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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继续。”阴姬咽了咽唾沫,看着药奴端出一碗红的如墨的药汁倒在药池里。痛意席卷而来,卷里来不及说话,腿骨一软,栽进了药池中。阴姬一惊,就要伸手去捞,骤然想到这痛她无法承受,又缩了回来。难道她要死在里面了?一只大手突然伸进池中翻搅,是湛戈。他眉头紧锁,显然也是痛苦至极,手臂颤了又颤,额上冷汗直涌,知道手中终于摸到一只纤细滑腻的手臂,用尽全力拖了上来。晶莹的手臂浮出水面,随之就是美眸紧阖的卷里,让她上半身趴在药池边缘,却久久不见她有任何反应。“死了?”阴姬刚一出口,就听卷里咳嗽一声,口中吐出墨红色的药汁。整个人半趴在药池边缘轻喘,似眼眸也没有力气睁开。没等湛戈和阴姬开口,卷里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有一只重锤一截一截的敲着浑身上下的骨头,...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8 1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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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继续。”阴姬咽了咽唾沫,看着药奴端出一碗红的如墨的药汁倒在药池里。痛意席卷而来,卷里来不及说话,腿骨一软,栽进了药池中。阴姬一惊,就要伸手去捞,骤然想到这痛她无法承受,又缩了回来。难道她要死在里面了?一只大手突然伸进池中翻搅,是湛戈。他眉头紧锁,显然也是痛苦至极,手臂颤了又颤,额上冷汗直涌,知道手中终于摸到一只纤细滑腻的手臂,用尽全力拖了上来。晶莹的手臂浮出水面,随之就是美眸紧阖的卷里,让她上半身趴在药池边缘,却久久不见她有任何反应。“死了?”阴姬刚一出口,就听卷里咳嗽一声,口中吐出墨红色的药汁。整个人半趴在药池边缘轻喘,似眼眸也没有力气睁开。没等湛戈和阴姬开口,卷里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有一只重锤一截一截的敲着浑身上下的骨头,...

《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继续。”

阴姬咽了咽唾沫,看着药奴端出一碗红的如墨的药汁倒在药池里。

痛意席卷而来,卷里来不及说话,腿骨一软,栽进了药池中。

阴姬一惊,就要伸手去捞,骤然想到这痛她无法承受,又缩了回来。

难道她要死在里面了?

一只大手突然伸进池中翻搅,是湛戈。

他眉头紧锁,显然也是痛苦至极,手臂颤了又颤,额上冷汗直涌,知道手中终于摸到一只纤细滑腻的手臂,用尽全力拖了上来。

晶莹的手臂浮出水面,随之就是美眸紧阖的卷里,让她上半身趴在药池边缘,却久久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死了?”

阴姬刚一出口,就听卷里咳嗽一声,口中吐出墨红色的药汁。

整个人半趴在药池边缘轻喘,似眼眸也没有力气睁开。

没等湛戈和阴姬开口,卷里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有一只重锤一截一截的敲着浑身上下的骨头,似要将它们生生敲裂,敲碎。”

阴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湛戈,却见他眉头紧皱,神色复杂。

一直用上一号,阴姬就是怕接下来的药,湛戈会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而死在药池。

但是,随着这药性的习惯,总有一天将对湛戈起不了作用。

“继续吧。”

虚弱出口的,不是别人,而是卷里。

她未睁眼,却知道湛戈在自己身旁,这些药都是给湛戈用的,这样的痛苦,是湛戈所要承受的。

湛戈一怔,看着半趴在地上没有力气的卷里,心中有些翻腾。

“加。”

阴姬突然开口,药奴再次上前。

紫色的药汁流淌进药池,躺在池边的卷里陡然睁开眸子,双眼通红,眼神似是魔怔,浑身痛苦的剧烈抽搐,让三人俱退一步,只见她伸手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掐的面红耳赤,直至面色青白,骤然瘫软下去。

湛戈皱眉,想要伸出手,却被阴姬制止。

“尊主,她是在试药,听天由命。”

理智的话让湛戈想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但眸中的情绪却有些不满。

许久之后,卷里依旧静静的躺在药池旁,如死了一般,药奴细细观察了她的颈脖,有一片红痕,但无任何起伏。

“就这么死了吗?”

湛戈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遮住面颊的长发至耳后,动作轻柔至极,眼皮微垂,看着安静仍旧美的不可方物的卷里,面上依旧带着桃花红,一点也看不出来方才的痛苦。

结局他早该料到了不是吗,只是这一张脸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心里怎么会有些遗憾呢。

“埋了吧。”

语气有些惋惜。

缓缓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黑色的长袍似是被人轻扯,湛戈停下了脚步。

“我还要让你喜欢上我,我不会死。”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出一口长长的气,让众人惊讶。

对湛戈来说,却是两个声音互相重叠,像是听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口若悬河说的极为自信。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

侧头入眼的,是那一张曾动他心扉又让他恨之入骨的脸,此刻惨白,却坚强的极力爬起。

他的瞳色幽然转深。


“湛戈,我不反对你只娶她一个。

可是湛戈,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若是这一生你都没有留下骨血,你如何给他们交代!”

机杼看着湛戈,一脸很铁不成钢,他以为他想管?

卷里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着湛戈。

湛戈牵着她的手一直未放开,只是淡然的对着机杼回道,“她总有一天会变成人的,不过什么时候你管不着,你等着看就好。”

说完就不屑的丢了一个眼神给机杼,“找我来就为了这事?

什么时候霆堂的手能伸这么宽了,叫你一声长老是看在你年高又一心为了血楼的份上,如果你有这个无聊到关注我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份上,不如多关心关心,自从血楼开山以来,是否许多人意图离开血楼。”

一句话说到点上,机杼也是沉默,无声的叹了一气。

“这事我自然是知道,可是血楼向来不会强求,雄者来血楼迎,若要走血楼也不是什么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一人一生只能进血楼一次,这一直是血楼的规矩,难道你想要开口挽留?”

