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主满心欢喜地过来,看到我指的方向一愣,“您……要买它?”
“它太脏了,而且你看他伤成那样,没救了,救过来也是个残废。
您不妨看看别的,我这场子里个个都比这废物强。”
随着场主的回答,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稳稳接住这道视线,向他走去。
饶是这般惨样,我一靠近他还是龇牙咧嘴要咬我,一副防御的姿态。
我只看到,他想要活下去。
“你愿意吗?”
我出口问,奴隶一怔,眼眶潮湿,随后不可置信地点头。
“就要他。”
场主摇摇头,将人扶了起来。
他被押着跪在我面前,我扯下他颈间玉佩,为他戴上我的白玉簪,对他落下一吻,为他赐名:“以后,你就叫方休。”
我又一次改变了一点命运,以身入局,只能生死无悔。
我观察了方休的打法,他用的不是蛮力,而是一种奇怪的巧劲,很有章法,看着可以速成。
所以我才会买下他。
我咬死了是这么和他说的,他就坚持要传授给我他的独家心法。
方休被我用最名贵的药将养,身体恢复得很快。
我多看他一眼,他就把头低下,唇边有了微末笑意。
倒是个很漂亮的少年。
姚楠上门来给我送书,恰巧被司柔撞见。
两人表情俱是诡异地一滞,然后司柔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看他没出息的样我就犯恶心。”
司柔出言粗鲁,唯恐避之不及地跑开了。
我向姚楠道歉,他仍然温润如玉,丝毫不将嫡妹的无礼放在心上。
第二日,我是被院中的吵闹声惊醒的。
“你配穿什么好衣服?
还敢说不是你偷的,和你主子一样贱!”
司柔的声音十分尖锐,我推门而出,就见方休躺在地上正被几个下人殴打。
方休的体力,打伤两个人轻而易举,今日却没有反抗。
我后知后觉,他是不想送他的衣服破掉。
“都住手!”
我将下人轰开,将一脸血的方休一把拽回来。
扬手一巴掌,“你到底分布分得清什么东西重要!”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遑论保护我。
“姐姐。”
司柔向我一扬杨铭送给她的珠串,“杨郎体贴,送我东海进贡的珍珠。”
她笑得肆意。
“昨日我与杨相婚事已定,司府嫡长女的婚事却落在我后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看了司柔一眼,“那就趁婚前再好好享受享受这段体贴的时光吧。
“司柔听不出我的话外之意,话锋一转。
“司锦,我看这奴隶和你倒是很配。”
司柔带着恶毒的笑意凑过来,“什么嫡长女,也就光天化日和人拉拉扯扯,下等人配下等人。”
我斜睨她一眼,“妹妹,那天郊外烟雨,也不知是谁不拘小节。”
就在这时,母亲忽然扬手一个巴掌,被方休挡了回去。
母亲气急败坏,一并将气撒到我身上:“司锦,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女儿那是富贵命,天生就该遇到杨大人嫁入高门大户!”
“我的心肝女儿哪里有说错?
反倒是你,荡妇一样和下等人纠缠不清。”
我冷眼看着她,满满的怨气,一下又一下刺着心口。
“母亲,您不止一个女儿,您还记得吗?”
母亲被呛了一口,怒骂我忤逆,“司锦,你要真看上了奴隶,司家容你不得。”
司柔也凑上前,跟着母亲声讨我。
“姐姐,你就别嫉妒我了,不该是你的,永远也到不了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