏跟前蹲下:“小家伙?看你这么瘦,来吃点牛肉干儿吧。”韩搏把牛肉干拿在手里,看着那黑里透着红的干木棍儿,不由得想起那天东山上的陆地飞鹰王不凡。

可那个人是个黑脸、长胡须、银白头发的小老头啊?今天这个……虽然也是白发、却是没有胡须。就是脸也比那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啊?再说啦?那个王不凡不是这大黑山的瓢把子、大寨主。怎么还来监理执法堂的职位呢?

就韩搏疑惑打愣的时候,就听那执法堂大长老呵道:“来人那啊?将这楼空拿下,带我禀报大当家的,然后砍啦——”说着就往外走。

韩搏把牛肉干放嘴里咬了一口:“我说大长老?你这牛肉干我吃过?”大长老回头看了韩搏一眼,然后笑了笑。

韩搏看见大长老对他那么温和,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肯定。于是接着说道:“大长老?我们也算是有过缘分的。我刚才就是想诬陷一下楼空,出出气而已。大长老就不要当真啦。不管怎么地?这楼空都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好手,杀了他对你们山寨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那大长老听完还是回头笑了笑,然后消失在了执法堂的门口。

半个小时后,大长老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的屁股刚刚挨到椅子上,右手就是一摆:“来人——多来几个!”

就在韩搏疑惑不解的时候,进来六个执法堂的娄罗兵。

那执法堂的大长老扫看了一眼堂下三人:“都给我绑啦!一同斩首。”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苗家屯儿虽然增加了防御,可三个城门依然在规定的时间开启和关闭。路过打尖歇脚的,远道住在这修整的,依然来去自由。

客栈里一片乱哄哄。

算卦先生已经去二楼了。因为他的桌子,已经让那张屠夫的老婆大老丫给占领:“亲亲们?亲亲们?我是谁,大家都知道。我可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的人。我跟你们说哈?你们今天遇到我,算是你们走好运啦。我可是刚从族长家回来。我和族长夫人聊了半个多时辰。你说?我这半个时辰里都唠了啥?哈哈哈……啥都唠啦。你们说?我的消息可不可靠?”

屋里的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站在桌子上的大老丫,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不一样的声音。因为,他们唯恐惊扰到了面前这个胖神仙。

本来这些人以为大老丫会接着说出她打听出来的消息,却见她笨笨的从桌子上下来,慢悠悠的走着肥鸭步,向自己的家走去。

屋里的人一看,这是突然反悔啦?那可不行!

大老丫在前面走着肥鸭步,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乡里乡亲。这在苗家屯建城以来,除了谁家有重大事件——比如族长的儿子结婚,韩搏昏睡了一年后醒来了……要不,是没有这样的场面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南城墙根儿的张家停下。张屠夫正挥舞着砍刀,把案子上的猪腿骨砍断。

突然抬头,看见老婆子像个鸭子似的走在前面,后面黑压压的全是人,这让张屠夫一顿发毛。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的老婆又出去惹事儿啦,并且这次惹得还不是小事儿。

可回过头来一想,又不怎么对?看大老丫那精神头儿和那不慌不忙的步伐?又好像高人一等身居显位的样子。

就在张屠夫愣在那儿画魂儿的时候,大老丫离得很远就喊:“当家的?今天开始,咱们家的肉他们都包圆儿啦!”

这话更是让张屠夫满脑袋的豆浆。他完全懵在了那里。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一眼睛的白茫茫。

大老丫来到肉案子后面,伸手拿起案子上的分肉刀:“来吧?肉砍完啦,我就告诉你们。谁先来?”

人们蜂拥而上,我来一斤、我来半斤、我来——我……所有的人都相信大老丫的为人。他们太了解这是个不骗人,却也藏不住事儿的张屠夫媳妇。他们有的,是看着她长大的,也有和她是从小玩儿到大的。

没多大一会儿,一头猪的肉就被分完了。最后还有没买到肉的,竟然把猪血、心肝肺、大小肠、猪蹄猪尾都买了去。

大老丫挥刀插在案子中间那颗笑呵呵的猪头上,抬手用袖头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神秘地说道:“我为啥不在客栈说?那是那里人多嘴杂。这里来的都是咱们苗家屯的老亲少顾。说白了,没有外人儿。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出去乱说。”

看见众人点头,大老丫继续说道:“这事儿与北墙韩家有关。据说那韩家的老太爷。就是做买卖路上被杀的那个?大家都知道吧?对——就是那老太爷藏了一个什么藏宝图。上两天韩家收拾东西时,在他的遗物里找到啦!据说那图能把人带到长生不老的地方,那地方有药,就是长生不老的药……”

大老丫是口若悬河、添枝加叶。并在最后讲完的时候,还嘱咐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听不到,听到的人千万不要忘了传递一下。”其实根本用不到她叮嘱,这些人就已经传递开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已经传遍了四面八方。

韩搏坐在城墙上东南角的炮楼里,看着不断扩散的谎言,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而旁边的苗二爷,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小子?你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那莫道真真的来啦,你可想过怎么办?”

