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三儿,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我死得好惨啊……”父亲满脸浑身的血站在褚三月的面前,模样可怖,令人心颤。
“爸爸!
你怎么了?”
褚三月拼命呼喊,伸手去抓,可她越是往前,父亲越是往后,怎么都够不着,而且眼看着父亲要向后倒去,褚三月急得向前扑过去。
突然,在她和父亲之间横过来一张又大又黑的网……“爸爸!”
闹铃乍响,褚三月惊醒。
刚刚不过一场梦,她还在宿舍。
虚惊一场后,褚三月依然心有余悸,关掉闹钟,才发现自己上课已经迟到。
同宿舍三年,不仅没有培养出室友之间的情谊,反而还让她们对她的欺负得寸进尺,居然改了她的闹钟。
她是从小被欺负到大的,也是从小打到大的,每次都打赢,也就这几个,明明怕她怕得要死,却还要为了那点不甘与嫉妒而去招惹她。
今日就放过她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回一趟老家,因为这个梦让她内心非常不安。
火车上。
“杀人了!
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惊慌地这么喊了两声,顿时整个车厢像进入了世界末日一样,凄惨恐怖的声音此起彼伏。
“褚三月!”
徐怀安大声喊着,可他的声音被覆盖了,但褚三月还是听到了,诧异地去寻人。
此时她已经随着人流往徐怀安这边走了,但因为她在想父亲的事,所以比别人慢了一拍,有个持刀的人在伤了一个孩子后继续往前伤人。
谁不怕死呢?
褚三月当然也一样,而且这次她遇到的跟她先前的每一次打架都不一样。
“阿姨。”
那个女孩抓住了褚三月的裤脚,表情痛苦可怕,“好疼。”
褚三月一把拽过了女孩挡在身后,指着匪徒:“别再过来了!”
这时,列车终于停下来,由于惯性,加上身后人挤人,她被迫撞向了匪徒,匪徒的凶器原本是对着褚三月的胸口的,但又突然转了方向,好像有那么一瞬的犹豫。
就在他犹豫时,徐怀安终于冲过来,一脚踹向匪徒,顿时人倒刀落,列车警员及时赶过来,可他们仍旧没有抓住他。
徐怀安眉心紧拧看了一眼他逃跑的方向,回头检查褚三月的情况。
见她脸色不好看,紧紧将她抱入怀中:“没事了。”
遇到这种事,列车也无法再往前行驶,当地的派出所询问了一些话后,觉得这个匪徒可能是报复社会的行为,但人会继续追捕,大家只好各自重新启程。
候车的时候,徐怀安跟她说:“自己都还是个弱者,逞什么能?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保命要紧,知道了没?”
不过褚三月最关心的还是徐怀安怎么也在火车上:“你怎么在这里?”
徐怀安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中午没等到你吃饭,问的校长。
怎么回老家也不告诉我一声。”
见她脸色又不好了,他说:“我陪你一起。”
“不用。”
褚三月拒绝得很干脆,也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父亲的事了,“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爸会死,他身体那么硬朗,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我回去,就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想看他最后一眼褚三月的绝决,徐怀安没少见过,但这一次,还多了一分狠意。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褚三月知道他不高兴了,但褚家人狠起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六亲都不认,更何况一个外人?
她怎么可能让徐怀安也掺和进来?
徐怀安是学长,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他,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她不敢表白,也怕他这样阳光爽朗的男人会拒绝她,最后反而连朋友都做不得。
而徐怀安放弃保送读研的机会,甘愿留在林州这个小地方,随便找了份工作,也是因为褚三月。
就这样,他们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等着某个最合适的时机。
在徐怀安的坚持下,他还是陪着褚三月到了镇上,最后回家的时候就是褚三月自己。
父亲的房子不大,母亲去世,褚三月去外地读书后,他就将原来的大房子卖了还债,自己重新做了个小间的,一个人也够用了。
这么小的房子中间,横亘着一口棺材,就显得非常突兀。
褚三月当下就呆了。
大妈妈看到她,抱着她哭:“你父亲死得可怜哦,是脑梗死的,身边也没一个人……”家里的那些亲戚,都是父亲的兄弟姐妹,此时此刻都化身为老好人,对褚三月虚寒问暖,劝她想开些,从未有过的温柔。
哭声一片,好不凄凉,褚三月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棺材上面,哭得痛彻心扉。
既哭父亲的离开,又哭从此以后,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大妈妈,我想看看我爸爸,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褚三月的脸上全是泪水,手指头扒拉着棺材的缝隙。
母亲早早病逝,疼爱她的父亲也撒手人寰,长辈们说,既然已经盖棺了,就要尊重死者,不能再开盖了。
几天后,父亲下葬了。
父亲的东西不多,现在他已经走了,本来就跟亲戚们没有什么好的关系,褚三月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将有些东西收拾后,就往二姐的老家去。
“这不是小三月嘛。”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褚三月回头,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
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模样也俊,可惜他是褚村里的一个傻子,叫常乐。
除了一个名字,没人知道其他情况,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
褚三月小时候还经常受到过他的照拂,所以褚三月对他也好,有什么好吃的碰到他时就会给他,有人欺负他时她也会帮忙。
“这么多东西拿不动吧,我帮你挑吧。”
常乐手脚倒是挺快,将褚三月手里的扁担拿了过来,直接挑起东西在肩膀上,呵呵一笑,“走吧。”
别看常乐傻,心里还很清楚,知道褚三月失了父亲,心里肯定难过,跟她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褚三月这次回来得匆忙,也没有带好吃的给他,就从包里拿了些钱给他,人家帮她干着体力活,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人人都知道钱的好,常乐也不例外,可能是在金钱的促使下,他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小三月,我跟你说件事,其实你的父亲不是脑梗死的,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