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天,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
有人疯狂敲门,刚打了会儿盹的我在猫眼里看到了新闻里越狱的杀人犯。
他大声地呼救,一脸的惊恐与害怕,“求求你,开门!开门!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1.我与他不慎对上视线,他的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两片苍白的唇瓣哆嗦的不行。
干瘪面色发黄的男人,他浑身湿透沾着泥泞,简直狼狈。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警告你,立刻滚开,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我租的房子在远郊,虽有住人,但每栋房子都隔得较远。
况且我是独居女性,现在天气恶劣,就算我喊救命,也不一定有人过来。
我不可能放他进来,他可是在逃杀人犯。
“求求你放我进来。”
“我不是杀人犯,你是知情的呀庄律师,我是被冤枉的!
真正的杀人犯知道我出来了,他要杀了我!”
他知道我的姓名和职业。
那个男人十分悲切地向我诉说一切,他的委屈无处控诉,雨水跟着热泪一块从脸上滑落。
他频繁地往后看,让我不由沉了心思。
我怎么能凭他一张嘴就判断他说的是真话呢。
就算是真话,救他也没什么价值。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想死!我还有妻女,求你,放我进去。”
杀人犯疯狂地拍打着我的门,看着被震得摇摇欲坠的大门,我慌忙用链条与衣架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防固锁。
“我会帮你报警,但现在请你离我家远点。”
“求你开门,我已经等不到警察来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情?”
我冷冷抛下一句话,“还有什么比我的命更重要的?”
他人的性命对我来说如同草芥。
我只关注财富和权力,其他的东西于我而言没有太大吸引力。
杀人凶手见我见死不救,突然狠笑,“庄菲,我觉得你善心未泯,是我想错了,你以为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就能安然无事吗?
你会遭报应的。”
2.他是谁?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又是哪一件?
我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呵,既然你知道,那我更不能放你进来。”
你最好是死在外边,这样就不会给我带来威胁。
3.我挪动了脚想要转身。
“死吧,死了会少很多烦恼。”
在他害怕的丧失理智时,我调侃地笑出了声。
“是吗?
那我满足你。”
一道寒飕飕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浑身细胞一颤。
家里明明就我一个人,是谁?
我的手刚伸到门锁处,原本一下就能破开的门此时被我层层加固,难以打开。
我想要开锁,行动却因为心慌意乱变得无比笨拙。
就在下一秒,一个黑色的浅影遮盖住我的半边肩膀,杀意四起。
我的报应被应验了。
“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冰凉的刀刃已经贴上我的脖子再利落地划开。
随后,鲜红滚烫的血液从我的动脉喷溅而出。
起先只是湿乎的感觉,顷刻,炙热的血液如同暴雨山洪般涌泄。
我无力地挣扎着,身体向后倒去。
视线逐渐模糊,一双打眼的迷彩鞋映入眼帘,它破破烂烂却很干净。
我感觉我的身体轻飘无力,但出于对生的渴望,我用尽全身地力气去牵拉那人的裤脚,想要看清杀我的是谁。
那人恶狠狠踢开我的手,肆意地用鞋底碾压着我的手指。
那股钻心的感觉清楚又刺骨,窒息感如同一双触手妄图吞噬、抹杀我。
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意识逐渐消散,开始陷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好像,是的呢。
我就这样死了。
4.那痛感渐渐消失,我惊恐地从浅眠中醒了过来,此时我汗流浃背。
我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客厅并无异常。
刚刚是梦吗?
我的呼吸十分紊乱,直至一道雷声的钝响,大雨似有将一切都给破坏的声势,直到我再次听到...敲门声。
5.我看到了刚刚与我对峙的杀人犯,他说着重复的话做着重复的动作。
“求求你,开门!开门!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
想到待会儿我会被屋子里藏着的男人杀死,我疯了似地推开门跑出去。
“庄菲,你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要去报警!”
“不行!不可以!你不能去。”
没走上两步,我的腹部就被刺入了一把长长的尖刀。
他手起刀落,吞吞吐吐地捅穿我的身体。
比起上次被抹脖子的痛感,这次似是更痛也更加漫长。
“庄律师,记得我吗?
我是王仲啊,你把我害得好惨,你知道吗?”
一颗又温又凉的泪砸向我的脸,貌似是眼前这个男人掉的。
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刀子落地。
他看着沾满鲜血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我…我也不想杀了你,可你为什么要跑?
是不是想找警察捉我回去?”
王仲自顾自地地说话,他的杀意越来越重,害怕和偏激交杂在一块。
我害怕地蜷缩着身体,用尽全力地往房子里边爬去,鲜血淌了一地。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喃喃道。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但却被哗啦啦的雨声所覆盖,我的求救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
“你懂这种滋味了吧?
没人会救你,我现在真正地杀人了,我要死了,我要拉着你一块陪葬!”
“不…不要!”
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完全与他没有干系,凭什么让我陪葬。
他本还惭愧嗜血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犀利混杂,王仲龇牙咧嘴,他愤怒地抓起我的头发。
“你怎么能忘?
就是因为你个贪婪自私的贱人,我才蹲了这么久的牢,你凭什么可以忘记我?”
“去死吧。”
他捡起地上掉落的水果刀,像是下定决心般捅向了我的大脑。
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瞥到厨房入口处露出的一小节迷彩鞋缩影。
他躲藏在那儿。
6.轰隆。
好大一声雷。
我吃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敲门声响起,我崩溃地大叫。
7.我的家里藏着一个要杀我的人。
我的门外站着一个说自己正在被追杀的逃犯。
这根本就没法逃。
8.我想要报警,但我肯定会激怒那位躲在厨房的杀人犯。
假如我开门,王仲就会偏激地将我杀掉。
虽然死在王仲手里时的痛感清晰,但躲藏在我厨房里的那一位手法却十分果断。
难道,追杀王仲的那个人已经提前到了我家?
“他要杀了我。”
王仲说完这一句时,我着急忙慌地将门给打开。
来不及多讲,但也不能抛下他就跑掉。
不然他又以为我要去找警察。
“王仲,追杀你的人正在我家,快跑。”
王仲猩红的眼睛满是恐惧,但他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
“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我确定!
现在不走可就糟了,你想被他杀掉?”
我真是倒霉透顶,明明那个穿迷彩鞋的刽子手盯着的人不是我。
“我跟你走。”
话落,我们两个都朝着外边跑去。
外头的雨大到看不清路,雨水洗刷着我们全身。
王仲跑在我的面前,突然,他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