血楼的人脱离血楼后,结果都不会太好。

大部分人因为疲于奔波江湖之中,不想继续四处砍杀的生活,所以选择进入血楼,以此得到历任尊主的庇佑,获得安定的生活。

可是作为安定的代价,那就是失去了自由。

只是在江湖中曾掀起喧嚣的人,身体内总有一股热血,那热血让他们都不会甘愿沉静太久,无论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终有一天他们会按捺不住。

看着机杼,湛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神中却带着一股让机杼捉摸不透的眸光。

“我们走吧。”

卷里还在疑惑中,手就被湛戈牵着离开了霆堂。

而在二人离开过后,机杼却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开,声音恍若大悟,知道湛戈在想什么,心中却是突然又放开了。

最终笑意又恢复于平淡,浅浅道,“你听到了吧。”

自霆堂内堂,沙沙的脚步声极慢的走出,誉阴欢一脸惨白,手中没有再杵着拐杖,双腿却是移动的异常缓慢且动作奇怪。

“这一次无论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也看见了,他和他爹一样,心眼里真的有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机杼皱着眉头,儿女情长什么的,离他太远太远。

誉阴欢在霆堂受罚跪在膝骨钉上时,口中却是喃喃道着她陪着湛戈的十七年,从第一次相见到跟在湛戈身旁,每一次和湛戈的对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整整五天五夜,口不停歇,滴水未进,唇角干裂却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她和湛戈所有的过往,从陪着湛戈冰天雪地里练功练剑,说到陪着湛戈偷溜下山,看见他爱上了江欺雪,看见他自血蛊昏迷一月后醒来的癫狂。

自誉从习去世过后她为湛戈试过三百八十九种毒花毒草,中了不下于百次毒,才换得这毒血之身。

而这些付出,都不曾落到湛戈的眼里。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默默的为他做着这些事,等到有一天,他忘记了江欺雪就能看见我,可是,这一等十年,却让她趁机而入,我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

誉阴欢颤抖着开口,脑海中弥漫着那个好听的声音,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他说,他这一生仅卷里一人。

就算是对江欺雪,他给的最大的承诺也不过是为她放下指向正派的剑。

“你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那么除了喜欢的那个人之外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好了,除非...”话没说完,机杼却是没有再说。

他是觉得,誉阴欢一个人去对卷里一个妖,太渺茫。

不是他不喜卷里,这无关与否,只是以他的观念,始终是人妖殊途罢了,不过既然湛戈说卷里会变成人,那么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誉阴欢一步一踟蹰的走出了霆堂,动作缓慢却不曾停下。

抬头望着天,她又何尝不知,心里有了一个人,就会忘记周遭所有的人,湛戈为了卷里忘了江欺雪,又何况是她。

所以她现在几乎是被湛戈遗忘在血楼的人,不曾出声叫她的名字。

也不曾再正眼给她一个眼神。

开春时分,枯枝稍上已经开出了新芽,而她心里残留的树苗却在逐渐死去。

*“阿湛,你是在担心血楼的人会离开太多了吗?”

卷里低着头看着紧紧扣住自己的大手,跳到前方去,却看到湛戈紧皱的眉头。

湛戈回过神,看着卷里莹光溢满的眸子,动人心扉。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没发现机杼那老头儿有些不正常吗?”

卷里怔了一怔,最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的样子,她一共见机杼也就三次面,第一次机杼就派人来杀她,反被她所杀,第二次机杼成了她和湛戈的证婚人,却又当场问她难堪的问题。

第三次更是因为她不是人,而想要给湛戈塞人,她对机杼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又怎么会关注他正常还是不正常。

“机杼那老头迂腐,却有自己的思维,可是他极少会参与到其他事宜,因为他一贯会静下心来倾注于延缓心肺衰竭,延长寿命。

他的人我曾打过招呼,我的事除非极重,一贯不要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是霆堂长老,处内罚,只需要关注血楼的人就好。

可是最近他几次三番出现都和你有关,是因为有人向他说了你。”

湛戈盯着前方,眼中却是一丝无奈。

“你是说誉阴欢?”

卷里自然是反应了过来。

若说这血楼还有女人和她有过节,那么自然只有誉阴欢,她一直没有把誉阴欢当成一回事,因为誉阴欢不会对湛戈出手,而她又死不了自然无性命之危,无论誉阴欢做什么都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只要湛戈心里没有誉阴欢,那么她都不会太在意。

湛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和卷里谈论这个话题。

卷里自然也是识趣,只是笑着绕过话题,拉着湛戈笑道,“阿湛,你喜欢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湛戈一阵诧异。

“我喜欢做什么?”

卷里小鸡啄米似点头,“嗯嗯,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啊,咱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晒太阳吧,要是哪天刮风下雨,咱们难不成还晒雨去啊。”

湛戈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儿,他喜欢做什么,他真不知道。

没有他喜欢的,只有他想做和不想做的。

“你喜欢做什么?”

湛戈转而问卷里。

卷里当真极为认真的腆着脸想了一会儿,最后傻傻的缠上湛戈的胳膊,声音糯糯道:“陪你做的我都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卷里眼神里泛着琉璃般色彩斑斓的光,让湛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很久。

心中思量千言万语,最终却是压着嗓子,一手揽过卷里的腰身,加快了回寝殿的步伐。

“我现在就有想做的。”

一听到湛戈的话,卷里极为配合加快了步伐,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阿湛你想做什么,一定要现在做吗?

你还需要休息,要不我们过几天再一起做好了。”

“不能,我现在就想要。”

湛戈的嗓子有些干干的,说出来的声音也带着些沙哑。

直到卷里的脸差点贴上寝殿的门前,湛戈的脚步才停下,俯下身子,热气扑腾到卷里耳垂上,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今日为夫体力不支,所以,娘子在为夫上面可好。”

卷里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抬着眼看着湛戈,白皙的面颊上红的像是五月的桃花瓣,娇艳欲滴,最后还是点点头。

踏进寝殿,待殿门一关,衣衫进是滑落,在浅色的暖板上,犹如丝绸铺成了落地画。

湛戈主动一倒,然后掐着卷里的纤腰将她放坐在自己上头,邪邪一笑,声音低沉魅惑如厮,“娘子今日要辛苦了。”

然后就是大手一张,当真做了个翘腿的掌柜,看着卷里骑虎难下。

生涩的俯下身子在他颈脖出浅酌,力道太轻,简直是在给湛戈挠痒痒。

最后湛戈还是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自己翻过身将卷里压在了身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卷里惊呼一声,就在二人蓄势待发之际。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湛哥哥,嫂子,你们在吗?”

景星的声影大的如同锣鼓。

湛戈额上青筋暴起,就要装作不在,在卷里就要开口之际捂住她的嘴继续,却没想到门外的人阴魂不散。

“肯定在,刚才我听到卷里的声音了。”

卷素毫不犹豫的打断湛戈想要装作不在的行动,更大声的用了敲着门。

合着还是两个人一起来,这下湛戈彻底黑了脸。

捂住卷里的手还是被卷里自己给拿了下来,卷里红着脸,自然是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二人的动作已经是不上不下。

继续?

