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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凤唳九天全文小说萧宁熙上官清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是,若李姑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又怎么可能是宋公子相好,如果不是相好,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他。
少女看一眼抖如筛糠的老鸨众人,平静无波的眼眸瞬间惊涛骇浪:“按我大梁律法,作伪证者,当受拔舌之刑,教唆者,罪加一等!”
目光灼灼,最后却是停留在温夫人身上。
温夫人低下头,怎么也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李红玉出声道:“民女恳请验身,以证清白!”
话一出口,张小蛮突然跪地,声泪俱下:“大……大人,民女是被逼才说谎的,温夫人威胁民女,若是不听她的,就要把民女全家投入大牢!”
老鸨及众妓挺不住,也纷纷哭嚎是受了温夫人指使,其实李红玉一直很排斥宋启民......
转眼之间,风向即变,众人纷纷倒戈,大骂国公府仗势欺人,温夫人受不住,掩面往内堂快步离去。
素衣少女趁乱湮没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周怀安看向燕王,为难道:“王爷,是否要验身?”
燕王脸色阴沉,啪一拍惊堂木,凛声道:“宋启民之死乃误杀,证据确凿,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宣判,退堂!”
众人纷纷离开京兆府,这才发现,大雾已散,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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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疾行的马车里,素衣少女摘下面纱,但见容颜清丽绝伦,素骨凝冰,正是上官清。
丫鬟宝珠问道:“小姐,红玉姑娘会被如何罚判?”
上官清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或是罚做苦役,或是流放苦寒之地,毕竟是杀了人。若是流放,路途遥远,吉凶难料,难保不会遭毒手!”
宝珠垂眸,“红玉姑娘命好苦!”转而又道:“但命中遇贵人,贵人就是小姐。”
“我哪里是她的贵人?”上官清悲从心中起,“若我有能,应免去她四处流浪,免去她无枝可依,免去她如尘结局。宝珠,她只是个女人,不懂功夫拳脚的女人,她怎会有气力凭一把剪刀刺死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宝珠惊道:“小姐的意思是?”
“宋启民真正的死因一定与她无关!”上官清长叹一声,“可惜,仵作又怎敢查验宋启民尸身?国公府一句死者为大,别说是燕王,就是皇帝亲自来了,也会看国公的面子,更何况红玉姐姐当堂认了自己的罪。”
宝珠又奇道:“小姐,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得知老爷颁布法令规矩?”
上官清微微一笑,“自打我听说红玉姐姐的事情,情急之下就向爹爹建议此事,没成想,他竟然允诺。爹爹一向办事迅疾,也幸亏法令颁布及时,才帮到红玉姐姐。”
“小姐,明日宣判,您还来听吗?”
上官清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外面人来人往,枝桠新绿,绿水杳杳。她放下帘子,摇摇头,从江南台州老家来京城不过半年,父亲不喜她抛头露面,今日出手相助李红玉,已是出尽风头,明日万万不能再露面。
造化弄人,想不到她与李红玉在公堂之上的相见竟是最后一面。
想起与李红玉相识的那晚,明月清风,泛舟湖上,她擅琵琶,依着心境随心拨弄,忽传来一阵琴声相和,急缓相随,高低相称,一曲终了,两人同时掀开画舫的帘子,伯牙子期之遇。
李红玉从未问她出身,她亦不思量李红玉过往,古琴琵琶之交,足矣。
“宝珠,回府之后,收拾一些御寒衣物,跌打损伤的药材,红玉姐姐会用的上。”
宝珠点点头,又问:“那温夫人会怎么罚判?”
上官清想了想,温夫人虽因丧子之痛做出污蔑之举,但身为国公府姨娘,应该会从轻发落,“大约青灯古佛,面壁思过吧。”
宝珠“啊”了一声,真是便宜那个毒妇。
上官清手指轻点宝珠额头,“你呀,在京兆府,脖子伸的老长,可看出来什么名堂?”
宝珠嘿嘿一笑,“我可是看出来了,温夫人面目可憎,老鸨趋炎附势,张小蛮背德祸主,红玉姑娘真真可怜,周大人好大的嗓门。”
上官清低头一笑,“不得了,咱们宝珠连用三个成语,学问大有长进,可还有其他?”
