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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结局+番外小说

龙渊道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无一处,入目皆妖邪。阳山之下有官道,拜别道长哥跟龙君哥后,袁穹便寻了野道踉跄下山。现代人的他哪里懂得在四下无人的野外辨别方位,只知道太阳东升西落,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罢了。遂寻了一条直道沿路而行。这一路之上所见光景,让他这个生于安乐的普通人触目惊心!百十步内就能见到一具路边遗骨,这尸骸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被啃食的干净,白骨之上蛆虫都不曾有,只有那道路两边眼冒幽光口吐涎水的野狗恶狼,还有那时不时在天上盘旋飞舞的乌鸦秃鹫。似是感受到袁穹不是那么好惹的,尾随在他身后的畜生都是跟个一两里路就另寻他处,只有天上的飞禽时不时嘎嘎两声,图惹人心烦。这是……饥荒?自从得到法体后,他不仅身轻步敏,耳目一新,就连腹中都不甚饥饿...

主角:袁穹道长   更新:2024-12-06 15: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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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穹道长的其他类型小说《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龙渊道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无一处,入目皆妖邪。阳山之下有官道,拜别道长哥跟龙君哥后,袁穹便寻了野道踉跄下山。现代人的他哪里懂得在四下无人的野外辨别方位,只知道太阳东升西落,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罢了。遂寻了一条直道沿路而行。这一路之上所见光景,让他这个生于安乐的普通人触目惊心!百十步内就能见到一具路边遗骨,这尸骸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被啃食的干净,白骨之上蛆虫都不曾有,只有那道路两边眼冒幽光口吐涎水的野狗恶狼,还有那时不时在天上盘旋飞舞的乌鸦秃鹫。似是感受到袁穹不是那么好惹的,尾随在他身后的畜生都是跟个一两里路就另寻他处,只有天上的飞禽时不时嘎嘎两声,图惹人心烦。这是……饥荒?自从得到法体后,他不仅身轻步敏,耳目一新,就连腹中都不甚饥饿...

《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无一处,入目皆妖邪。

阳山之下有官道,拜别道长哥跟龙君哥后,袁穹便寻了野道踉跄下山。

现代人的他哪里懂得在四下无人的野外辨别方位,只知道太阳东升西落,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罢了。

遂寻了一条直道沿路而行。

这一路之上所见光景,让他这个生于安乐的普通人触目惊心!

百十步内就能见到一具路边遗骨,这尸骸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被啃食的干净,白骨之上蛆虫都不曾有,只有那道路两边眼冒幽光口吐涎水的野狗恶狼,还有那时不时在天上盘旋飞舞的乌鸦秃鹫。

似是感受到袁穹不是那么好惹的,尾随在他身后的畜生都是跟个一两里路就另寻他处,只有天上的飞禽时不时嘎嘎两声,图惹人心烦。

这是……

饥荒?

自从得到法体后,他不仅身轻步敏,耳目一新,就连腹中都不甚饥饿,只消打坐片刻让体内气流自然脉动几轮后,就疲惫一清,容光焕发。

袁穹抬头瞅了眼空中金乌,看着它快要落山,不禁心中一叹。

今晚又要露宿道边了。

这两天的徒步而行,不曾看到半个活人,就连村落也无半座,只有孤零零的古道相伴,和周围森森白骨作陪。

前两天晚上他还能时不时看到一两朵幽绿色磷火飞舞,就在他壮着胆子前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谁知那磷火也消失不见,地上更是连具枯骨都没有。

这荒郊野岭,连个鬼影都没有。

现代也回不去,这边也没个人儿,孤寂感让袁穹有些要发狂。

随便寻了一棵道边枯树,那是袁穹今儿看着顺眼的一棵,他打算就在这树下休息休息。

“呦,还有个邻居。”

那是一具背靠枯树的骨架子,颜色有些枯黄,骨上有些齿痕,看着在这住了有一段时间了,颅骨禁不住重力的吸引,已经轱辘到离身子两米外了。

“叨扰叨扰,相逢就是缘,今晚上我就在这借住一晚,想来……嗯,阁下也不会怪罪。”

