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瑞庭那个穷酸上门来提亲了?打,给我打出去!”
庭院深深,秋意沉沉,一个尖利的女声透过纱窗,清凌凌的响彻在侍郎府的上空。
廊下站了一排丫鬟,听着脖子一缩,神色惊惧,大气都不敢出了。
唉,她们的大小姐又在发脾气了。
虽然这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可是今日的火气更胜从前,谁也不想再招惹她,落个挨板子的下场。
“媛媛,我的乖女儿,别生气,别生气,娘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闺房之内,轻烟袅袅,侍郎府的主母刘氏陪着笑脸软语安慰。
“商量什么?我不嫁!”
秦媛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原本姣好的脸庞涨得通红,“除非我死,否则他想也别想!”
说罢两手一抬,掀了旁边的镜台。
丁零当啷,响声不绝,那些宝串珠环乱了一地。
丫鬟凝霜急急跳开,身上突然猛的一疼。
有只脚踹了上来,“你躲什么?想砸死我是不是?”
“不是的小姐,奴婢……奴婢……”凝霜委屈,鼻子一酸泪珠滑落。
她可真冤。
难不成跟傻子一样等着挨砸,然后被这位主子大骂蠢货。
“哭哭哭,你全家死绝了慢慢哭!”
秦媛不由分说,又左右开弓给了她几个大嘴巴,“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怪不得我最近这么背呢,全都是给你哭坏的!我打死你!”
连着又是一通狂抽。
刘氏知道女儿是故意发疯给自己看呢,急忙过来拉扯,“媛媛,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呢?你看,我不是刚得了消息就过来跟你商量嘛。”
“砰!”
一个名贵的花瓶碎了。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小心伤了你的手!”
“啪!”
又一个值钱的玩意落在了地上。
“小祖宗,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收着点!”
刘氏肉疼的不行,阿弥陀佛直呼造孽。
宝贝女儿从小被她惯坏了,火爆的脾气说来就来。
如今已到成婚的年龄,指望着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说不定性子也能改一改,多一些女儿家的矜持与温柔。
不曾想那个天杀的李瑞庭会上门提亲。
这是秦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婚事,后来他家败落了,父母相继离世,一人难以为继,于是腆着脸来秦府投亲,被老爷用一包银子成功打发,从此杳无音信再无联系。
但凡要点脸的怎会再来,脸色给的还不够吗?
想到这刘氏又气又恨,捏着帕子咬牙切齿:当初就不该给他什么银子,让他在外面饿死冻死最好,省了眼下的麻烦……
秦媛又胡乱的砸了几个瓷器,嘴里不住嚷嚷,“别来跟我商量,我这没的商量!你要真心疼我,立刻把他赶走!”
这话说的刘氏直喊冤枉,“哎哟我的小心肝,你爹也是没办法啊,他手里拿了一份文书,上面有雍王的印章,我们如何开罪的起?”
雍王?
先帝的第六子雍王?
咦,他一个穷酸怎么会跟雍王扯上关系?
秦媛停了手上动作,怔怔地望着母亲,“也就是说他现在有雍王撑腰,所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娶我?”
“是啊!你爹正在前厅套他话呢,事情如何还不知晓。”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啊?我……我……”
“快去啊,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秦媛推着她一个劲的往外撵,“你可真行,还有心思来我这里扯闲篇!”
“这话说的,我还不是怕你着急嘛!”刘氏哭笑不得,踉踉跄跄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