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她质问。
她却理直气壮：叶政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孩子，我偶尔帮忙一下怎么了？
叶政他妻子之所以去世，也是因为救了我们的女儿。
这是我们一家人欠她的。
她越说，语气越是不耐。
你也跟我吵，岁岁也跟我闹，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感恩？
你们父女俩真是太自私了。
她反而一脸委屈，来指责我们的不是。
好像是我和女儿的错。
我沉默的看着她生气离开，没有像往常一样追出去。
开始思考要不要离婚。
不过，在决定这件事之前。
我问了岁岁的主意。
我还没有说完，岁岁就开始大哭。
抱着我说，她不要做没有妈妈的孩子。
她说：妈妈只是报恩，等哥哥长大了，她就会补偿我的。
那些哄骗小孩的话。
小孩当真了，她也当真了。
后来，在每个岁岁需要她的时候。
她都陪在飞飞身边。
尽管这样，岁岁还是相信。
她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爱她的。
我心里嘲讽。
飞飞不过是因为吃坏了肚子，不舒服，她就紧张的不行。
而我女儿发烧几天。
她却说小孩子免疫力差，生病都是正常的。
我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我怎么还是天真的把岁岁交给她呢。
想到这里，我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手机那边终于有人接通，我才回过神来。
岁岁她……终究还是爱她妈妈的。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暗哑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回来见岁岁最后一面？
话落，就听见那边传来白雪凝不耐烦的语气。
女儿爱撒谎，你也爱撒谎，上梁不正下梁歪。
飞飞身体不舒服，现在离不开人，我要是走了出事了怎么办？
你负责吗？
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我心里一片嘲讽。
小孩子离不开人。
原来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明白啊。
那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岁岁会出事呢？
对于叶政的儿子，白雪凝的确可以说是照顾的体贴至极。
她把时间、金钱和精力都花费在了他身上。
直到半夜都没回家。
就真如她口中所说的那样。
飞飞离不开人。
而我女儿的葬礼，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操办。
倒是我父母，从老家赶来。
在岁岁的棺材面前，哭的昏天晕地。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这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是他们一年才见一次。
见一次就恨不得宠到天上的孙女。
哭完了，这才意识到孩子的亲生母亲不在场。
于是，问出了这个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雪凝呢？
女儿葬礼，女儿她妈迟迟没有出现。
这的确有点奇怪。
我沉默着，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她。
可没想到，我的沉默竟是让人给误会了。
雪凝是不是太伤心了？
这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是啊，女儿死了，母亲肯定伤心死了。
说不定已经哭晕过去了。
我忽然想起。
就算白雪凝再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也很好。
就因为把其他家的儿子当成自家孩子照顾。
就收获到了不少夸奖。
说她善良，感恩，是个好母亲。
可是……她哪里配的上那三个字？
她凭什么享受着别人的夸奖，还那样虐待自己的女儿。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大家七嘴八舌中。
我开口道：隔壁飞飞拉肚子，她在照顾他。
话刚说完，旁边那人就下意识的安慰。
要我说，这人死也不能复生，你让雪凝不要……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