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同意出国!”
986年十月深秋的雨夜,宋采薇给国家交响乐团的师兄黄景韬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黄景韬听到,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
“真的吗?”
“采薇你要是能回团里,老团长得激动疯了,整个京城的文艺圈也都要大地震!”
“就连国际上的那些大师,听到了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听到师兄欢喜的声音,宋采薇叹了口气。
“我想低调一点。”
师兄听出了宋采薇的情绪低沉,赶忙收起激动,问起家属随迁之事。
宋采薇却表示不必,这些她会处理。
电话那头的师兄很是诧异。
要知道,作为国宝级作曲家秦老的关门弟子,宋采薇之所以待在秦城这么一个小城市的文工团,都是因为她的丈夫柳长卿。
现如今,随调回京,却不带家属?
为什么?
黄景韬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而是提及了半个月后,为期两年的出国交流活动。
要知道,他时隔十年,再一次三顾茅庐邀请宋采薇,也是因为这次活动,需要国宝级的乐器大师镇场。
“十五天?好,够了!”
电话挂断后,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宋采薇抬头,掏出了钱包里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丈夫柳长卿表情严肃,面如冠玉,冰霜若雪。
他英朗得像天边的云彩,让人不忍直视。
这张结婚照曾经被宋采薇视若珍宝,此刻却化作了无数碎片。
如同她那颗破碎的心。
当年的宋采薇,一见长卿误终身,为了嫁给心中的男神,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包括尊严!
柳长卿的家人不想让他背井离乡。
她便放弃了留在国家交响乐团的机会,来到秦城文工团,当个小杂工。
柳长卿肠胃不好,营养不良。
她便竭尽所能地供养,那双弹钢琴、拉小提琴的手,劈柴烧火,调起羹汤。
柳长卿不擅粗活,她便包揽一切家务。
柳长卿家里负担很重,生病的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弟,都是宋采薇一人照顾。
乃至于柳长卿对女人过敏,她宋采薇也都理解。
结婚十年,柳长卿甚至都没有碰过她一次。
不仅如此,在事业上,也因为宋采薇在背后支撑,让柳长卿当上了文工团的首席演奏和乐器队队长。
也成为了秦城耳熟能详的名人。
柳长卿因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肾衰竭,配型成功的她毫不犹豫地给他换了一个肾。
如果需要,她甚至愿意两个都给他。
这一切,都因为她宋采薇,爱极了柳长卿。
她以为自己炽热的爱,能够暖化柳长卿这块寒冰......
直到柳长卿的初恋秦明月回来。
那一日,她瞧见素来以“冰山王子”著称的丈夫柳长卿,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一直宣称对女人过敏,甚至有洁癖的柳长卿。
紧紧抱住了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然后死死抓住对方衣角,就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对方。
甚至对女人身边那个仿佛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小泥猴子,都欢喜得又亲又抱,完全不嫌弃。
不仅如此,一直对宋采薇不冷不热的岳父岳母,对那女人也是热情无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他们的媳妇。
隔着一堵墙的宋采薇,听到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小叔子跟柳长卿说话。
“哥,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宋采薇那根木头,还说明月姐一定会回来的!”
“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成为了文工团乐器队队长、素来淡定的柳长卿,罕有的犹豫和慌乱。
“对不起长卿!”
“我爬过一百座山,写过一千首诗,才知道我的心,一直都留在了你这里!”
陌生而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跨越时光的温情。
当宋采薇走到院门口,正好瞧见满是灰尘与汗渍的诗人,踮起脚尖,朝着柳长卿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深情吻了上去。
当着众人的面,唇齿相交,津液相连。
曾经冷若冰霜、闻到女人气息就恶心反胃的柳长卿,居然没有一丝的抗拒。
甚至还有点情迷意乱,宛如酒醺。
见到这一幕的宋采薇如遭雷击。
她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