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遥跟着风雅悄悄地来到了密室里,果然,房间里书本,杯子,各种吃喝散落一地,除了床铺其他地方就像被猪拱过一样,嘿,还真怪了,公主居然真的人间蒸发了?
不,作为拥有二十一世纪灵魂的新人类总不会被些怪力乱神吓到。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就是被神奇的力量送回了古代啊,这怎么解释,啪啪打脸算了。
“不行,我去报官,公主的安危最重要!”
展遥急忙拉住冲动的风雅,就差白眼满天飞了,“你是打算用死人的身份报啊还是男人的身份报,也不想想墨染现在什么样子。咱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怎么和人家说,别急,我再想想,没事,墨染一定给我们留下线索了,再仔细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今日的流水落花格外热闹,尤其是被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包裹的塔楼仿佛一位与世隔绝的冷眼美女,人们惊艳于这建筑如此巍峨居然稳稳地飘在水面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连个门都没有,一共三层全是窗户,人要怎么进去呢?
络绎不绝的百姓围着塔楼侃侃而谈,无人知晓的是一水之隔的屋里此刻已经有两位不速之客在互相凝望,一个轻描淡写,一个剑拔弩张。
“你居然还活着?”
不说话还挺俊秀、三瓣嘴一张莫名怪异的谷维很是好奇地看着对面男子的脸。
“没看见你死,我怎么舍得先死!”墨染满眼血丝,他刀刻一般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的回忆也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三岁那夜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梦魇。就是面前这个满脸假笑的妖医蛊惑了当时失心疯的母亲,不顾他的哀求,不顾他的喊叫,硬生生地把还稚嫩的他丢弃在一间漆黑的小房间里。
随着手臂上的刺痛,年幼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被可怕的男人摆弄着。在那刺眼的灯光照射下,除了意识,所有感觉都麻木了,到最后哭得也没力气了,话也说不出来,可这个妖医还不肯放过他,又坏笑着对毫无反抗力的幼童做了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
想起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的眼神,还有难闻的药水味道,墨染忍不住一阵干呕,他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个人,即使要死也要带着这个魔鬼一起走。
谷维冲着墨染喷火的眼睛邪魅一笑,可转瞬之间就阴森狰狞起来,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的手青筋渐渐暴起。
“才几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又变回了这个蠢样子,我把你变的那么完美,居然不好好珍惜,说,究竟是谁破坏了我的杰作,我要是找到他,杀了他。”
墨染恨不得撕烂这个魔鬼,可就算是变回了男儿身,这颗心却还残留着鲜血淋漓的阴影,他右手努力捶打着自己冰凉颤抖的腿,嘴角也咬出了血渍,他心里忍不住咒骂。
“混蛋,动点好不好,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勇敢一些行不行?”
当谷维的手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寸距离时,随着他们身旁的窗户木框碎裂声响起,时光仿佛倒流到展遥第一次突然出现时的场景,不过,这一次莽撞者却是浑身湿透的高骞。
“不管你是谁都离他远点,我叫你滚开听见了吗?”
高骞几下冲到墨染身前,伸开双手怒斥着谷维,他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身上的逆鳞被狠狠拔起,也许,只有最爱的人才能让这个平时软弱的书生展现如此惊人的一面。
遗憾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谷维就像从最阴寒的地狱走出的猛兽,他只是淡淡地扫了高骞一眼,那标志性的三瓣嘴再次诡异地笑了下。
“呵呵,看这样子,小哥是从外面的泉水湾里游过来的?嗯,勇敢,可惜太蠢,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种单纯冲动的傻瓜。”
“你什么意思?”高骞一脸茫然,倒是他身后的墨染脑中记忆层层叠加。怪不得谷维会突然出现在密室里,怪不得他能轻车熟路地把自己带到塔楼,怪不得柳先行从来不让外人碰这泉水。
“快把解药给我!”
墨染推开高骞,他箭步冲到谷维的面前,声音里带着逼迫和酸楚,“害我一个就够了,没必要带上其他人,把解药给我,其它随你处置!”
谷维的眼睛亮了,可他又不高兴道:“这个男人对你如此重要吗?为了他你连自己都可以舍弃了?真恶心,真没劲,不过,你要是告诉我那个帮你治病人究竟是谁,我可以救这小子,一命换一命,怎么样,公平吧?”
墨染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两种感情,两个生命里都很重要的人,他谁也不能辜负,怎么办?
谷维满意地欣赏着墨染纠结郁闷的表情,嘴里忍不住添柴加火道:“小英杰,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的公主府如此了解吗?因为这里就是我建的。还有你母亲为什么对我那么信任呢?因为她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恨不得让你马上去死。
是我给了你母亲建议,帮她想出换身的方法救了你的命,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啊,知不知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更感兴趣,文成王府那位薛夫人正在走你母亲的老路呢,不过,她更狠,问我能否直接对她肚子下手,哈哈,明明肚子里就是女婴却还想多此一举,只不过为了一点名利地位,你说有意思没有?”
“你到底对小公主做了什么?”
墨染的脑袋轰轰作响,此刻,那里即将变成战场,到处漆黑,一片废墟,实在找不清方向。在听到有个无辜的小孩可能要成为第二个自己,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股腥甜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