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登山时发生了意外。
老公把自己关进她房里茶饭不思。
后来,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
只要取同庚人的心头血就能复活小姑子。
过来送饭的我,触及到老公冰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都2024了,这种刑商税还有人撞破头去交。
.闺蜜打电话问我,小姑子的丧事准备处理。
我瞥了眼死寂死寂的屋子,摆烂了,爱咋处理咋处理吧。
六天前,小姑子在和同伴登山的时候出了意外。
得到消息我们当即赶去现场。
人已经摔得不成样了。
婆婆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留下老公红着眼跟警察交涉。
小姑子被送到殡仪馆,老公却不愿举行葬礼。
坚持说先去找人算好日子再做打算。
这样破碎的身体,殡仪馆不愿接收存放。
两厢僵持,闺蜜给负责人打了电话,才勉强同意暂存。
明天就是时瑶头七了,时川柏到底怎么想的,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呀。
闺蜜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我不禁苦笑,这还真是问倒我了。
那天从殡仪馆回来,时川柏就把自己关在小姑子房里闭门不出,就连吃饭都是我和婆婆送到门口。
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闺蜜听了,沉默,不解的问:他们兄妹感情这么好吗?
感情好吗?
类似的话,我也问过婆婆。
婆婆告诉我说,她和公公年轻的时候忙于事业,从而忽略了对他们兄妹的关心照顾,两个孩子相互扶持长大,所以感情也是比一般兄妹浓厚。
我想了想:挺好的吧…正说着,婆婆来叫我吃饭。
我跟闺蜜挂了电话。
到了餐厅,没想到时川柏也在。
我以为他情绪平复了,心里还挺开心,走到他身边坐下。
应该是特意收拾过,虽然时川柏眉眼间,依旧有挥之不去的疲惫,但整体还算利落。
他给我舀了碗汤,声音有点嘶哑:你刚在房间跟谁打电话?
本来我还愁怎么开口和他说小姑子的事,既然他主动起头,我便把唐琪同我说的话,告诉了他。
时川柏听完,点点头:是拖的久了点,我昨晚也梦到瑶瑶在下面过得不好。
明天你陪我去山里给她烧些纸钱,回来我们再去殡仪馆把事办了。
我愣了下,下意识拒绝:我还是在殡仪馆等你吧。
瑶瑶也不喜欢我,我就不去碍这个眼了。
我和小姑子关系不太好,细究起来,应该是她单方面排斥我。
开始我只当她是内向,直到她生日那天,当着我的面,把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扔进垃圾桶,我才惊觉,人家是真不待见我。
而那天并不只是她的生日,也是我的,我跟小姑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丝毫没有顾及撇下我,拽着老公跟婆婆出去庆祝,我却只能包子一样,躲在唐琪怀里哭。
尽管现在人没了,做过的事却犹在眼前,我不想上赶着找不痛快。
时川柏显然明白我的意思,深深看了我一眼:以前是瑶瑶不懂事,如今人没了,你也别再计较了,心胸开阔点。
听完我心头一哽,手里的汤都不香了。
但毕竟人都挂了,时川柏既然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2.由于心里憋闷,午饭我没吃两口就回房了。
我给闺蜜回了电话,把时川柏的话转述给她。
本以为闺蜜会跟我吐槽两句,那边却久久没出声。
我还以为电话被挂断了,正要看,那边传来闺蜜迟疑的声音。
悠啊~我怎么觉得这事怪怪的?
时川柏明知道时瑶讨厌你,为什么还要让你陪他去?
他这做法跟我老家一种换魂的偏门操作倒是相似。
也是在死者头七那天,到事故发生地取同庚人的心头血,染在死者的生辰八字上点燃,这样两厢灵魂就能得到互换,亡灵便会以生人的躯体复活。
是巧合吗?
明天好像正好是时瑶头七。
这么看下来,感觉你们撞的巧合挺多哎。
我没有说话,算了下日子,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赶紧在心里把24字价值观翻来倒去念了好几遍,才缓缓平静。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唐琪,你别为了吓唬我就乱说,时川柏好歹也是正经985毕业的…唐琪打断我:这跟学历又没关系!
真的很像啊。
那你怎么解释他拖到现在不愿办葬礼,他明知你跟时瑶水火不容,还偏挑人家头七那天带你去烧纸,他怎么不喊阿姨去?
说着说着,唐琪像是把自己说服了,声音坚定起来:陈悠悠,频繁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它就不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蓄意为之!
我被她说的慌了神:那怎么办?
我刚已经答应他了。
电话那边顿了下,随即传来唐琪坚定的声音:要不你装病吧!
如果真是我说的那样,你不去不就行了。
所需条件达不成,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我想了想,有道理!
于是在唐琪得催促下,我捏着被挂断的电话,磨磨蹭蹭挪到小姑子门前,敲响了门。
门开了,时川柏面色不善的盯着我。
我不明就里,还以为是打扰了他休息,他心情不好。
也没多想,就把和闺蜜商议好的说辞告诉他。
本以为他会不高兴,没想到时川柏听完冷漠地点点头,‘啪’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像是多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的样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像还是生气了。
但我又觉得,拒绝时川柏后,我本来不安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过段时间再哄他吧,缩着脖子回了房间。
2.我被一阵剧烈得颠簸震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被缚,躺在一辆陌生的轿车里。
驾驶座上,是带着鸭舌帽的时川柏。
脑海中最后的影像,停留在和闺蜜回完消息后,时川柏端着两杯鲜榨果汁进来的场景。
醒了?