可是门外有点烦人。

不继续?

似乎有点可惜。

砰砰砰砰砰砰!

更加剧烈的敲门声传来,门是抖动着似乎摇摇欲坠,卷素扯着嗓子嘶吼道,“我知道你们俩在,湛戈,大妹夫!

快出来,小舅哥有事求你。”

卷里憋着笑,卷素哪儿像是要求湛戈的样子,这话根本就是会让湛戈跳脚的。

最终湛戈还是翻身而下,一手捞过被子,裹在卷里身上,一丝缝隙也看不见,自己才潦草的将衣衫披上,唰的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门外卷素看到袒着胸膛妖孽至极的湛戈,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的将景星的眼睛捂住。

然后......“啧啧,这青天化日,你们白日宣淫啊!”

卷素看着湛戈胸膛之上的痕迹,作为一个曾经的花丛圣手,当然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

啧啧声连起,然后戛然而止,看着面色越来越沉的湛戈,心下一跳。

“嘿嘿,小妹夫,没事没事,男人嘛,刚成亲就是这样的,小舅哥理解,理解!”

卷素连忙弥补,腰间骤然一疼被一只小手狠命的掐着,一边低嚎出声,一边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它。

然后景星就有一只眼睛被放开了,然后睁着眼看着妖孽般的湛戈铁青的面容。

咽了咽口水,干干的朝着湛戈打着招呼,“湛哥哥,中午好啊,用午膳了没有啊?”

湛戈微微扬起了脖子,眸中情绪冷然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二人立马意识到他们是要做正事!

“是这样的小妹夫,星儿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血楼也开山了,不需要阵法了,所以我想带她出去看看,可不可行?”

卷素摸着头,讨好的看着湛戈,身板儿挺的笔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冷然回道,“一出血楼就再不得归,无论生死听天由命。”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卷素愕然,低头看着景星,却见景星点了点头,“血楼的规矩就是如此。”

如果血楼是一个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血楼也不会有今天的模样。

卷素却是有些犹豫了,江湖太危险,他的轻功好,可是武功不好,他没办法保证他能保护景星,相比起来,血楼无疑是最安全的。

景星心中一急,拉着卷素的袖子,“你说过要带我去毁了欧阳子的阵道一派,你不能食言啊。”

扭过头对着湛戈道:“湛哥哥,血楼不会为我报仇,总可以放我下山让我去报仇吧。”

她如今是阵法之道已经颇具火候。

没想到湛戈却是砰的就将门关上,差点撞上景星的鼻子,只留下冷冷的一句。

“让我想想。”

这话就是拒绝了,留着景星对着雕花门干瞪眼。

卷里在床上将一切听了个清楚,看着湛戈黑着脸逐渐走进,眉头紧皱,面容却是告诉她,他在想的是别的。

床上重重的陷了下去,湛戈坐下后却是没有再说话,再有任何动作。

卷里伸手抚上湛戈的手背,“不想让他们下山,是因为担心他们会和流光一样是吧。”

听到卷里的话后,湛戈这才动了动眼皮,“卷素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却像是你哥哥,景星和我也是,虽然景星一直叫我湛哥哥,但我的反应其实并不热情。

景星家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她是景家最后的骨血,在血山就是十年,贸然下山,就算她阵法之道再高深,那也是会在众围攻下,不得存活。

卷素轻功好,可是一个人跑他很利落,但是两个人就会是拖累,你也不想卷素一下山带着景星就死于非命吧。”

如果每一个人上山,血楼就要为之肩负的血海深仇而去报仇,那血楼早就被夷为平地。

同之每一个脱离血楼的人,血楼也没有义务再去保护。

血楼就是一座坚硬的堡垒,你进来,保你平安,你出去就得自身自灭。

湛戈的话,卷里自然极为认同。

卷素对她,她自然是如此,可是她毕竟不是人,她是一个不能沾杀孽的情魂,就算卷素在外面死于非命,她最多能帮着卷素收收尸。

“不仅他们,包括誉阴欢也是。

我想让誉阴欢离开,可是以她鬼医之女的身份,一旦离开血楼就会死于非命。

我虽然对她再无感情,可是誉从习毕竟是因我而死,这誉阴欢的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

湛戈坦白,这也是他一直无视誉阴欢的原因。

赶她走,估计前脚除了血山,后脚誉阴欢就没命。

留下她,多说了几句话就会给她希望,指不定再对卷里做出什么。

前者他不想看见,后者他更不想看见。

卷里看着湛戈紧皱的眉头,自己自然也是深思,在脑海中流转了几番,试探的开口,“那些正道之人,忌讳的其实是从血楼出去的这个背景,是吗?”

湛戈挑眉,“是,很多人在血楼一待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过去基本上回本岁月掩埋,其实那些人并不知道这些人之前做过什么,只是单单因为他们是从血楼出去,所以因此而避讳。”

说起来,血楼的标志倒也成为了他们出去后遭遇不测的一个重大因素。

听到湛戈这么说,卷里脑海中却是灵光一现,语气激动道,“那是不是,只要他们不是从血楼出去的,而是从江湖正道所能接受的地方出去的,那么是不是会好的多。”

湛戈下颚微抬,卷里说的她也有想过,可是,“血楼一直被孤立,没有正道之盟愿意接纳从血楼出去的人。”

“之前没有,可是现在不是有神医谷吗?”

卷里兴奋的说道,“你和誉风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一定会同意的。”

湛戈却是笑了,伸手摸了摸卷里的头,“让人帮助是要有代价的,这并不是我们和誉风之间的事情,而是神医谷和血楼的立场问题,就算是誉风也要三思而行,一旦东窗事发,说不定神医谷也会被血楼连累。”

卷里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却是拉着被子跳下了床,给湛戈露出一个雪白的背脊纤细的腰身,而卷里翻了翻妆奁,最终在找到一块白玉令牌后面露得意之色,几步跃上了床趴到了湛戈腿上,将白玉令牌递给了湛戈,却没看见湛戈眼神闪烁的惊愕。

“我们成亲的时候,誉风送给我的,说它可以自由进入神医谷。

那这牌是不是可以代表是神医谷的人,我把它给景星卷素,那么他们俩不就安全了?”