袁穹对着那枯骨拱了拱手,又帮对方把脑袋捡了回来,放在两腿中间。

刚才‘嗯’的一下迟疑,实在是不知道该称呼对方为先生还是小娘,他又不会看骨辨性别,唯一能让他分辨出性别的那块软骨,早就不在了。

月暗云厚,凉风习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与不远处茵茵鬼火更配。

狼嚎狐鸣奏出掩映不住的凄婉。

此刻袁穹背后的枯树宛若一择人而嗜的凶煞邪怪,张牙舞爪的枯枝败干,似要将树下人一口吞噬。

正在闭目打坐的袁穹不为所动,哪怕身边也传来同样悉悉索索的响动。

还有。

胭脂香。

借着薄薄月光和幽火,就见一身段婀娜的妩媚女子,正半遮半掩绕着袁穹打转,时不时伸长脖子用鼻子抵近嗅嗅,可就是不能接近他分毫。

“公子……公子……”

“快醒醒……呵呵呵呵……”

“嘻嘻嘻,公子你看……这小衣……”

一声又一声婉转淫靡的低吟从袁穹耳边直入脑海,似是有人在不住呼唤于他。

他悠悠睁开双目。

入眼处,却是一张抵近鼻前的精致俏脸,含羞带怯,白腻无光。

只是这角度却颇为瘆人,纵使美人入怀,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陌生俏脸也得让人心跳快上三分。

袁穹伸手向右一探,果不其然,邻居没了。

他当下心中了然,看来这白骨邻居变身成暗夜俏佳人来报恩了。

“姑娘,有话好说,我就在这借宿一晚,天一亮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顿了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我坐下前,就跟姑娘你那本体说了这事儿,你没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若是姑娘反悔,在下离去便是。”

那娇俏小娘闻之微微一顿,立即又眉眼娇笑着缠了上来。

“公子是不是睡糊涂了,这附近哪有什么本体骸骨……我……!”

“我也没说骸骨……”

“……”

“……”

一时间一人一鬼僵持原地。

自知说错话的女鬼也不再演戏,当即从一美人化为骇人枯骨!

口中厉喝道:“男人拿命来!”

袁穹只觉眼前骷髅变得丑陋不堪,干枯如草的乱发三三两两插在那骷髅头上,原本青葱玉指也变为焦黄指骨,上演一出骸骨乱舞的把戏。

闹唤的凶,却近不得袁穹分毫。

“死!死!死!”

看到恐吓无效,那男子如老僧入定般用看呆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加激起了女鬼的凶厉,脑子已然混沌的女鬼此刻状若封魔,不去思考为何自身白骨无法伤害其分毫,反倒从口中吐出丝丝缕缕白色雾气,想要将袁穹包裹!

枯骨,有脑子吗?

也不知袁穹究竟是胆子大,还是见过了大世面,知道剑仙与龙君。

他对这枯骨的来袭竟然一点恐惧之心都没有,只是觉得可悲可叹。

兴许是这一路走来,见到了太多的凄苦和白骨,他深知这路边遗骨无一例外,都是可怜人。

他们生前苦楚,死后还要受到怨气折磨化身鬼怪害人,不得入轮回。

正是因为见了太多,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夜见到骸骨化人,也自然不为所惧。

“姑娘!够了,这样下去,你也该彻底烟消云散了!”袁穹登时站起,一双大手括住骸骨两肩。

“虽不知你害了多少人,可尘归尘,土归土,你还是去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在白骨女惊骇的目光下,袁穹法体微微发亮,霎时就驱散了她从口中喷吐而出的白骨阴气,那双钳住她双肩的大手,如同浓硫酸一样不断侵蚀着她的白骨鬼体。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旷野,那一瞬间她再次回想起了死亡的那天。

一样的惨叫与哀嚎,可周围的饥民充耳不闻,他们一口口一块块将她的皮肉与内脏分食殆尽,直到声带被化为野兽的饥民撕扯掉,眼睛被挖出嚼烂。

至死,那股郁结之气都不曾消散!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不忍邻居继续堕落害人的他,下意识就念出那净天地神咒,虽然袁穹也不知道他世的咒度此界的鬼,到底有没有效果。