韩搏脸上的笑意未减:“放心吧二舅爷!只要他敢来,我就必让他横竖都出不去。”

苗长龙的脸上依然阴沉:“我说真的。对你没信心。你能告诉我怎么安排的吗?我们家的老爷子会不会来?要是我家的老爷子出现,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啦。不然,就那天大黑山的表现,我相信他的功夫比我要强上一些。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正在这时,西城门外飞驰而来一匹快马,马上乘骑一位红衣少女。长发飘飘,门前下马。经过门卫的简单交谈,牵马进城而来。

“赵芳?”韩搏站起身:“她——怎么来了?”

一旁的苗长风也看了过去:“一定是藏宝图的消息传到了她们那儿,他是来找你证实这事儿的。”

韩搏起身往外走,来到垛口时赵芳已经绕过荷花池向北走去。

韩搏来到兵道,赵芳已经到了之前她住过的客栈门口:“伙计?把我的马牵去好好喂喂。我还是之前住过的那个房间,好好给我打扫一下。”

“姑娘?你就放心吧!现在有比那个房间还好的房间,要不给你调整一下?”

“不用!我就要那个房间,我住惯了。”说完,向医馆方向就走。

韩搏下了兵道,回首看了看自己的房基地。那里应该预备的材料,基本已经预备齐全。今年挖了地基,明年春天就可以盖房子啦。想到这里,韩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思绪东扯西拉中,韩搏已经来到了荷花池旁。一群孩子嬉戏玩闹的荷花池,没了算卦先生的存在,好像少了很多的东西。

一位老者从身边走过,韩搏急忙侧头观看。这是一位看上去八十左右的老头,衣衫老旧补丁全身,却很是干净利索。

破毡帽,盖不住头顶上的白发。一根木棍,看样像是新折的。可能是老头走的路途比较远,累得不行才在路边弄的一根当做拐杖使用的。

这老头好像对苗家屯儿不熟。走过荷花池向北没走几步,突然回头向看着他的韩搏问道:“小伙子?我能问一下吗?”

韩搏微笑:“老先生问啥?”

“这里有住的地方吗?我今天要留这儿一宿。年纪大啦。走远路实在是累的要死。”

韩搏看着那张带着笑的,蜡黄的脸:“噢~!我们这儿有客栈,现在没有那多的人在这留宿,你可以随便挑一家。”

“也好!不过我不知道这里的客栈贵不贵?我可没那么多的钱。”

“没事,我送你去一家客栈,那里非常便宜。”

老者表示感谢:“好啊!那就谢谢小伙子啦?”

韩搏只是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老头儿在后,韩搏在前。

走着走着,韩搏突然问道:“你路上都是吃牛肉干儿的吧?”

那老者急忙说道:“那可是好东西,我这糟老头子可吃不起那东西。那东西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去北面的草原部落吃过一回。哎!那东西好吃的很那!可惜,现在就是有,我也咬不动啦!”

“你咬不动,可以送给我啊?你不是最愿意把那东西送给我吃吗?”

老头表示不明白韩搏说的话:“小伙子?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是不是你认错人啦?”

韩搏没有回答他的话,抬手指向身侧的客栈:“就这家,我们进去吧?我和掌柜的说一声,给你便宜点儿。”

老者点头,跟着韩搏走了进去。

这家客栈就是算卦先住的那家。此时算卦先生正无所事事的端坐在卦桌后,两只眼睛半闭半合。

韩搏来到掌柜的面前,交代了一下老者的情况。掌柜也不计较,直接叫来伙计:“去——给老人家安排在一楼的房间里。房钱随老人的意思给。多少不嫌弃。”

韩搏看着老者被伙计领着向房间走,他也转身出了客栈向医馆方向。

没一会儿,那老者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大厅里的饭桌前:“伙计?给我来点儿吃的吧?”