卷素想到了折中办法,至少保住卷素和景星二人,东窗事发,也可以说个清楚不必连累誉风。

誉风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那边令牌,最终笃定回道:“这是神医谷的白玉令,权力远不止是随意出入神医谷。

神医谷有白黄红三面令牌,红木令每年会发出十面,一面可得神医谷谷主亲自救治一次,多人争抢。

神医谷医术盖世,妙手回春,因此神医谷的地位不同与其他大派,誉风的医术不低于誉从文,所以他在更是江湖呼声极高。”

低下头,却是朗声道:“这白玉令,却是只能由谷主亲自所发,权力除了随意进出神医谷外,还能任意带人进谷医治,并且谷主不会拒绝,除非药石无救。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它只能由谷主亲自发出白玉令的那个人使用,如果不是,那么别人就会终身在神医谷的黑名单内,不再救治,你若是给了他们,他们示人后别人反而会想方设法巴结,到时候反而会招人查清个底细。”

卷里捂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说实话,这白玉令现在对她无用。

可是对人来说极为有用,若她有一天变成了人,那么这白玉令可是价值连城了。

湛戈的话却还在继续,“最重要的是,神医谷的历任谷主,一生只能发布一面白玉令,至死时白玉令会被收回,直至下任谷主继续发布。”

这下卷里彻底惊呆了,一生只能一面。

但是她知道誉风对她的感情,如今想来,却是不那么简单了。

湛戈也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低头问道,“他为何会送你白玉令。”

卷里没有说话,湛戈仔细回想那时一番景象,却是了然,眸中转动的深意不置可否,气氛僵硬了半晌,沉默的如同生出了一面墙,最后湛戈却是轻笑出声。

“果真是因果轮回,天道报应。”

卷里听不出来这笑是真笑还是嘲笑,只是觉得别有一番深意。

连忙坐起身子结结巴巴回刀,“我,我跟他说清楚了的,我跟他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所以他也接受了。”

这模样焦急的,就是怕湛戈误会。

湛戈却是揽过卷里的颈脖,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一手安慰似的拍着她的后脑勺,笑道,“我信你,我只是觉得这命运太可笑。

有人求而不得的,有人弃之如蔽,如今你我两心相系,却总有人会失落遗憾,世界总不会是一切圆满,所以我为此感到很高兴,还好你心系我身。”


湛戈无意躲藏,一身白衣翩翩,脸上虽有疤痕,却是添了几分残破的美感,惹来众人注目的目光,本以为跟在二人身后便可找到卷里,没想到那男子知他跟在身后,转而拉着女子进了一间客栈。

湛戈沉了沉眼眸,却是没有进客栈,而是绕到客栈后方的巷子,径直跃上了客栈顶上,耳听店小二带路的声音,找到男子和女子所去的房间。

“二师兄,不是说找到了湛戈就带我去找大师兄吗?”

女子一脸不乐意,扯开男子牵他的手,推门就要离开,却被男子拉住。

“师妹,你别忘了我们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湛戈的步伐,不让他与那女子汇合,若是让他跟着我们,那我们的信号岂不是白放了。”

男子好言劝道,“我们在这里等,等到长老们来了,阻止湛戈的脚步,我们再去找大师兄好不好。”

女子听是这道理,想了想,还是坐下,撇了撇嘴,“师傅怎么就不让你去呢?”

男子摸摸头,尴尬回道,“大约是我没有大师兄好看吧,江湖传那女子喜欢湛戈皆是因为湛戈相貌不凡,现在身边跟着的男子亦是宛如天人,所以待那女子忘记湛戈时,找上她的是名相貌不俗的男子,几率会大的多。”

女子杏目一竖,立马就拍桌而起,“那岂不是把大师兄送给那妖孽了,不行!

我要立刻去千雾森林!”

说罢就要冲出去,男子立马将她拉住,正要说话,却听顶上传来瓦片声响,与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暗道不好,想不到一楼之主竟然来做这听墙角的事。

却是已经来不及。

湛戈只听到了重点,他们说卷里会忘记他,暂且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是在千雾森林没错。

这青阳镇四面环林,东西南北都是不同,千雾森林再其北。

湛戈暗恼自己愚蠢,卷里若是出来了,往北走,就是血楼的必经方向,那不就是去找他吗,他还在这里分神打听卷里去往何处。

脚下却是加快,出了小镇后唤出井豹直接奔向了千雾森林,此刻才是虎不停蹄。

千雾森林,不少人马从各个方向穿入,寻找其中的卷里和云天。

而卷里垂着脑袋搭在了云天背后,整个人被云天背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云天的胸前,一只手却是执扇被云天一同握在手中,云天额头热汗淋漓,执着山河扇的手微微颤抖,眸光看着地上所躺的大片大片尸体,闪过几缕决绝。

魂力所杀,血流不多,但是,却是云天第一次杀人,并且,杀了这么多的人。

山河扇不停吸着卷里身上的魂力,卷里因此而昏迷,云天却得以用它来杀了那些见卷里昏迷,企图强力带走卷里的人,而此刻云天面前却是一堆人马刚刚而至,为首的人身形健硕,面貌如山,若不是那双眸子射向卷里涌动着别有深意的申请,看起来却是极为稳重。

而在他身后的马匹上,却是坐着一位娇媚女子,面容云天记得,他那时等着带卷里回画魂谷,闲事游荡血山时曾见过。

血山的人叫她魅姬。

“果然相像。”

战歌低吟出声,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让二流派系玉女派的掌门人丘娥带着九门十派的人前去攻打血山,落日宗就是从二流大宗晋升为一流大宗,得到二流大牌的支持那几率大得多,所以他承诺武林大回他拿得盟主之位,就许她一个副盟主的位置,丘娥自然是答应的。

却是哪儿知这血楼还有机杼这老头儿在,血楼的人又极为冷静,如何挑衅也绝不出血楼地界,他们久攻不下。

战歌只能自己先前往千雾森林,既拿不下血楼,湛戈又未死,那么他就收了这妖孽,有了实力,谁还敢对他有异议。

“宗主,这些人都死了,看来那男子有些本事。”

瑶花娇声出口提醒着战歌。

云天见过瑶花,但是瑶花却没见过云天。

战歌眯了眯眼,他有眼睛,当然看不见,可是晃眼,这些人都是些三流小派的渣滓,被杀也是正常,他落日宗占据这附近地势,离的极近,才能来的如此之快,一流大派山头离的都远,一时半会儿可赶不过来。

“小子,你将你背上的女子交给我,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想要带走她?

