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状元时,一道圣旨,入府为驸马。
而后我的妻子,大燕长公主为了帝位杀夫弃子。
再睁眼时,我回到了中状元游街的那天。
进殿觐见皇帝时,看见一旁熟悉的倩影。
她笑了笑,说出了和前世别无二般的话:“父皇,我想要他。”
皇帝问我意愿时,我也说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回答:“全凭陛下做主。”
一道旨意下来,我再一次入了公主府。
是另有图谋,还是重蹈覆辙。
尚未可知。
.前世被选中作驸马时,我一开始是有些抗拒的。
高中状元,仕途一片光明,却要入赘皇家,从此为人夫,拘于一方天地。
可是长公主开的口,若直接拒绝,得罪于她,对我来说亦是难办。
毕竟是皇帝唯一的女儿,若吹的枕边风多了,这辈子一生不受重用也是有可能的。
我将选择权交给了陛下,本以为他会有惜才之心,留我下来。
没想到他宠长公主竟至此。
“既然阿瑜想要,那朕就做一回月老。”
一道旨意下来,我入了公主府。
2.洞房花烛夜时,盖头下的公主言笑晏晏:“驸马可会怨本宫断了你的前途?”
“臣不敢。”
即使有怨气,表现出来就是自寻死路。
“你是不敢,不是不怨。”
我怔怔地看着公主漫不经心地抬起手。
“驸马觉得谁更可能做储君?”
我这才知道,原来长公主,对那位置也感兴趣。
“二弟风流,三弟鲁莽,四弟优柔寡断,你觉得又有谁能驾驭?”
当今皇帝子嗣不多,而底下的皇子也确实如长公主所说的那般,各有瑕疵。
我神情明灭不定,但长公主要登上皇位,可比其他皇子要难得多。
“本宫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所以本宫需要助力。”
“若本宫成了大事,定许驸马想要的一切。
换个说法,不过是将筹码压在本宫身上。”
“许言安,你可愿助我?”
3.我答应了公主。
如今我已作驸马,和公主同为一体,而且经过相处,我感受得到,公主确实有那个本事。
她有谋略,有远见。
也有帝王的狠辣。
所以在最后大局已定的时候,我迎来的是公主心腹的一剑。
“长公主有令,驸马勾结外人谋害公主,其罪当诛。”
明明前一天晚上她还对我温柔地抚摸肚子里的孩子,打笑说我是大燕第一位男皇后。
结果被我撞见她端起堕胎药一饮而尽。
我发了疯地想要去质问她为什么。
还未走到她面前,我就被一剑捅穿了身体。
公主的心腹嗤笑地看着我:“寒门之子,也配肖想公主?”
“如今公主大事已成,要镇住文武百官,当然要另择身份尊贵之人作夫君,那个孽种自然也不能留。”
我不甘地闭上了眼。
4.再睁眼时,我竟重回中举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依旧做了驸马。
只不过心境完全不同罢了。
我目光深沉地看着长公主说着和前世一样的劝服话语,我浅笑:“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如今臣已作为人夫,自然都以公主为先。”
她讶异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只希望公主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许诺我想要的一切。”
我意味深长地着重了后一句。
长公主点点头,“自然,本宫说到做到。”
各取所需才能打消疑虑,若我毫无所求才显得可疑。
可是公主啊,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啊。
5.“驸马既然是状元,还请让本宫看看这状元是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长公主即已拉拢了我,自是先派遣任务考察我的能力。
我俯身领命。
有了前世的记忆,我做起事来如鱼得水,长公主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审视逐渐变化。
她开始重用我,将我请为谋士。
“言安怎么看?”
