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脸色一僵,干巴巴地解释:“你的身份何其尊贵,说出来难免被有心之人惦记,这才让婉儿顶着,为父也是为你好……”
我嗤笑一声:“真假如何,父亲心知肚明,只是我既然回来,那属于我的东西自然得拿回来。”
话语间我冷冷盯了底下沈忡一眼,学着萧婉的语气:“婚约就算了,就当我赏赐给婉姐姐的。”
沈祖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瘫坐一地,哆嗦着跪过来。
“长公主,都是误会啊!都怪老朽老眼昏花竟不识得嫡女,老朽愿长跪认错,可这婚约是与嫡女定下的,怎么能换人呢?”
我轻蔑看向她:“沈祖母,你忘了你孙子说的话了吗,无论她是普通人还是乞丐,都认定了她,再说就你们拜高踩低的德行,有什么资格攀附我。”
沈祖母转头恶狠狠盯着萧婉:“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害的,我孙子本应该娶嫡女,而不是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萧婉满眼含泪地往沈忡怀中躲,却被沈忡一个劲推开,目光充满希翼直直看向我。
我嫌弃地瞥他一眼。
阿娘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将拉扯的两人拉开,朗声开口。
“对嫡女不敬者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第二日,阿娘便带我重回萧府,声势浩大。
我带着丫鬟仆把我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包括被萧婉侵占的,连带着阿娘留在萧府的嫁妆。
父亲萧婉,管家仆从排排站,阻止不得。
阿娘冷眼瞧着父亲,递过一纸和离书,冷漠道:
“以往顾及蓉儿本宫才没和离,平日不来往也会留你两分薄面,可如今本宫也不需要给你脸了,你真是好本事,将私生女偷养在家中。”
父亲青着脸,看着一箱一箱的嫁妆往外搬,急道:
“何至于此,昨日只是个误会,既然知晓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日后一家人好好生活,和睦相待不好吗?”
“萧竖,你也忒不要脸!再纠缠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父亲瞬间不敢二话。
阿娘知我往日委屈,问我可要替我收拾这不知死活的几人。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若阿娘出手,就算父亲高居丞相之位也能一朝下马被捻进尘埃,其他辱我之人也死无葬身之地,可阿娘常年向佛,我不愿她手沾血腥。
再者这是属于我自己的仇,当然得我亲手去报。
等嫁妆搬完,萧府都萧条不少,要不是当初萧竖攀上我母亲,就凭他肚子里的二两墨水和空空如也的脑袋,哪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此时萧府大门外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哎哟,你们可听说了没,往日那个风光的嫡女萧婉竟是冒充的!”
“这也太不要脸了,不会以为插几根凤羽自己就成凤凰了吧,太招笑了!”
“我早看她不顺眼了,出门最装阔的就是她,现在首饰被收回了,行头连丫头都不如,就这还冒充嫡女!”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一一传进萧婉耳朵里,她低着头小声哭泣,见无人肯帮自己,灰溜溜地跑到别处伤心去了。
我跟过去几步,大着声冷嘲热讽,生怕她听不见。
“哎哟!哭什么呀,我大度又没赶你出去,还在萧府给你留了片地,你一个捡回来的就感恩戴德吧,对外还能称一声相府养女,多有面呀,只是和以前的嫡女比不得罢了,不过你现在的名声都臭了,怕是不能和以往时时出门结交了。”
里面的抽泣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