宝珠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道:“还有,还有,燕王殿下长的真真好看!芝兰玉树,身姿挺拔,就是忒冷淡些。”
上官清微愣,随即笑道:“你最近话本子没少看,芝兰玉树都会用了,可造之才,若是以后首辅府落魄,还要靠你写话本子谋生。言归正传,明日一早你来听宣判,回府后详细与我说说。”
“宝珠记下了。”
次日一早,宝珠便去了京兆府,上官清在房中坐立难安,一颗心纠的七上八下,最怕李红玉被判流放,路途迢迢,国公府要对她下手,易如反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宝珠回来。
“怎么样?”上官清紧紧盯着宝珠,像是在等自己的宣判。
“流放!”
上官清闭上眼睛,心坠谷底。
宝珠道:“今日国公本人亲自携温夫人前来,让王爷不要碍于身份,按律法宣判。”
最终,李红玉被判流放两千里,明日即行。
老鸨及众妓,还有张小蛮虽作伪证,但念在受人威胁,三年牢狱。
温夫人丧子令其心智蒙蔽,法华寺面壁思过两年,罚国公俸禄一年。
上官清听罢,暗自神伤,她救得了李红玉一时,救不了她一世,而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在遭受李红玉之痛,恶霸欺凌,丈夫殴打,逼良为娼……
若是大梁有律法能保护女子……她无声叹息,这念头未免太狂妄。
“小姐,周大人宣判完之后,燕王殿下又说了一番话,宝珠不明白。”
“他说什么?”
宝珠学着燕王的神态和语气道:“李红玉流放,恐途中有不测,被人劫走亦未可知,本王允许国公派人亲自押解,直至凉州,本王手书一封,李红玉可携带至凉州,交与刺史,听从安置。”
上官清眼睛一亮,“真的?他真这么说?”
宝珠点点头。
太好了,上官清微微放下心来,燕王这席话看似是怕李红玉逃走,实则在保护她。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国公府亲自押解犯人,若是中途出了岔子,国公府轻则办事不利之罪,重则公报私仇之嫌,实乃一招反客为主的妙计。
上官清忍不住细细回忆那人的眉眼,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鼻挺唇薄,冷峻的外表下也有副慈悲心肠,难怪爹爹在朝堂上时时被他气的脸绿,又常常骂大哥赶不上燕王殿下的一根脚趾头。
众人听完,纷纷向温夫人投去同情的目光,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
也不乏对李红玉的骂骂咧咧,女人们自是对妓子恨得咬牙切齿,倘若不是这些卖弄风骚的贱货,自家那些挨千刀的男人又怎会被迷了眼,花了钱,丢了魂儿!
倒是有几个登徒浪子,鬼鬼祟祟的往李红玉身上瞧,巴不得一两银子买来阶下囚春风一度。
燕王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他看向李红玉,眼神锐利深邃,“李红玉,究竟谁为你赎的身?”
李红玉抿紧唇,眉头微皱,似是有难言之隐。
周怀安见状,喝道:“李红玉,王爷问你话,从实招来。”
良久,李红玉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回王爷,民女并未撒谎,是我自己为自己赎身,至于银子……”
她眼圈微红,噙着泪道:“大梁未亡时,民女也是富裕人家的女儿,一朝国灭,家破人亡,我娘把几粒金豆子做成扣子缝在我的衣服上,正因为如此,我被卖到妓院后,才能躲过老鸨的搜身。我常年在春风楼抚琴助兴,得了不少赏钱,十几年的积攒,最终凑够银两。”
燕王听罢,一语不发,少顷,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你说你在春风楼时,宋启民便对你有意,而你不从,可有证据?”
“春风楼的妓子和妈妈都可为我作证。”
周怀安立即派人前去春风楼带证人。
大堂一时不再审问,围观人群窃窃私语,细听,皆是对李红玉的指指点点。
一盏茶的功夫,春风楼老鸨刘妈妈带着五六个身姿摇曳,弱柳扶风的娼妓上了堂,围观人群里那些好色之徒,眼睛霎时瞪得溜圆,交头接耳。
周怀安不得不大喊道:“肃静。堂下可是春风楼……从业者?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老鸨及众女闻言纷纷跪地行礼。
燕王嘴角微抽,示意周怀安审讯。
周怀安问道:“老鸨,李红玉说两年前在春风楼时,宋启民就欲霸占她,可有此事?”