你们得问我这扇子同不同意。”

云天咬牙,想着卷里将一切交给他时的孤注一掷,眉眼弯弯,有着绝望也有着希望。

她说,云天,若是我当真遇不见湛戈了,你就放下我走吧。

卷里是估算错误了,等了两天,想想湛戈在血楼,到这里要多久,而这不过仅仅两日,却已经来了如此多的人马要强行带走卷里,这魂力是否够,却是问题。

云天的声音听到瑶花的耳朵里却是一阵熟悉之感,骤然想起,她临走之时听到的可不就是这个声音,这卷里还真是跟奸夫一起离开血山了,那现在誉阴欢岂不是得偿所愿?

忍不住勾唇,那誉阴欢可得谢谢她。

口中却是开口,“公子,闻声不如见面,想不到公子竟是如此天资。”

说着眸光却是望向了云天,“公子现在还活着,真是...令人惊讶...”在她眼里,云天是卷里的奸夫,那一日她虽没有看到结果就离开了血楼,可是湛戈应当不会容忍卷里有奸夫爬到自己头上。

“你们认识?”

战歌开口询问,得来瑶花的点头。

瑶花策马上前,俯身在战歌耳边道:“那男子在我离开血楼之前,就和卷里有奸情。”

呼气轻飘飘的洒在战歌的耳际,带着些惑人的气息。

可战歌怎么说也是落日宗的宗主,虽然是好色了些,但是现在也是为大局着想。

大手一揽,抚上瑶花的腰肢,见她往自己身上一拉,瑶花娇笑就要推开他,以为他要当众不正经,却没想到战歌却在她耳边说,“你若是让那男子将她交给我,我就迎娶你为我落日宗的大夫人。”

瑶花面色一变,立马抬起了头,看着与往常丝毫不一的战歌,此刻说话却是拿捏着她最想要的东西,体面。

帮助战歌得到卷里,战歌为武林盟主的机会越大,她为战歌的女人也不会比为湛戈的女人差到哪儿去。

只是瑶花想不到,她以为这些日子她发现了战歌的内里龌龊,好色之心,应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没想到战歌也能一把抓住她的弱点。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如此多的人看着,她明知云天危险,却也是不得不上前试试。

咬咬牙,只能开口道,“好。”

翻身下马朝着云天走去。

云天有些疲惫,这些人若是一起来,他一招挥过去便可解决,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个一个的来,他背上背着卷里,却也不能靠这些人太近,就怕刀剑无眼,他顾得到自己,却让背后的卷里受了伤。

“你若是再进一步,我就让你躺在这里再走不出去。”

云天狠声开口,额头汗流而下,威胁着逐渐走进的瑶花。

瑶花摇着身子,娇媚一笑,“公子,您看看红拂可比您后背那女子,差了什么了?”

语气带着几分魅惑,一手伸向怀中摸索着,云天缓步后退,这人是女子,让他生了几分犹豫的心思,还曾是血山的人。

“湛戈没有杀了你,倒是让我吃惊。”

瑶花见距离与身后的人拉开,用她和云天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可你也别这么找死啊,你护着她就会招来无休止的人,你如果把她交出来,你可就一身轻松了。”

云天一听这话,顿时就想到了,那一日这女子就是告密之人。

方才的犹豫顿时不见,立马就挥着扇子向着瑶花挥去。

瑶花只见一把淡紫色的魂刀向着自己非来,想要将怀中的匕首拿出来一挡,还未来得及,那魂刀的剪短便插入了她的眉心,瑶花以为自己将要命绝此地,但是下一刻,那把魂刀却是轰然如气雾消失。

云天顿时暗道不好,魂气竟然在这个时候散去,山河扇亦是枯竭,立马就转过身背着卷里要脱离此地。

瑶花愣了了一愣,嗒嗒的马蹄奔上前来,战歌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哪儿能眼睁睁看着云天背着卷里逃开。

两条腿的人怎能跑过自条腿的马。

云天还未跑几步就已经被群马环绕,而他被抵在了一个大树之前,卷里的后腰已经贴在了树干之上。

“你们不是她要等的人,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

将卷里靠在树干边缘,云天转身与战歌对峙。。战歌一怔,倒是没听懂云天的话,随即又是嘲笑道,“她等谁?

等湛戈?

没事,我也是战歌。”

只是此战非彼战,此戈非彼戈。

一个眼神丢给了身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山河扇已经被云天丢弃,眼见云天背着卷里逃跑,怕是无力再与他们对峙,他战歌还真是好运气。

“将她送过来。”

战歌开口,身后马上下了几人,走到云天面前,要带走卷里却被云天死死的挡住,纷纷抽刀而出,相视一望后,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云天而去。

没有了魂力,云天只有一具身躯,别人有刀,云天赤手空拳。

几番闪躲推挡,身上被划了无数的口子,最终云天还是被人一脚踹跪在了地上,两只手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战歌见状跃下了马,来到了云天面前,被云天一双深眸死死地盯住。

“你不是她要等的人,带走她,湛戈一定会找上你。”

战歌冷笑,“我就是战歌,战歌就是我,她会忘记那个人,从此以后,我会让她只看得见我。”

不仅如此,以后武林盟主有战歌,血楼有湛戈,待机杼大限一到,他就会杀上血楼,灭了湛戈,以后世上战歌仅他一人。

说着从腰间抽出了刀,指着云天道,“还有,我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有个机会找奸夫,也不会让奸夫好好的活着。”

话间瑶花惊愕侧头,战歌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刚才的话都是屁话。

想了想战歌房内江欺雪的画像,瑶花忍不住自嘲一笑,是了,战歌喜欢的是江欺雪,他怎么会放过这张脸呢!


沉重的身躯陡然倒在自己身上,卷里得了救,使劲儿将素手推在了一旁,碰的一身,那人的后脑勺又毫不客气的撞在了石壁上。

卷里连忙起身,整理一身上下,拍了拍胸口,对着素手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装晕的素手差点儿就给破了功。

发了个气才回过头,却看见男子眸中还未来得及潋去的笑意。

她一该感谢湛戈送她这衣衫繁琐,解开不易。

二就是感谢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眸中带笑,一身白衣如玉温润的男子。

“谢谢你。”

对着男子粲然一笑,见他愣神,又继续道,“还有,又见面了,真巧。”

誉风看着面前一颦一笑皆和江欺雪截然不同的女子,又回想起那一天他所见的绝望的面容,耳垂下方的红痣告诉他,她不是江欺雪。

她是和当年的江欺雪很像,可以待他出来后,才思考起来。

他和欺雪已经七年没见,一切消息皆由江伯父带出,可是他是神医谷的少主,哪里不知道,女子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

刚开口,两只肩膀又陡然一疼,大概是方才劈掌用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没事吧?”

