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在沙发上枯坐了很久。
和傅淮南的这段感情初现端倪,其实是在上个月。
起初怎么也想不通,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
我每次猜疑他和许幼宁的关系,他都会说:你多想了,我只把她当妹妹,才多照顾照顾她。
刚开始,我真的信了。
因为他对我的好,做不得假,我对他爱我这件事,笃信不疑。
还是有次朋友聚会,他喝多了,我去接他。
才从他同样喝得醉醺醺的兄弟口中意外知道了缘由。
“淮南和许幼宁啊......他们俩一起长大,淮南在追你前,还和她表白过来着,她没答应。”
“青梅竹马的情谊,哪儿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追你啊,就是因为你笑起来挺像许幼宁的。”
“不过你放心,我们哥几个都在劝他好好和你在一起。许幼宁那丫头以前八成是嫌他穷,现在看他事业有成,才找上他了。”
“......”
“嘀嘀嘀——”
一直到养生壶煎好的中药,提示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一碗褐色中药喝下去,苦得钻心,我环顾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家,在日历上用力划了一笔。
还剩14天。
而后,开始一点一点清理打扫。
景城和京市一南一北,我能带走的行李有限。
剩下的,都尽数丢掉。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处理,更何况,是傅淮南的下一任。
下楼丢了两趟东西后,我体力告罄,剩下的只能留着慢慢清理。
洗了个澡出来,就刷到许幼宁发的朋友圈。
白天是霸道总裁,晚上排队给我买蛋糕~他说,要弥补这些年缺席的所有时光,好开心!
配图是一张草莓蛋糕的照片,而她拿着蛋糕的手上,还松松垮垮地戴着块并不属于她的男士腕表。
和我手上的女士表,是情侣款。
当时,我陪着傅淮南加了几个通宵的班,顺利完成公司的第一个大项目。
也是那一次,彻底打响口碑。
明明一星期加起来都没睡几个小时,但他无比亢奋,拉着我冲去万象城,买下这对我偷偷存着照片的情侣表。
我说不要,太贵了。
他坚持要买,替我戴上后,将我拥进怀里,认认真真道:“知意,你喜欢的一切,我都必须亲手送给你。”
这块男表,他除了洗澡睡觉,从不离身。
他的上一任助理就是因为不小心把这块表浸了水,才被开的。
人人都知道,傅淮南爱我。
现在想来,都是笑话。
没人知道,他望向我时的那些深情,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
我吐出一口浊气,解开表扣,随手拍了两张照片,挂上闲鱼。
傅淮南又是一夜未归。
次日,我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去公司办离职手续。
公司这两年走上正轨后,我就只负责设计这一块了。
未料,我从设计部走到人事部的路上,都被不少人恭喜。
我正纳闷呢,负责人事的陈琳一把将我拉进办公室,“如实招来,你和傅淮南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什么?”
我一懵。
她是公司的元老,和我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不是吧?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瞒着我?你家傅淮南那么大阵势,谁还不知道他要和你求婚!”
我蹙眉,“......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捂了下嘴巴,“你真的不知道?该不会是傅淮南想给你什么惊喜吧......”
“你把话说清楚。”
“就......”
她欲言又止,最终选择站在我这边,和我告密,“刚才有人在楼下看见花店给傅淮南送花,一整个后尾箱呢,全是粉玫瑰!今天又不是你生日,又不是什么纪念日的,不是求婚,还能是什么?”
粉玫瑰。
我记得两个月前,许幼宁来景城那天,傅淮南去接机买的就是粉玫瑰。
指尖无声地划过手心。
我抿唇,没说话,陈琳往我手里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来办离职。”
“果然!”
她恍然大悟,“就是求婚对吧!你这都准备退居幕后,当贤妻良母了。来来来,我给你签字吧。”
“好。”
我没有解释,把资料递过去。
她一边签字一边吐槽,“傅淮南也真是,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这急赶急的,上哪儿去招个你这样的设计部总监。”
“你再找傅淮南签一下就完事儿了。”
她签完,重新递给我,由衷道:“知意,我不知道你选择回归家庭是对是错,但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祝你幸福!希望,傅淮南不会让你失望。”
“好,我一定会幸福的。”
只是,与傅淮南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