随着他的诵念,一个个泛着微光的古体字符从他口中飞旋而出,绕着白骨女旋转一圈又一圈逐步缩小,好似一根金光灿灿的捆仙绳捉住了那至阴之物,不停散逸白雾。

白骨女哀嚎之声越来越小,直到面目不再狰狞,表情逐渐柔和。

露出一个柔美娇媚的美人模样,她对着眼中银光闪烁的袁穹盈盈一拜,魂体化作雾气彻底消散。

余下枯骨变为仿若轻薄细纱的微光,被黄皮老书凭空吸收。

“可怜之人的复仇,难以评说呀……”

一股难以言说的堵心感,涌上袁穹心头,那姑娘死得惨,死后也残害不少其他无辜者,究竟是死有余辜,还是冤冤相报?

自己的行为又是否对?

他默默地掏出那本老书,翻看着第二页。

只见左边画着一浑身赤裸的貌美小娘,被一群恶鬼模样的人趴在身上吃肉喝血,啃食内脏,吸溜脑肠。

而右半边则描绘一阴森枯骨,勾引路人,敲骨吸髓,吞魂噬魄……

右上角书四个大字“菜人骨女”。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树干,徐割股腴持作汤。”

“这狗曰的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那令人生寒的结尾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这里的百姓实在太过猪狗不如,仿若活在人间炼狱!

再翻一页,“白骨法剑”四个古字一闪而逝,化为幽光挂在袁穹道袍腰间。

一柄苍白色的脊椎剑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他腰间。

内蕴阴气与死气,望之不详。

袁穹抽出法剑细细观察,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他稍一用力,好似法力激发剑身,苍白脊骨立时显现出猩红的血管状细丝,犹如刚刚被以蛮力抽出体内的脊椎骨,伴随着阵阵阴风……

这……

大小长短,袁穹放于背后比划一下,登时就要破口大骂!

谁家好道士用这当法器呀!


“学了贫道的法,再去为祸一方,到时候就别怪道士我心狠手辣,亲自讨要回来!”

“听懂了没!”

一阵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一众精怪深深记下了今日袁穹的这幕教诲。

俗称开学第一课。

看着师父威严训话,叶灵素心中有说不出的向往,还有种偷开心,自己这算是有师弟师妹了吗?

打了一棒子,后面可是没有甜枣的。

“灵素。”

“师父,徒儿在!”

袁穹接过猴儿递来的朝霞甘露,痛饮一口,鲜甜味美,比那快乐水好喝了不知多少倍。

他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神色。

“你先去给一众精怪,再去讲讲前次的内容,为师在这听听,你吸收了多少。”

精怪开心不已,先是对着袁穹再拜,就围着叶灵素寻地而坐。

山中无甲子,修行不知年。

夸张了。

时间一晃过了十日。

风餐露宿固然不美,可若是有人伺候……

那就美得很了。

蜈蚣泡酒,越喝越有。

酒从哪来?自然不是那传说中的猴儿酒。

袁穹写了个条子贴在马背上,布袋里装了铜钱,让黄鬓马儿下山去买的。

平日里,精怪们山蔬野果伺候着,清凉甘泉饮用着。

他都不晓得,这群山中灵物都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好东西,这外面真的是大旱吗?

怎么这山里,啥都有啊。

那老参精与血灵芝,袁穹没动。

老参精被盘在手中当手办,时不时揪下一根须子,放在口中细品,那种苦中带凉的质感,全身都舒坦,就连法力流转也顺畅许多,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血灵芝放在叶灵素那了,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布灵布灵的可爱事物,不仅给它包扎好伤口,还给种进了地里,没事就从袁穹处讨要些猴儿攒的甘露浇灌,可给袁穹心疼坏了。

前两日,小姑娘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给各个精怪讲功课。

讲到难解处,给下面学生急得,真是一个个抓耳挠腮,急赤白脸。

若非喉间横骨尚未炼化,不能人言,那必定是高喊两嗓子。

待到后八日。

一众山精才总算明白,师姐不愧是师姐啊!