卷里慌张就要扶着他,却被他拒绝。

“无碍,姑娘莫担心。”

站直了身子,他的伤还未好,就收到了江伯父的消息说欺雪被湛戈掳走了,想到他看过的那张脸,当时是怀疑湛戈找人假扮,现在一看,她还真的就是这个模样,未扮丝毫。

誉风先是对着卷里解释了一番这人的身份。

素手本就是个有名气的采花贼,就是前些日子偷上了剑宗采了剑宗大长老的孙女,剑宗是哪儿啊,剑宗出了几代武林盟主,包括江衾也曾是剑宗的首席弟子。

剑宗的大长老就下了通告令,江湖素手折香,谁逮住了就拉上剑宗,剑宗大长老送他一名入室弟子的名额,要知道,剑宗大长老很久没有再收弟子了。

“不知姑娘怎会在此。”

他也好奇,她方才差点被人给那啥,现在倒是没有一点惧怕啊。

他已经带人蹲在这附近守了半天,这道是神医谷通往血楼的道路,但凡进了血山,也必定能听到马匹响动,更何况湛戈还骑着猛虎。

湛戈带着江欺雪必定是要回血楼,只是,她怎的出来了,按照那天的情形,她应当是湛戈的女人。

他开口,卷里就知道他早认出她不是江欺雪。

“我是出来找湛戈的,他不在血山上。”

语气有些委屈,脸皱成了一团,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立马张大了眼睛笑着靠近誉风,几个贝齿整齐的露出,个个都可爱的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她指着地下的刚躺下人,“他说湛戈去找江欺雪了,你是江欺雪的男人,那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这表情生动的跟变戏法儿似的,明明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就让他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改用什么词呢,叫,怦然心动吧。

誉风自己都有些失笑,再想起她的话,“谁告诉你我是江欺雪的男人。”

卷里刚要开口,小嘴已经张开,看着誉风嘴角上翘一副看着自己解释的样子,又想起那天她刚和湛戈见面,湛戈在他面前对自己的模样,脸都已经丢光,霎时还是闭了口,脸变的通红,低下头。

从誉风的角度看,只能看到长长的眼睫如小扇子忽闪着,小巧的鼻尖只露出一点,这副模样倒像是在认错,别说她没错,就算她真的有错,只要摆出这个模样,也没人能忍心怪她是吧。

不过回归正事,誉风还是开口,“你要找湛戈,我也在找他,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他,不过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他。”

如果他记得没错,她似乎,非常喜欢湛戈。

卷里弯了弯身子,看向誉风背后,“你是一个人吗?”

誉风摇摇头,面上突然有些尴尬道,“我的人还在前头埋伏。”

他恰好到附近看看,顺便,人有三急...“有马吗?”

卷里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

誉风点头,马自然有,只是不知她要马作甚。

“我知道湛戈大概在哪个方向,你既然也急着找江欺雪,那就带着我找湛戈好不好。”

完了弯眼角,她已经默认是湛戈找了江欺雪,作为江欺雪的男人,他自然要紧张。

誉风惊愕,思考了半晌,还是疑惑道:“你真知道他在哪儿。”

小脑袋笃定的点点头,“我知道,离他越近,我就越清楚。”

那张温润的眸子,带了些疑惑,卷里恬不知耻的抬起头笑道:“你就当我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躺在地上的人耳稍动了动,嘴角抬起一抹笑意。

这话说的,竟让誉风无言以对,不过,她还真是喜欢湛戈,心头微有些失落。

摇了摇头失笑,对卷里道:“你在这里等我。”

望着誉风离去的身影,卷里只觉得他是好人啊,湛戈那么对他,他还能公私分明。

结果誉风刚走,卷里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躺在地上的素手就那么不见了,暗道不好。

好歹素手也是能从剑宗逃出来了,那轻功能差到哪儿去,就是看见美人儿一时忘了警惕,否则受伤的誉风哪儿那么容易得手。

方才卷里和誉风的话他可听了个清楚,心灵感应?

真的假的。

卷里当然知道不好,赶忙就要离开,得了,后背贴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又把她嘴给捂住了,“跟我走啊,我也能带你找湛戈,不用你谢,以身相许就好了。”

就这小丫头刚才踹了自己那么一脚,他竟然觉得暗爽,这是生病了还是怎的,俩人单独的时候再让她踹自己一脚看看。

卷里自然是被素手一个劈掌给劈晕了,心头就觉得这下肯定逃不了了。

结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棕色的马肚子和绿色的地儿,肚子极为难受,被马扛在背上,旁边是一只灰色软靴踩在马蹬上。

挣扎起来,自扰是被马背上的人给感受到了。

“哎哟,小丫头可醒了,急死哥哥了。”

语气依旧带着调戏之意,抬起头,果然是那空长着一副俊脸的素手,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儿,嘴角叼着一根黄色的草,微微上扬,带着点儿勾引的味道。

一只大手搂过卷里的纤腰,一个用力,卷里便坐在了素手身前,面对面贴着,额头离那精致的下颚极近,毫不犹疑的伸出双手推开他。


啪的一声,手中的扇子被祁林打落,卷里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看着湛戈的来向,目光中带着水光,指缝中流出的鲜血煞是恐怖。

湛戈神色一凌,望着祁林的动作,直接从虎上飞身而下越过重重众人,一身玄衣的风华从周遭视线飞过,凌空一掌打向祁林,祁林措手不及被浑厚的内力打中,却是反应极快的飞至卷里身旁,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与祁林距离拉开。

“湛戈回来了!

江盟主失败了!”

正道众人哗然,纷纷后退,血楼之人趁此围上湛戈与卷里,不过已经是包围状态,正道围城一大圈包住了神医谷和血楼的人。

祁林扭过身子直面湛戈,“来的正好,你若不出现,老夫收拾完他们也是要找上你的。”

手中刷的一声打开了山河扇,“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神兵利器,挡的住我的剑。”

“那是我的扇子。”

卷里惊呼出声,另一只手想要冲上去,却被湛戈搂住。

“不过一把扇子,一会儿我替你夺回来。”

湛戈没有正眼看祁林,而是伸手抚上卷里的脸,盖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柔声道:“让我看看。”

伤口那么大,一看便知道这张脸已经被毁了,不过,毁了也好。

“她是江欺雪?