伙计急忙跑了过来:“老爷子?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好的,就是常见饭菜儿。”

“给我来碗面条吧?便宜的就好。贵的我吃不起。”

伙计去端面,老者坐在那等着,算卦先依然半睁半闭着眼睛。

吃完面,老者起身往房间方向走。

算卦先生突然说道:“老哥?坐一会儿,我们聊聊天儿,反正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一阵子。”

老者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算卦先生的对面:“哈哈……我看咱们两个的年龄差不多,不知先生今年高龄啦?”

算卦先生捋了一下胡须:“其实我的年龄已经不记得啦。应当不到八十五。我不把年龄当做一回事,记不记得又能怎么样呢?呵呵……”

老者看着算卦先生,心里感觉这位老头有些与众不同,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笑道:“先生是高人,与我这凡人不能同言而语。”

算卦先又捋了捋胡须:“哈哈……老哥说笑啦,我只不过是个山人而已。老哥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行走,老哥这是遇上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啦?”

老者面露悲色:“哎~!我家在东边的东围里,我家有一件传家宝前几日被盗。儿子追那贼人向这个方向而来,至今没有回去。我老汉害怕儿子出事,这才随后跟了过来。”

算卦先生正色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老者面露难色:“我也想算算,可我身上只有五十个铜钱。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得省着用啊。”

算卦先笑道:“放心,我给你算卦,不收你的卦钱。”

老者一听,立马满脸的笑容:“那可就有劳先生啦!”

算卦先生笑道:“没事!反正我这儿也没有什么生意,就当我做了一件好事。我这有几种占卜方法,针对不同的占卜而定。你看你要算什么?”

老者急忙说道:“我想占卜一下,占卜我那传家宝能不能找到。”

算卦先生拿出六枚铜钱:“嗯!我今天就用金钱课给你占卜一番,看看你的愿望能不能达成。”

把六枚铜钱放到龟壳里,然后递给老者:“来——你一边摇动金钱,一边心里想着你要问的事儿。默念三遍,就把金钱散在桌子上。”

老者按着算卦先的指点,哗啦、哗啦地摇动着手里的龟壳。

哗啦啦一声,六枚铜钱落在桌子上。算卦先生抬手把那散落的铜钱摆成一个竖着的一字,然后拿起笔在纸上画出卦爻。

“三个阳,两个阴,一个阳。这个卦象叫做无妄天雷卦。无妄天雷,乾上震下。鸟如笼中难出头,占着此卦不自由。谋望求财不定准,疾病忧犯口舌愁。雷动于天,阳气舒发,为真实无虚妄之意。找不到,似已遗失。看来,你此行要白走一朝。弄不好还要搭上性命。”

老者丧气之色趴在了脸上:“先生的卦可准?”

“准不准,今明两晚便知。最快今晚,最慢明晚。”算卦先生自信的捋着胡子。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直至太阳落山才各回各屋。

此时,医馆门前的老槐树静静的看着亮着灯的房间。

韩搏站在地上:“你派出的人有什么收获吗?”

赵芳坐在炕沿上:“没有,这些日子漫天都是你家找到了藏宝图的事。”

“那大黑山和石棺山两家有什么行动没有?”

“暂时没有”

“今天我回来时,遇见一个老头儿。看着像是个普通寒苦家的老人,可他实际是个武林高手。经过我的观察,这老者已经是小周天后期。就咱们见过的人里,只有那莫道真有这个实力。”

赵芳的眼睛一亮:“你说——他是莫道真?”

“不敢肯定。但可能性很大。”

赵芳有些紧张:“真要是他,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韩搏突然转变换话题:“你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羊皮卷儿:“这就是我家的藏宝图。我每天都放在身上,谁也拿不去。”

赵芳被这突然出现的话题,弄得一脑袋迷雾。

这时,赵芳突然想起那时她向韩搏问过地图的事,可韩搏一个不知百个不知。而今天韩搏竟然毫无征兆的就拿了出来,于是没加思考的说道:“你——韩搏?你不是说没有吗?那天你要是拿出来,也不至于被莫道真摞了去。”

韩搏突然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聊。”

赵芳一脑袋迷糊,却又不能面对逐客令而无动于衷。

于是不情愿的离开了医馆,连个再见、晚安类的客套话都没说。

就在韩搏送走赵芳转身回到屋里的时候,房顶上黑影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

此时,老郎中的鼾声三长两短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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