讲得是真细,只是自己愚钝,参悟不透。

因为袁穹才是真正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常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兴起时讲山,落寞时谈水。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其间又诉说了几个小练之法,符箓之术,炼体精要,全是精华没有废话。

他可不是讲台上的老师、教授,会三番五次,耳提面命的告诉下面学生,我要讲重点了,都听好了。

袁穹属于是你能听懂多少就听多少,听不懂的那是你机缘不够。

就这样,在阵阵敲锣打鼓声中结束了此次传法。

别看袁穹讲的乱且杂,可他是传授了真东西。

叶灵素带领着一众精怪对着上首的师尊拜谢。

“今日就到此,能听懂多少全看你们造化,也可互相之间多交流交流。”

“灵素。”

“弟子在。”

“你领着它们在此地好生修炼,为师前去查看一番,那边是有什么喜事。”袁穹手指山头处,那边隐约可见有寺庙踪影,“若有急事,遣马儿去寻我。”

说罢,袁穹仗剑而走。

走前特意将老参精放在了打坐的石台上,这些日子他都快把那老人参给薅秃了毛,原本满身须子的人参,现在光溜着呢。

不过这些许损伤,倒也没坏了老人参的根基,只消过些时日就能重新长回来,反倒是因祸得福,天天让袁穹放手里盘,得了一丝法体的神韵,现在它比起之前,更像是一个人了。


那老东西口中妖域是何模样,在场众人恐怕不甚清楚。

但若说鬼蜮!

现在就是!

阴气渺渺,幽魂飘飘,刺骨的寒冷透彻骨髓,本就重伤的左南天伤口都被侵蚀的有些腐烂。

在他看来,现在的袁穹哪里还是个人呀?

森森雾气环绕他身周,无数在这柳村枉死的冤魂齐聚都被勾魂而出。

袁穹宛若一绝代鬼将,手持法剑,号令群鬼!

“杀了那树妖,助尔等转世轮回!如若不从,神魂俱灭!”

阵阵死气随着袁穹的话语飘出,化成诸般符文刻印在那数百阴魂体内。

听闻袁穹的承诺,本就神智无多只知道靠本能行事,渴望生魂血肉的厉鬼们,一时间眼睛煞红,就像那一盏盏大红灯笼!

随着他法剑一挥,目标直指大柳树!

群鬼发出种种瘆人的凄厉嚎叫,合成一阵旋风,冲着柳树方向就杀将过去。

跟袁穹想的不太一样,他本以为这群凶煞恶鬼是辅助攻击,哪知旋风顺着大树就进了内部。

对着那柳神娘娘跟名叫小阿仓老头在灵魂领域召开了对撞,群鬼没有敌我之分,不管是柳神还是小阿仓时不时发出阵阵惨叫。

大柳树就跟在迪厅狂舞的舞女一样,疯狂扭动树干,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时机已到,此刻不去,等待何时?!”

袁穹斜眼一睨空无一人的角落,对着阵阵阴气说道。

“咯咯咯,咯咯咯~哎呦,小道爷莫生气,奴家这就去了嘛~”

甜到腻人的女人娇笑声,听的左南天脑袋眩晕,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淌,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自己还出言不逊的小道士,居然是……

如此得道高人,驱神御鬼,斩妖除魔!

从那和和气气的外貌上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好自己没有太多得罪之举,也一起并肩作战过,想来这道爷应该不会事后拿自己开刀。

就刚刚娇笑那女鬼,都能秒杀一大片江湖骗子。

怪不得道爷敢一个人在外行走,果然手里是有真本事的!

菜人骨女化成巨大白骨身躯,趁着大柳树无暇他顾的时候,以巨大白骨双爪,轻而易举就撕开了外层树皮!

树皮之下,一张苍老扭曲的人脸正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哪怕一口气吃十个柠檬都扭不出那种拧巴的痛苦感。

即便这样,袁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老头子的脸。

他二话没有,飞身而上,榨干自己最后一丝法力,拼尽全力一剑贯出,正中眉心!

由于用力太猛,法剑整根没入!

“啊……啊啊啊啊~~!!!”