被湛戈掳走的江盟主的女儿!”

“江欺雪,你怎可以被魔教之主蛊惑,你若是有点良心,就应该举剑杀了她。”

“你爹为了你才被这魔头杀掉,你却与这魔头浓情蜜意,当真是天理难容。”

周遭传来声响,可这声音丝毫没有影响湛戈,他只是看着卷里。

卷里抿着嘴,使劲儿摇着脑袋,眼里泪花涌动,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卷素自是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上前握住卷里的肩膀,要将她带离湛戈身旁,“我妹妹我会照顾她,你先将那些人解决掉。”

湛戈稳稳的搂住卷里,直直盯着她的眸光,一点没松,语气不轻不重,“他们都是宵小之辈,没有你重要。”

这就是要看卷里的伤口了。

誉风走上前,“对,湛戈说得对,你比较重要,这脸若是不立马放开那么它就毁了,有我在这里,一定会让它好起来的。”

卷里依旧捂得死死的,拼命摇着头想要后退,若是能毁那她也很高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浅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可是它现在还在流血,伤口总要先止住血。”

“它没有流血了,没有了。”

卷里挤出了几个字,却是语带哭腔,在湛戈的目光下,那只手还是被湛戈拉着,一点一点的松开。

白皙的面颊被血染了一半,可是,那血肉模糊渐翻的白骨已经不见。

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见到的只有几个人,湛戈眼神一眯,在那脸上擦了又擦,毫无痕迹,深眸又投向了卷里,誉风稍发出了惊愕声。

卷里已然绝望,脚步颤了颤,就要后退。

下一刻,手却被湛戈拿起,极快的捂住了她的脸,另一只手快速的扫过她的面颊,轻轻刮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即面容又正色道,“卷素,你这个哥哥好好保护他,看我怎么替她报仇。”

将她推向卷素怀中。

誉风没有说话,景星没有说话,江欺雪却是惊愕了,尽管只是一眼,可她还是看见了。

这下却是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卷里面前,倒是没有想到意外没有出现在对面,而是出现在己边,都来不及反应,饶是卷里自己都还在湛戈恍若未见的惊愕中没有缓过神。

而江欺雪却已经一把拍掉了她的手,顺手扯掉自己的面纱,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山精鬼怪,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接近湛戈,又接近誉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定不是人,白骨生肌,诡异的身形,十七八的年纪与年过百岁的祁林对决还能五五比平,江湖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随着冷峻的氛围被这一声打破,众人皆是朝着二人望去,包括血楼的人亦是如此。

卷里要再遮住已经来不及,众目睽睽,那张小脸毫无伤痕,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叹,可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同一视线内,加上江欺雪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她只听见耳边传来各种难听的话,而湛戈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

“原来她竟然不是江欺雪,怪不得。”

“江姑娘是随着誉公子一起来的,想来誉公子肯帮着魔教一定是受那女子蛊惑!”

“那她,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祁长老打不过,想不到血楼竟然有这样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我祁林一生与人对武就没有输的,我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一把普通的扇子竟然能跟我打个平手,原来是个妖孽!”

祁林将那研究了半晌的山河扇丢在了地上,山河扇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异口同声。

“血楼本就是魔教,应当得而诛之,现在还喂养妖孽,扰乱天下,必定要交出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今日祁林长老在此,你们交出这妖孽,我们便放你们一马!”

正道出了一个年轻的领头人,朗朗上口。

妖孽二字更是让卷里哑口无言,她对这群人来说,确实是妖孽!

可是她却是松了气,因为,湛戈知道,湛戈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双深眸中藏着的笑意,让她惊愕,也让她放松,眸光不由自主的就投降那颀长的身影,这一刻,湛戈就像是一块替她挡住所有攻击的巨石,她可以安心的贴在湛戈的身后。

卷素还想帮着卷里隐藏,却没想到,湛戈一点也没有介意,心中也是几番庆幸。

而湛戈则冷冷一笑,伸手就抓过江欺雪的后衣领,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腰间抽出软件指着江欺雪的,“放我们一马,用得着吗?”

“湛...湛戈!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妖孽!

她只是用我的脸来骗你!

她根本是心存不轨!

你明明知道,你刚才是亲眼看见的,你为何要这样。”

江欺雪惊愕,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这一幕才真正的是脸面尽失,湛戈眼中的冷意让她心灰意冷,也迷茫的毫无头绪。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跟她一模一样,她拆穿了她,她做了一件防止妖孽伤害他的事情,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头不由自主的看向誉风,却见他眼里有着些许责备。

他在责备什么,他也怪她拆穿她吗?

“果真是妖孽,想当年湛戈可是喜欢江姑娘喜欢的连父母之仇都能放下,如今却被那妖孽蛊惑,对江姑娘刀剑所对,兄弟们,咱们发信号,召集门派所有人赶至此,无论是血楼还是那妖孽,咱们必定要一网打尽。”

这里的门派都是当年被湛戈杀了掌门的门派大弟子,他们都有杀师之仇。

如今血楼喂养妖孽,这消息,一定会让正道对血楼群起而攻之。

“你们所谓的正道就是喜欢这么正义言辞,江衾夺喜欢夺人妻,夺人母,占我母亲尸身十年,如今才被我得了消息找回,这样看来你们正道真是令人作呕。”

湛戈低头看了看江欺雪,嘴唇勾起的冷笑如同冰针根根刺进江欺雪的心脏,“她不是人又如何,是妖孽又如何,我湛戈被你们称为魔头,我湛戈的女人被你们称为妖孽,说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赫然投降了了井豹身上,那鹅黄色的身躯半仰在虎背上,但那面容依旧清晰。

是湛戈从苍山密宫带出来的,江衾说湛戈抢了欺雪,所以他要跟湛戈同归于尽,但现在,十年前尸骨无存的白水依又出现了。

饶是誉风也是惊愕了,事实竟是如此。

江欺雪霎然白了脸,湛戈说出来了,湛戈说出来了,江衾所做的事,公之于众,她是江衾的女儿,她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现下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

