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江湖杀手,趁着夜色,我翻窗入了一个僧人房里,抽出匕首,向他心口缓缓刺去,想要取他性命。
怎奈被他发现了:速度这么慢是死不了人的。
第二日,我是捂着腰出门的。
……夜阑人静,夏虫脆鸣。
我一袭黑衣,蒙着面,借着月光翻入寺庙。
这是我作为江湖杀手的第一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脚步轻盈来到指定屋外,熟练翻窗入内。
借着微弱月光,看着床榻上的僧人,我不禁一愣。
剑眉入鬓,面目俊美,气质缥缈出尘,宛如谪仙。
月色之下又有这般绝色……心中不禁暗自惋惜,这般俊郎的僧人,很快便要命丧我刀下了。
我抽出匕首,寒光乍现,缓缓朝着那人心口扎去。
速度这么慢是死不了人的。
床榻上僧人忽然睁眼。
闻言,我手中动作一顿。
霎时,他反手擒住我的手腕,天旋地转之间,位置互换,我被制服于床榻上,动弹不得。
我不服气地挣扎着。
嘶——还顺便把腰扭到了。
那匕首也转而横在我颈间,蒙面的黑布被一把扯下。
那人挑眉,徐徐开口: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取我性命?
我一边秉持着职业道德,不肯透露半点信息,一边忍住腰伤挣扎着要逃脱。
姑娘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
那人已下了最后通牒。
一手制服着我,一手逐渐发力,刀刃也缓缓陷入皮肤,仿佛弄死我犹如踩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道德与性命……我没有道德,我选性命!
我、我说!
江湖上有人买大师您的性命,我不知是何人。
求大师饶我一命,我愿为您鞍前马后,洒扫庭院,将功赎罪!
其实那晚我只是胡乱说说,谁知那僧人较真了。
让我身着僧袍,日日不见荤腥,一副带发出家的模样,留在寺庙洒扫。
腰伤还未好,我整日龇牙咧嘴,捂着腰,忍着疼,幽怨地替他洒扫庭院。
闲暇时与之交谈,得知那僧人法号观真,久居于此。
我有些犹豫道:若是再来人寻麻烦怎么办?
观真轻蔑一笑道:若是那人敢来,那晚便自己来了,还用得着你这三脚猫功夫?
姑娘莫要扯开话题,还是快些打扫的好。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经过那晚,我知道自己打不过观真这僧人,只能忍。
继续抱着满腔怨念洒扫庭院。
我打水擦地,来来回回,却愈看愈蹊跷。
观真整日待在房中,以书法丹青怡情,闲暇时手执书卷翻阅,却不去诵经书敲木鱼。
我忍不住问道:您当真是出家人吗?
怎的终日不见您敲木鱼诵经书。
观真头也不抬,边临着字帖边说道:姑娘当真是江湖人士吗?
怎的终日在寺院洒扫。
我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冷嘲热讽,干笑道:师父您还真是怪会开人玩笑的。
该说不说,这观真嘴上是一点不饶人,立马接上:姑娘这个江湖杀手也挺会洒扫庭院的。
这洒扫的手艺,可要比杀人的手法娴熟得多。
这样看来,姑娘还得感谢我,找到了真正擅长之事。
害,打不过他,还说不过他,还是闭嘴吧。
现在当僧人的门槛真高。
我低头狠狠擦着地,嘴里嘟囔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生活所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