痛苦不甘的吼叫。

群鬼阴戾的撕咬。

以及……

一声幽幽叹息。

鬼蜮破碎,菜人骨女重新变回发黄书页,自己个偷偷溜回了那本老书里。

阳光破开厚厚的云层,一束束阳光照射在大柳树上,丁达尔效应无论在哪都是那么美丽,瞬息之间就瓦解了之前的阴霾与。

被雷火击毁的柳树条,不知为何重新抽芽长叶,随风而荡,之前阴森诡异之感一扫而空,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娴静舒适。

渐渐的,人影憧憧,老人坐在树荫下,看着自家孙子嬉戏玩乐,时不时露出满是褶子的笑容。

淘气小童,费劲搬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西瓜,一路踉踉跄跄来到树荫下,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那大西瓜也直接碎成两半,绿皮红壤,好不诱人。

大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把西瓜拿走,掰成好多瓣互相分着,那小童本在嚎啕大哭,直到一块西瓜心心被放在嘴边,鼻子嗅嗅,当即一口咬下,清脆甜爽,小雨转晴。

而不远处,炊烟袅袅,宁静祥和。

堂庙里,也都摆满贡品,供奉柳神娘娘。

直到……

天灾,兵祸,匪乱。

岁年大饥,骸骨无数。

老话儿说得好,兵过如篦,匪过如梳。

饿肚子的灾民更是掘地三尺,易子而食!

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尚有余粮的村子呢?

于是,灾难接踵而至。

先是镇压起义的军队来了一趟,柳村便去了七成口粮和十几户的壮丁。

盗匪看村里失了青壮,就大摇大摆杀了进来,再抢走剩余粮食,又掳走略有姿色的女人。

最后便是这灾民,饿久了的人真的还是人吗?

他们闯入柳村,不顾老弱病残的苦苦哀求,将整个村子搜刮的一干二净,就连地面上稍微有点味儿的土,都能给吃了!

更别提……还活着的人了。

村子里的大柳树,也被扒了树皮,砍了树干。

面对如此惨状,久受柳村供奉的柳神娘娘也不知如何是好,说到底她是地祇,保护的是村子不受邪魔外道入侵,平时有个入魔中邪失魂的小病小灾,她尚且能应付的来。

可这……说到底还是人祸。

面对人祸,作为地祇的柳神娘娘是没有办法直接插手的,哪怕她是没有受到封正的野神淫祠,可是她的诞生又主要是受了这柳村世代居民的供奉。

如今,那村长仓,带领村民跪拜不止,只求柳神娘娘出手相处。

但有些事坏就坏在,犹豫二字上。

百年以上的香火情分,岂是说断就断?

久受凡尘香火供奉的神,又会真没感情?

于是,在帮与不帮间,柳神娘娘也犯了难,最后不得已分了部分神力,予了那村长仓,保证后续村子能留下点香火。

问题是坏就坏在这点法力之上了……

人性就是如此,对于村子仓来说,如果供奉的柳神娘娘不伸出援手的话,他也只会认为,村子多年来拜的只是个泥塑木偶,哪有那么多真神灵物。

现在,这神居然是真的!是存在的!

那……是不是还能再多给点?

而且凡人突然拥有力量后,重在心性。

若心性不稳,贪婪无度,索求无数,一样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就这样,村子仓踏上了一条入魔的不归路。

他先是利用柳神娘娘的力量,将心怀不轨之人赚进村子,伙同村民一起杀害,搜刮。

随着粮食的日益短缺,食人……便已不再是道德底线。

柳神娘娘供桌上的水果谷物,也被换成了人头肉脯。

这种血祭之法,不仅让柳神娘娘法力流失,变的虚弱不堪,更是让她神志不清,坠入邪道。

反之,村长仓凭此法,积累的邪术越来越多,直到成为一害。

在发现柳神娘娘不配合后,那血祭就愈发频繁,甚至还给柳神娘娘配了不知多少精壮汉子,只为在那神像上开洞挖槽,彻底磨灭地祇灵性,好让自己鸠占鹊巢,占据那大柳树的身体。

画面破碎。

大柳树变做点点光晕,汇聚到袁穹身边,最终变成一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模样。

飘飘渺渺的声音在袁穹耳边缓缓升起,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暖感。

“早些年曾为我塑像的山野道人,特意为我塑出雷指手诀,说我命中合该有次一劫,渡过去了便能修成正果,渡不过去就……”

“柳娘子拜谢仙长大恩大德,出手相助!”

