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未婚夫为去世的初恋殉情了。
他为初恋留下千首情诗,半块橡皮也奉若珍宝,赞颂她是他的天光,却留下遗书说我不配走入他的世界。
害我被看到遗书的偏执准婆婆推下楼梯摔死。
一睁眼我回到了大学,果断撕掉帮他写好的保研申请书。
既然我不配走入他的世界,那就让他和他的天光在他们的世界里发烂发臭吧。
...苏媚在海外被枪杀时,我们的婚礼正举行一半。
但我并不知道。
牧师问:“今天你们将结为夫妻,是否不论未来美好或艰难,都愿与他携手一生?”
“我愿意!”
我望着他俊朗的五官,嘴角忍不住上扬,脸颊滚烫。
宾客朋友兴奋起哄,秦云的手突然用力收紧,我被攥得生疼。
他没有回答,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瞳孔映着我的身影,眼底似乎又没有我,反而隐隐有泪光闪现。
我暗中捏了捏他的手,他才缓过神来,眼睛重新聚焦在我的脸上,似乎做了某个决定,“我……愿意!”
他的语气看似平静,但冰山之下又夹杂着绝望的暗流。
他只是太紧张了,我悄悄安慰自己。
伴娘送上婚戒时,偷偷在我耳边说,只有爱惨你的男人,婚礼才会哭。
真的是这样吗?
在大家的祝福与欢呼中,我们互换婚戒,诉说誓言。
相伴十二年,我陪着他、鼓励他,从伤春悲秋的敏感少年,变成如今才华横溢的青年学者。
小时候,他整日抱着书本,躲在幻想的世界中,对打扰他看书的我不耐烦,现在我们紧紧相拥,我靠在他的颈窝,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新婚之夜,他躲在阳台,默默点燃了一支烟,可他明明已经戒烟很久。
我梦见他站在天台边,对我说:“我的爱远隔山海,我要去追寻。”
他向后一仰,意识化作飞鸟,身体轰然落地。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噩梦变成了现实。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得昏天黑地。
收拾遗物时,我看见了他留下的遗书和偷偷夹藏在论文书稿中的情诗,或长或短的诗句,满含缱绻情谊,或热烈奔放、或含蓄婉转。
有些诗我偷偷读过,一直以为是为我写的,但一首藏头诗却让给我当头棒喝。
原来真正的女主角是苏媚,我们大学时的系花。
我从未听秦云过多谈论她,偶尔提起,也只是匆匆带过,不带波澜。
没想到他竟然将爱藏得如此之深,抽屉深处有个纸盒,里面细心地铺上了莎草,静静躺着半块橡皮。
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是秦云的字迹,上面写着这半块橡皮的来历——是在一场期末考试时,秦云忘带橡皮,苏媚随手借给他的,他竟一直奉若珍宝。
而我特意从各地收集送他的明信片,被剪碎了,丢在垃圾桶里。
心脏像被万千毒刺扎穿,痛得我泪水奔涌而出。
那份长长的遗书,写满他对苏媚多年爱慕之情,再次给我暴击。
原来从开学第一天,他就被苏媚英姿飒爽的军训身姿吸引,考试时苏媚借他橡皮时的灿烂一笑更是让他脸红心跳。
这个缺爱的敏感少年,曾经乌云密布的天空,因为她出现了天光。
他沉溺于她,把她写进文章,藏进诗歌里,暗搓搓地想让她永远只属于他。
而我,只存在于某页边角,寥寥数笔写尽多年相依。
“叶清清,我累了,其实你并不懂我。”
“我妈不容易,财产我会留给她,请帮我照顾她。”
我陪他熬过情绪崩溃的夜晚,我带他远离他父母离异的阴霾,我扶着生病的他在医院跑进跑出,这么多年的陪伴,最后只剩下我不懂他和孝心外包。
苏媚的无心之举,却能让他念念不忘,留恋至今。
他的书稿、他的气味,都还残留在这个房间,甚至他写情诗的信纸都是我亲自挑的。
我有种想鞭尸的冲动!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