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轰鸣声传来,南忍冬似有所感地抬头。
陈怀川独自站在阳光里,身侧冷清无比。
见他要朝自己走过来,南忍冬拉起益西顿珠的袖子。
“我们走吧。”
明明说好不再嫉妒。
可陈怀川见她眼巴巴地和益西顿珠走,心中更是炉火中烧,醋意翻腾。
尽管如此,他还只能把这些情绪掩藏在心间,他现在和她只是陌路人的关系,连个朋友都够不上。
他无权过问她的感情情况。
依旧冷冽的风中夹杂着些许春天的讯息。
南忍冬扛着锄头,提着忍冬花的花苗,行走在山间小路上。
空中暖意沁人心脾,她扭头对着身后的益西顿珠说。
“快些走,等会太阳下山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益西顿珠主动接过锄头,开始开垦这小块区域。
南忍冬坐在一旁为他加油鼓劲。
“今年春天种下,明年春天就可以看到忍冬盛放的样子了。”
他擦了下汗。
“明年春天我们一起来看。”
南忍冬笑得明媚。
“好啊。”
在路口和她告别之后,益西顿珠回到了自己的家。
“大晚上的,陈团长找我有什么事?”
陈怀川站在他的家门口,面色不善。
“你今天和忍冬上山去了?”
益西顿珠抖抖自己身上的泥土,没有否认。
“你不能给她幸福。”
“那你能吗?你以为南忍冬为什么会来西藏?”
他反呛回去。
陈怀川走近一步。
“我的嘴皮子斗不过你,我知道。但是我问过阿婆了,她说你的还俗礼起码在三年后了。”
“你想表达什么?”
“可南忍冬签署的援疆计划只有三年。你觉得她会为了你留下来吗?或者,愿意等你还俗吗?”
陈怀川知道这两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顾忌,所以迟迟未戳破那层窗户纸。
这样的关系最是若即若离。
等到南忍冬回到北京了,哪里还有什么顿珠宝珠和他抢人。
想到这,陈怀川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拍拍益西顿珠的肩,大摇大摆离开了。
而对方像是被定在原地,一直到他走远了,还没有动过。
……
又是一年春去冬来。
卓玛的裤脚又短了,白玛的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宝贝。
南忍冬忙里偷闲,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医院外面。
“南医生,在看什么呢?”
同事路过她问。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医院里面有点闷。”
其实是昨天晚上听到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初雪,她有点期待。
等了好久,她自己的腿都快被冻僵了,可这天空还是没有要下雪的征兆。
“臭天气预报,居然骗我。”
幸好她没和同事说自己在等初雪。
她轻轻叹气,搬起小马扎往医院里面走。
“南忍冬!”
空地里传来益西顿珠的声音。
她转头。
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
冰冰凉凉的。
“我来给你送围巾,大冬天的,怎么还忘记系围巾。”
雪越下越大,搅着一股股寒意往骨头里钻。
细密的雪幕里,他全身上下落满了雪,而眉间的红痣更显艳丽。
怔神间,南忍冬想起和他的初见。
也是像现在这般,周围平静而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