言罢,人形消散,整座村子都变做星光点点飞入黄纸页。

至此,袁穹终是长舒一口气,哈哈一声大笑,直接仰躺在地上,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他从怀中掏出黄皮老书,看到第一页的道长哥还是那么帅气的骷髅架子,看到第二页的菜人骨女就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一般,有气无力的挂在那。

当他翻开第三页的时候,豁然,一幅动图出现在他眼前。

一棵巨大的柳树笼罩了半个村子,堂庙香火鼎盛,村中居民安逸娴舒,享受着生活的美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小孩嘻嘻,妇人洗衣做饭,老人三两围坐一起打着不知名的牌。

而根须之下,掩埋着累累尸骨,袁穹大概一感知,就知道了这些都是之前帮他作战的凶煞厉鬼。

他既然答应了会助他们转世投胎,那就一定不会食言而肥,待消去一身戾气,就能走了,要不然这样子下地府,也会直奔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还不如留在黄皮老书中,继续为袁道长效力。

书页右上方四个大字“柳神娘娘”。

“百年香火乱神灵,慈悲不及贪狼性。

人心鬼蜮血祭污,雷指荡魔复清平。”

看着这作画与判诗,袁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里没有谁是绝对的错。

哪怕是那村长仓,虽然最后私心化魔,可未入魔前,也是一个为村子生计奔波而走的苦命人。

在军官长刃下,苦苦哀求留点保命粮食;在劫匪威逼下,只是献出了自己的粮食,保全了绝大部分村民那点可怜的吃食;在灾民入侵中,带领村中老幼拼命抵挡……

他所做之事,只为求活,只是后续性质变了。

这世道啊,怎么如此艰难。

袁穹翻开下一页,想着柳神娘娘这边怎么看也是个正派的角色吧?总不会……

“地煞养尸法”五个明晃晃的古字,再次一闪而逝!

化作苍白光点没入袁穹眉心处,下一秒,无尽关于《地煞养尸法》的详尽内容都被他记下。

他再一摸胸口,一本古朴书籍就凭空出现在怀里,正是《地煞养尸法》实体版,无注解版。

“我¥%*&……#¥”噼里啪啦一阵快板声响起,约莫过了三五分钟才停歇。

“他奶奶的!养尸就养尸!正好这边原材料多得是!”

“怎么好好一个柳神娘娘那么正派角色,居然能爆出如此邪道法门!”

“嗯……不过,我观那养尸法倒也不像真邪道的功法,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光明正大的感觉!”

“不管了!有就用着,我这么矫情干嘛,先炼她七八十个娇俏侍女郎再说!”


这三只精怪,若真的有点异心,想要搅风搅雨,时逢乱世人命草芥,何不拉起一支大军,以莲池城为后方基业,四处攻伐。

那时候,只要打下一处城池,就生祭城内百姓,功率全开炼成香灰,再拿去种地,不消数年,就能尽起妖族大军,定鼎汖州,问鼎天下。

这是袁穹一个现代人都能想出来的法子。

那三妖又如何想不出来?

只是她们没有那么做,反而选择了最温和的方法。

现在再回想那不怀好意的土地老儿说的话,果然有漏洞。

这大旱已经持续数年之久了。

要是再来个几年,还说什么妖国?祸乱四方?

整个汖州还能不能有两个活人都不知道。

这香灰一次就削人十年阳寿,莲池城的人口虽然越来越多了,灾民也越进越多,可张口吃饭的嘴,不也越来越多了吗?

还能撑多久?

按照这个削法,这旱灾不多说,只要再持续个两年,到时候城内就是累累白骨,再无人烟,就算是妖怪,也照样给饿死个球的。

呵,看来这三妖也是在苦苦支撑。

到时若是城中百姓悉数饿死,百万冤魂的反噬之力,也足够冲散她们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若想救这汖州无数百姓,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干旱。

可这旱灾……

是自己一个居无定所的小角色能参与的?

