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再见时砚。
那场酒会是经纪人安排的。
用丹姐的话说,打扮得漂亮些,万一被哪个导演或是投资人看上了,那我不就发达了。
这样的酒会我以往是不会去的,唯有那天打破了惯例。
为了这次特别的出席,我准备了精致的妆容。
酒红色吊带礼服,头发微微烫成波浪卷,雪白的天鹅颈上红玛瑙泛着暗光。
轻启的朱唇间贝齿微露,隽秀的卧蚕下秋波荡漾。
我本就容貌出众,这么一打扮,几乎化作了一粒行走的媚药。
即使身处嘈杂的酒会中,我也努力保持着和容貌相称的端庄。
多亏了我那迷倒众生的美貌,来给我倒酒的人一刻也不曾间断。
[江小姐,请赏个脸吧。
]我并非不识时务,一连喝了好几杯。
[看来江小姐这几年过得不错嘛。
]略带嘲讽的熟悉嗓音。
转头一看,果然。
是时砚,他穿着休闲西装,正散漫地打量我,身旁还有个女孩挽着他的胳膊。
女孩大概二十岁,长得倒是清纯。
看来时砚换口味了。
我愣了愣,但很快挤出了一抹笑,[时先生说笑了,我一直都是老样子。
美人在怀,相信时先生也没时间跟我叙旧,江沅就先走了。
]我没给时砚说话的机会,快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哥,这就是嫂子吧?
]我走得急,没听见那姑娘的轻声细语。
时砚是我前男友,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共同度过了三四年吧。
三年前我一脚踹了他,自此我们再没相见。
今晚真的倒大霉了才会遇见他。
经过这次以外的相遇后,我一整晚都有意躲着他。
说到底,我根本不想碰见时砚。
我游走于各个导演与投资商之间,讨好地叫着王导,李导,张总。
偶尔被某位导演看上了,便跟他攀谈几句,但我江沅,秉持的是,卖艺不卖身。
每当有男人递给我方卡或是对我动手动脚时,我总会冷笑着远离。
酒会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结束。
这趟算是白来了,不光没签到什么好的本子,还喝了十几杯酒,胃中时不时翻江倒海。
凌晨不好打车,正当我发愁怎么回家时,一辆宝蓝色的超跑缓缓停在了大厅门口。
车窗缓缓摇下。
是时砚。
[上车。
]他盯着前车窗,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哟,时大少爷还有闲心送我呢。
]我朝车里瞥了几眼,没人,[那个姑娘呢?
你不送她跑来送前女友算是怎么回事?
]时砚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嘲弄,转头看向了我,[那是我妹。
]许是怕我误会,他又添了句,[亲妹妹。
]我实在耐不住刺骨的寒风,还是上了他的车。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车里开了暖气,我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早知道多穿点了。
时砚看见我一直打哆嗦,默不作声朝我丢过来一件西服外套,我倒也不客气,顺势披在了身上。
酒意挟着疲惫直冲脑门,没几分钟我就睡着了,隐隐约约我听见时砚问我住在何处。
但我连回答的力气也没了。
[怕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我突然感受到离地的心跳加速,大概是时砚把我抱起来了。
我睡的迷迷糊糊,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时砚……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他非但没有把我放下,还抱得更紧了。
醉意再次上涌,我很快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