我抬头,透过后视镜对上时川柏阴冷的视线。
心里又升起了那股熟悉的不安。
川柏,你这是做什么?
时川柏冷笑一声:唐琪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还装什么…看着他毫不遮掩阴鸷的眼神,我僵住了,感觉四肢的血液都在急速倒溜。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被监视了??
不然我跟唐琪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内容,时川柏怎么会知道?
房间里有监视器?
我去找他,他就已经知道我在撒谎了?
所以当时脸色才那么难看?
可这是我俩的主卧,时川柏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连串的问号把我砸的晕头转向。
心里升起一阵阴寒,也就是说…唐琪的猜测是对的,时川柏真的信了什么劳什子换魂术!
他没事吧!!
我吞了吞干涩得喉咙,强忍住心里的战栗:不是,川柏,这东西就跟赤脚大仙说的一贴膏药治百病,一样的不靠谱。
更何况,人家那只是图财。
你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你犯不着为了这么个没有科学依据的事自毁前途,成为一个杀人犯吧?
瑶瑶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我还在绞尽脑汁试图说服时川柏,他的这句话像个榔头直接捶向我的天灵盖,我感觉自己都被锤出脑溢血了。
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什……什么?
简直太荒缪了!
你再说一遍,你和时瑶什么关系??!!
时川柏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随即转移视线:对不起…我的心冷了下去。
脑中闪过一幕幕被婆婆用谎言遮盖,时瑶和时川柏过于亲昵的画面。
怪不得从我和时川柏结婚以来,时瑶就一直针对我,如今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是……那你为什么还跟我结婚?
时川柏没说话。
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朝他吼:告诉我!!!
妈…她想要个孙子。
啊…原来只是为了找个生育机器。
我咬牙,试图平息身体里一阵大过一阵的寒意,可身体仍抖得像在打摆子。
太恶心了。
你们真是太恶心了!
我哆嗦着…时川柏没说话,嘴抿成一条直线,目不斜视开着车。
我难受的说不出话。
从小我爸妈就互相看不顺眼,连带对我也没个笑脸。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羡慕时瑶,多羡慕他们家里亲密和谐的氛围。
我不知道正常家里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所以婆婆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甚至在看见时川柏美满幸福的家庭,我迫不及待的想融入进去。
嫁给时川柏这一年来,我活的越发不像自己。
想到对时瑶针对的忍让,对婆婆低眉顺眼的讨好。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3.车速均匀行驶,车厢内再无人说话。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车内的沉寂。
是婆婆打来的。
从时川柏频频看过来的视线,我推测这通电话跟唐琪有关。
应该是唐琪给我打的电话被婆婆接了,眼下正跟时川柏通气呢。
但他们不知道,我的手机早被唐琪装了定位系统。
也就是说,他们露馅了。
我的方向感不好。
以前和唐琪出去玩经常说不出地方,唐琪不放心,就给我手机上装了定位,当时我还抱怨没隐私,没想到竟帮了我大忙。
唐琪这么聪明,说不定那个电话就是对婆婆的试探。
我来了精神。
唐琪是知道时川柏计划的,如今我失联,她最有可能找的就是时瑶出事的地方。
可是…山这么大,她一个人搜寻是很困难的。
报警?
失踪未满24小时,也不会有人管。
我犯了难,祈祷最后不是以找到我尸体收场。
……路从平坦变的颠簸,车进入山林,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时川柏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地方。
看来之前的颓靡都是做给我看的!
车往山里继续行驶十几分钟,最后在一栋破旧木屋前停了下来。
我被带进木屋,时川柏就锁上门走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哪怕是现在敞着门,我也不会出去的。
我被绑的连走路都用蹦的,就不自找罪受了。
环顾四周,小木屋虽然破旧,却很整洁,想来时川柏有专门打扫过。
房间的角落有一张被无菌布遮盖的床,和可移动矮桌组建的简陋手术台,那里应该是时川柏待会为我取血的地方。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知道无菌操作,却又做这种反科学的事,时川柏真是疯的可以。
4.窗外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连带着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唐琪进行到哪一步了。
估算时间,再等几个小时,时川柏就会来取我的心头血去救他的亲亲妹妹。
我动了动被捆的发麻的手脚,力道大了点,绳子越缩越紧。
在我低头琢磨怎么办的时候,时川柏带着一身烟火味进来了,看样子他是去给时瑶烧纸钱了。
时川柏以为我在试图解结,难得开口提醒:别费力气了,这绳结你解不开的。
我侧了侧身,露出身后被勒破了皮的手腕:我只是想松快点,手太疼了,你能把它们换到前面来绑吗?
知道我也掀不起什么水花来,时川柏接受了我的请求。
我看着他替我解绳、重绑,忍不住出声询问:你真心认为,用我的心头血来换魂这件事可以成功?
总要试试的。
所以,你其实是知道这件事很荒诞,我也可能会死,但你也无所谓是吧?
他手顿了顿,笑的让我毛骨悚然:怎么会,我会努力让这件事成功,让瑶瑶代替你活下去。
期待老天给我一双没有被绑住的双手,我想扇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