袁穹是能入海威逼那龙君降雨,还是能上天斩了赤乌降温?

好像,都做不到。

估计这事儿,也只有道长哥原地复生,再活一世能办到吧?

他翻开黄皮老书,看着首页的道长哥依旧一副骷髅白骨的洒脱模样,依着龙角小憩。

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这宝贝,被他当成了移动旅店,还是不交房租的那种。

袁道爷可真是全然不记得,自己现在赖以生存的法体,就是道长哥入书后给的。

“道长哥,你就不能出出力?这洛水龙君,说不定还跟那傲霜有亲戚关系呢,到时候若是真的寻到了,你可得出来帮忙说两句好话!”

看着跟死了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的凌道人……

哦,他就是死了。

“啪”的一下,合上了书页。

这是袁穹目前来说,唯一能报复道长哥的本领。

虽说自己现在帮不上多大忙。

可袁穹还是不忍心就让这世道这么下去,作为大世之中的一粒尘埃,他也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既然这黄皮老书将自己送到了这鬼地方。

与其浑浑噩噩,有一天没一天的荒唐度日。

不如轰轰烈烈一把,做出点什么惊天壮举来。

谁说小人物不能改变历史的?

历史上的很多事,可都是由小人物改变的!

心态发生了转变,所考虑的事情自然而然也会变,如果说之前的袁穹只是想打探打探虚实,看看庙中像到底是妖是仙,之后再用黄皮老书苟日子。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打算做点什么,做些有意义的事,做些让自己心情舒爽,呼吸都能顺畅的事儿。

心意已决,他打算直接面对那三妖。

问个明白。

什么叫道心,袁穹不知道。

他也没师父带,也没有前人教。

能走到这,全靠自己悟,自己学,自己感受。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中有些不快,不舒服,不问出来就会一直堵在那里的堵心感。

按自己话讲,这就是念头不通达。

既然不通,那就捅开。


大囍字,红纱幔。

迎亲队伍缓缓前,

吹唢呐,敲响锣,飞镲大鼓齐来活。

烛火摇,香烟绕,捆个新郎入堂庙。

袁穹伸着脖子凑热闹,这种古代接亲仪式他还是头回见呢。

第一次见到有把新郎官给绑着送进洞房里头的。

“老丈,那汉子是入赘的吗?”

他回过头来,却发现之前负责给他带路的老头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周边那些忙忙碌碌的村民们,他们铺桌摆宴,一道又一道肉菜流水一般端上了餐桌。

一切显得井然有序,在锣鼓喧天的乐器演奏下,他们都在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

就连袁穹想上前搭把手,都没机会。

他们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知道干着眼前的活计。

除了那老丈外。

这些村民,袁穹简直是越看越奇怪。

见用不到自己,他干脆也不讨人嫌了,干脆准备找个桌坐下等开席了。

就在袁穹后退一步的时候……

所有村民都仿佛中了邪一般,齐刷刷歪着脑袋看向袁穹的方向。

他们紧紧盯着后退一步的袁穹,似乎……

是在担心他要逃跑!

就连奏乐的人都停了下来,场中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宁静,落针可闻。

这一下可属实是把袁穹给看毛了!

“小道长,这马上就要入宴开席了,你这是准备去哪呀……”是那佝偻老头的苍老声音!

袁穹打眼一斜,就看到那眉毛以下快要入土的老头子,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依旧还是那副慈祥的面孔,只是言语中那股森森寒意,实打实的让袁穹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要是自己一个解释不清,恐怕那群‘村民’们就要欺身而上了。

袁穹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地。

只是,现代社会的熏陶教育,一直教导人要向善,乐于助人,懂得奉献,危急时刻得挺身而出,无论世道再坏还是好人多……等等等等。

他也确实没料到,只一个村子,竟然也能有如此险恶之事。

但是袁穹有个优点,那就是他胆子大!临危不乱!

