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那年,我和许璟上小学四年级。
镇上只有一所小学,自然我和许璟也在一个班。
只不过我们都默契地从不向同学说起我们的关系。
这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八月的天太阳毒辣,强烈的阳光刺得眼睛不得不眯成缝。
体育老师说出解散二字后,大家瞬间像刑满释放一般。
才走几步,我便被几道人影拦住了。
定睛一看,是班上最顽劣的几个男孩。
他们先是围着我转圈,像看猴一样,接着嚷嚷着冲我喊:扫把星,扫把星大家都知道,是你克死了你爸妈扫把星!
扫把星其他几个男孩也跟着起哄。
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季节,我却开始觉得周遭都开始泛着冷气,像是直接被塞进了冰箱的冷冻室,扑面而来的寒气使我忍不住想哆嗦。
外婆曾小心翼翼替我缝缝补补好的伤口,突然之间却被人毫不留情撕开,汩汩鲜血顺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往下流。
他们站在我的伤口上,肆无忌惮地踩踏。
真疼。
很小的时候家里便只有我和外婆,我问外婆:我的爸爸妈妈呢?
外婆说:她们去城里赚钱了,要过年才能回来。
有一年我生日,外婆说爸妈今天会带着礼物回来陪我一起过生日,我开心坏了。
于是我早早地坐在村口的大石墩上等啊等,村里人问我在等什么呀,我说,我在等我爸妈回来给我过生日。
可我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天色暗下来时,我也没能看到他们。
我失落地垂着脑袋,再抬头时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外婆,外婆的步伐好似比平常慢了许多。
外婆很难过,那是小小年纪的我就能从外婆身上感受到的一种名为为悲伤的情绪。
外婆牵起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回家了,一一。
自那以后,我的爸妈再也没出现过。
我想,我也不需要了,我只要外婆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村里的狗蛋趁我捉蝴蝶时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他冲我扮鬼脸,我气急了了,刚准备回击。
可接下来狗蛋的一句话却让我傻掉了,他说:扫把星,扫把星,我们都知道,你爸妈就是在你生日那天路上出车祸死掉的。
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想反驳他的,可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我狠狠地推开狗蛋,哭着跑回家找外婆。
那时外婆正在厨房里准备给我做番茄鸡蛋面,听到我的哭声后跑了出来,慌忙询问我怎么了。
我抽抽噎噎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记得外婆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才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我,她说:不是的,别听他们胡说,我们一一是好孩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烈日下站了多久,痛苦的回忆缓慢消散。
我冲上去揪住离我最近男孩的头发,牙齿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