众人疑惑间,只见江欺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面上千重委屈万行泪。

“我爹没有这么做,我爹是不忍心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所以才将她放到了这里,还给了她鲛珠保住她的容颜,我爹说你娘只是被你爹给蛊惑,可是说到底也曾是苍山派的圣女,不该遭到如此对待,留个全尸让她回到苍山也是好的。”

江欺雪说的声泪泣下,微颤的眼睫带着的眸光让人不忍心责怪。

像是在肯定一般,祁林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又舒展开来。

摸着胡子像是应着江欺雪的话道:“这倒是可能,江衾曾是我的大弟子,我可记得当年本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可是剑宗和苍山派交好,苍山派人那几年势弱所以有了联姻的想法,让江衾去了白水依去做苍山派的掌门,而剑宗则留给了我儿子,所以我才和江衾商量,让白水依和江衾见上一面,哪儿知婚事还未公布,白水依就偷跑下了苍山,江衾之后却是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屈居与白水依名下的第二美人,轻水。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参与,众所皆知,他们的成亲仪式盛大无比,江衾要为轻水留在江湖,我也就闭了关。

江衾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能因剑宗和苍山派的交情,为白水依收尸,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湛戈,你的话,不可信。”

正道就是正道,正道做的事都是对的,哪儿容得湛戈污蔑。

湛戈听到后,看着江欺雪的眼神却是不再掩饰的厌恶,轻声道:“江欺雪,你真是恶心的让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杀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剑。”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有着她求着他带她走的画面,现在彻底崩裂,只剩着一副丑恶嘴脸。

说到底,只是为了她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江衾若做的事不好,在别人眼里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江衾所做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也没有仔细在血楼说白水依的尸身为什么被带走,江欺雪不承认,那么就等于是全盘否认了。

一个掌风挥去,就是拍向了江欺雪,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随后,却见大片鲜血,从她脑后涌出,江欺雪已经昏迷,脑袋嗑在了石头上,誉风一惊,看了卷里一眼,最终还是向前捞起了江欺雪,看着她的脑袋却是不能耽搁了,人命关天,何况他和江欺雪认识了十几年。

最终还是止住了她的血,抬到一旁,让人拿出随手带的针灸和纱布,神医谷的人随着誉风的动作从人群中脱离。

现在仅剩血楼的人与正道合盟对峙,曲青慢了井豹的步伐,看到了这些,按照湛戈的吩咐,无论如何他应当先带走夫人,可是现在的场面却是极为被动。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咱们来算算账。”

祁林笑了,眸光撇了撇卷里。

将扇子有捡起来揣进了怀中,好歹也是一百多年的人精,想了想又觉得卷里可能要这扇子才能发挥出作用。

“湛戈,十年前你杀了我孙子,我儿子,这笔仇我们是该算算了!”

祁林冷笑,找湛戈就是他的第二件事,眼神瞅了瞅他身后的卷素,如今两件事一起办了倒是合适。

湛戈也没多说话,径直飞身上前,与祁林对峙,噼里啪啦的刀剑声起,此时正道之人也开始围攻起了血楼的人。

曲青在一旁见状,自是冲了进来,今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白水依的尸身。

卷里没了山河扇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卷素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在井豹身后的景星下了虎身,用着罗盘帮着卷素与众人对峙。

而湛戈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狼狈,就算是湛天在此,那也处于下风,湛戈只能勉强与他对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楼的人越来越少,湛戈也是狼狈不已,卷里始终被卷素护在了怀里,景星摆动着罗盘,手指却是已经微微出血。

“小嫂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来那么几下,他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景星皱了眉头,蚁多咬死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湛戈与祁林血拼,却是被打的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若不是我闭关,你当真就以为你无敌了,不参与江湖之事只是因为觉得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是非杀你不可了。”

祁林说的异常嚣张,他求长生,可是现在根儿都没了,长生何用。

湛戈皱着眉头,祁林和机杼是一个等位,怕是要让机杼来才能与他平手,可如今机杼守护着血楼。

而时间越久对他们则越不利。

卷里自然也是知道,沉了沉眸子,咬牙道:“我能杀了他,可是,我要有那把扇子。”

众人自然是惊愕,差一点忘了关键。

可是湛戈勉强应付着机杼,如何还有气力夺扇,卷素回过头对着景星道:“保护好她,这一次能否出去,就全在祁林能不能死了。”

景星目色凝重,正道之人眼尖,忙道:“杀了那妖孽,不要给祁长老留下后顾之忧。”

血楼的人此时亦是知道何事重要,纷纷围绕在卷里身旁,将她保护的彻底,无论是刑风还是曲青,或是井豹,基本都是创口满身,寡不敌众,各个以一敌十。

而卷里在其中被一次又一次的刺伤,魂力却极快的让皮囊愈合。

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身上血迹越来越多。

卷素为了祁林怀中的扇子可谓是拼近了力气,一向惯用逃跑的他第一次正面迎敌,与湛戈分工合作,湛戈挡住祁林的剑,卷素则偷袭。

最终以湛戈精疲力竭,卷素受祁林一掌为代价将山河扇从祁林怀中掏出。

相互配合,将山河扇扔向了人群中的卷里。

卷里手触碰到了山河扇的一瞬间,感受到那汹涌的魂力后不再退却,挥出一道屏障,数吧魂刀同时插进几个人的额头中央。

一扇就是几条人命,倒下的尸身中,一道又一道人所看不见的黑色气息朝着卷里涌来,透过皮囊缠上她的魂魄,让她的情绪越来越暴戾。

最后周身气息宛如杀神,脑袋中昏昏沉沉,再无人敢靠近。

转过头正好看到祁林一剑砍在了湛戈的手臂上,血花四溅,恰好覆盖在她曾摸到的那个伤口上,卷里挥动山河扇,数十把破空魂剑朝着祁林而去。

这魂剑,是人所无法抵挡,半空中的祁林被扇成了筛子,浑身窟窿煞是骇人。

“妖孽发威,祁林长老死了,大家快退。”

正道残余的人终于见大势已去,最终撤退,地上残余的尸身满目疮痍。

湛戈从半空中栽回了地上,却是无力。

而卷里蹒跚着步伐走向湛戈,一把栽进了湛戈怀里,害的他闷哼一声,曲青刑风一见,这简直是在雪上加霜,就要上前拉开,却被湛戈制止。

卷里紧紧的拉住湛戈的手,十支如同藤曼一点一点缠上湛戈的手,温度依旧微凉,可是湛戈却觉得全身的热血都被面前的人,不对,是被这缕叫卷里的魂给煮沸了。

而湛戈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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