我回过神,又挂上毫无破绽的面具俯身说道:“臣以为,如今公主锋芒太露,陛下可能已有所察觉,应暂时避避风头一阵子。”
因为我的“加持”,长公主的势头甚至盖过了三位皇子,帝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坐在龙椅的那位是如何想的。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机会都可能生根发芽。
只不过,我既要让皇帝起疑心,又要打消长公主的疑心。
长公主点点头:“的确如此,如今父皇对我似是有所防备。”
这条路本来就难如登天,失之毫厘便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她前世的聪慧我已见识过,我自己在复仇的这条路上也如履薄冰。
我表面依旧淡然自若,应对自如,长公主对我也逐渐放下了心防。
6.这日我在公主府长廊中行走,思考下一步的对策,一时没注意撞到了人,回过神来“抱歉……”看清面前的人,我顿时满腔恨意犹如化为实质。
前世一剑杀了我的人——谢霖。
谢霖嗤笑一声,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不屑地打量着我,“看着点路啊,许—谋—士。”
他将谋士二字咬的极重,像是要提醒我什么一样。
我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挂上虚伪的假笑,“谢公子,撞到你是我不对,不过按照身份来讲,你应该尊称我为驸马爷。”
诚然,驸马在世人眼中,是入赘了公主府,但再怎么讲也是皇家的身份,就算谢霖是工部尚书之子,论地位,他也低我一等。
“你!”
谢霖满脸怒意却又无从反驳。
我坦然地看着他。
谢霖知道再与我纠缠下去讨不到什么好结果,气冲冲地离开,经过我旁边时故意撞了我一个踉跄,“许驸马,希望你能一直占稳这个位置。”
我没有回头。
只是坚定地走着我自己的路。
7.长公主召集众谋士商议下一次计划时,我站了出来,“殿下,臣有一问。”
“言安但说无妨。”
“殿下事成之后,可许臣一纸和离书?”
周围的谋士哗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何表。
长公主顿了顿,“驸马这是何意?”
“驸马”二字一出,我便知,这一局,我赌赢了。
我抬起头飞快瞥了谢霖一眼又低下头去,“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当初也是为了拉拢臣才请旨赐婚,如今臣既已归为麾下,自是将不属于臣的身份归还回去。”
“哦?
可是有人说了驸马的不是?”
“并无,是臣自己的思虑。”
我知道,我看向谢霖的那一眼,足够长公主知晓所有的前因后果。
她目前重用我,绝不会让我有异心,而且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以后决计不会出现“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她一定会“坐实”我驸马的身份。
8.果不其然,长公主扫了周围的人一圈,重重地将目光对准了谢霖,吓得谢霖一颤,然后幽幽开口道:“许言安是父皇钦定的驸马,无论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是本宫的夫君。”
“诸位,可有异议?”
“是,殿下。”
我听见长公主说的“夫君”二字,只觉得讽刺。
多么可笑啊,燕子瑜,前世,我就是因为你这幅模样,被骗的眼盲心瞎。
我抿唇,故作不安将要开口:“殿下,臣……好了言安,”长公主打断了我,“以后若有人乱嚼舌根,割了舌头便是。”
说完,长公主又警告般地看了谢霖一眼。
谢霖被吓的赶紧低下头去。
我勾唇,“谢殿下。”
谢霖,这只是开始。
这笔账,我们慢慢清算。
9.我故意寻着与谢霖交好的一位谋士交谈,“李公子,听闻你笔下有一个教坊,在下想求点助兴的药……驸马这是……?”
我故作一笑,“自然是为了好好伺候殿下,近日殿下与我刚刚……是我多嘴了,还望李公子不要外传。”
“啊?
啊,这是自然自然。”
“那药?”
“哎呀驸马爷,我过几日看看啊,毕竟这玩意用多了也伤身,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尽量还是不用为好。”
“李公子看着弄便是,我也是随口一提。”
谢霖,我等着你气急败坏咬人的样子。
0.又过了几日,我被长公主调遣至南方探查与三皇子相关之事,只身前往,路程颠簸,半路休息时,我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我不慌不忙,掀开车帘,“发生了何事?”
“许驸马,本公子可是等了你好久啊。”
我看着面前带着一众人的谢霖,嘴角一扯,“谢公子,你这是何意?”
谢霖目光阴狠地盯着我,又想到什么事大笑了起来,“听闻驸马力不从心,本公子特地找了几个男人来教教驸马,你们几个,记得让驸马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极乐。”
谢霖本想从我脸上看出慌乱,可是没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谢霖被我的样子刺激到,挥手示意手下抓住我,“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