他面带急切,眼中真情流露的对那老丈道:“老丈若是早说席上有如此之多的肉食,在下肯定一早就先去茅房清了五谷轮回之物,到时好多吃一些!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尚未开席呢,容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对老头子拱了拱手。

“那茅房何在?”

老头子伸手指了指那堂庙右后方,还好心提醒道:“小道长快去快回,好肉要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嫩了。”

说着,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露出两颗大黄牙对着袁穹一笑。

待到袁穹走后。

场面就如同按下了“播放键”,众村民又重新恢复了神志一般,开始各忙各的。

……

旱厕内,一股破烂腐败发酵融合而成的剧烈臭气,好悬没给袁穹熏个跟头!

太特么味了!

这帮村民都拉的是什么?

袁穹这些天都未曾吃过东西,哪里需要如厕。

来这也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想要借此脱身。

他觉得这村庄里有古怪,从刚才的种种迹象表明,

“这帮人,是太自信了吗?都没派人来盯梢,居然也不怕我跑了。”

“嗯?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眼熟呢……”

袁穹低头一瞅,竟然在茅坑底下看到了那乌金鱼鳞甲!

只是,现在甲胄之上爬满蛆虫,要不是袁穹眼神好,还真就给错过去了。

这一下,袁穹心思电转!

凌晨时分那一行人马中领头的那个莽汉,给袁穹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为此多看了他两眼,将他衣着打扮给记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竟然在这荒村之中见到了那莽汉军将的大铠!可却是不见他人……

等等!

人!

袁穹一下就想到了那个被浑身束缚送入洞房的新郎官……

那身材体型,似乎跟那个黑脸莽汉差不太多。

可那也不对呀,就算他们连夜赶路是为了来此成亲,急着入洞房的。

其余的人呢?

难不成都人间蒸发了?

自己兄弟大婚,剩下弟兄们不来闹洞房?不来吃喜酒?

袁穹好好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在那几桌大席上见到身材魁梧的军士们。

或者说……那些村民们个个都有些瘦小抽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们决计不可能是那些军将。

还是……

马呢!

那十几匹骏马,岂是说没就没的?这村子拢共没多大,还能毫无痕迹的藏下十几匹骏马不成?

越想问题越多……

这时,袁穹又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先不说村里没有鸡鸣犬吠之声,但就是席面上的菜品全都是肉,这就不太对劲。

是太不对劲了!

外面一片又一片的饿死骨,凭什么你这在管道边的小村子里就能有那么多肉吃……

肉……

袁穹瞳孔收缩!

也不太可能呀,这村里人哪里打的过那群久经沙场的厮杀汉?!

就算是鬼……

那军汉煞气与白日阳气,也不是寻常鬼物可以随意对付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白惨惨,丝毫感受不到阳光带来的温暖。

这村子里更是有一棵硕大老柳树,挡住了大半阳光。

事到如今,摆在袁穹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一是趁现在赶紧逃出这古怪村庄,头也不回的跑;

二嘛,就是趁着新娘子还没入洞房呢,翻进那堂庙之中,看看那新郎官到底是何人也!

可不管那新郎官是人是鬼还是妖,对袁穹来说后面的事,可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大。

胆子颇大的他,又不想如此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逃离此地,再说,真的能逃掉吗……

他似有所感的抬眼望了一下那棵老柳树,当真是又粗又大,三四人合抱都抱不住。

一棵树荫了大半村庄。

这时。

“小道长,菜快上齐了,咳咳……”苍老的催魂索命之声再次响起,老头子将脸紧紧贴于缝隙处,死命的看着袁穹是否还在那如厕,如同一个老变态。

袁穹半遮掩着破烂门扉,勉强挡住窥视者的目光。

扮做痛苦的回道:“老丈,哎呦,这突然闹上肚子了,一时半会还出不来,感谢老丈如此关心,在下再有盏茶功夫就差不多了!”

“你老先去入席吧!”

事已至此,袁穹心中暗暗一叹,想要用寻常方法逃命,已经行不通了。

他有预感,后路肯定已经被那糟老头子给堵死。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现在摸入那堂庙之中,是否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然那就只能......

他把目光投向了那把从入手后就一直当拐棍用的白骨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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