刘妈妈一拍大腿,挺起身子,知无不言道:“何来此事,明明是郎情妾意,二人还曾多次共度春宵,哪有霸占一说?”她转身对李红玉,苦口婆心道:“姑娘啊,咱们做人一是一,二是二,身在青楼亦不可胡言乱语,我对你的教导之言,你是一句也未曾记在心上。”
众娼妓纷纷附和,直言那时李红玉傍上宋公子后,便被赎身,过上了大家艳羡的日子。
燕王与周怀安对视一眼,这么看来李红玉确实有爱而不得,故意杀人泄愤之嫌,并非她所说的误杀。
“王爷,请王爷明断!我民儿死的好冤啊!”温夫人痛哭流涕,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大堂上,“他向来克己守礼,孝顺父母,一时不慎着了娼妓的道儿,才会遭逢此难,请王爷下令立刻处死这贱女人,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燕王沉默不语,心中冷笑,国公府的公道?国公死了儿子,虽是庶出,但只令妇人来公堂听审,单凭此举,国公府的猫腻不可言说。
但案子还是要审。宋启民死的蹊跷,而李红玉恰好当了明枪。
既然证据确凿,周怀安例行问:“李红玉,你认罪否?”
李红玉听完老鸨等人之言,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笑,干裂的嘴唇张开又合上,眼睛眨了又眨,逼回眼泪,声音失望又绝望:“原来,改了朝换了代,世道还是那个世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罢了,我……”
“且慢!”
人群中挤出一位女子,素衣白氅,轻纱遮面,身量比一般女子高,面纱之上一双明眸,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让公堂都明亮起来。
周怀安怒道:“堂下何人,胆敢扰乱公堂,来人,推出去!”
两名皇庭卫依命上前推赶女子,谁知少女并不畏惧,手一挥制止侍卫上前,欠身施礼,恭敬道:“周大人息怒,两日前,上官首辅曾颁布法令,凡案件公审,百姓有异议者,直言无罪。”
还有这种规定?周怀安望向师爷,师爷点头如捣蒜,法令才出,尚未来得及禀报。
燕王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少女,心想上官老儿管的够宽泛,竟然将手伸向他管辖的刑部,略不耐烦道:“既如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素衣少女向燕王施礼后,转身问老鸨:“这位妈妈,李红玉与宋启民在春风楼如何共度春宵?”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一阵嬉笑,敢情这少女打听房中事来了。
老鸨笑道:“我说丫头,妈妈做了这么多年,不是我吹嘘,写本书能掀翻京城话本铺子。年轻男女在房中做何事,我只听声音便可知其一二,这事儿高低在于女子是真尽兴还是假奉承,宋二公子人中龙凤,每每让李红玉快活似神仙那!”
众人一阵哄笑。
少女点点头,又问张小蛮,“小丫头,当日你亲耳听到李红玉与宋启民在房中欢好之声?”
这次,连周怀安都听不下去,正要出口教训少女,却被燕王抬手制止。
等张小蛮点头承认之后,少女又来到温夫人面前,行颔首之礼后,问道:“夫人,李红玉作宋公子外室一事,请问您如何得知。”
温夫人瞟一眼少女,怒道:“当然是民儿亲口告诉我的。”
少女哦一声,缓步走到李红玉跟前,蹲下身,清澈的双眼望着她,柔声道:“你说你卖艺不卖身?”
李红玉看着眼前的少女,激动不已:“清……”
少女抬手阻止她说下去,“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李红玉坚定道:“是!”
少女站起身,毫无惧意的望向堂上的燕王,“民女恳请王爷邀千金圣手或宫里的验身嬷嬷,为李红玉验身,若是妇人之身,民女无话可说,王爷只管判罪;若是女儿清白之身......”少女顿了顿,眼中一片清明:“按大梁律法,平民遇盗,杀之无罪,女子身体亦是女子最为珍贵之物,若有人用强夺取,杀之有何罪?”
寒食节一过,天气渐暖,草长莺飞,柳枝摇曳,上京城端的是一派欣欣向荣。
宋启民出殡以后,上官清才敢携宝珠入国公府探望宋启莲,她倒不是怕宋启民阴魂不散,单纯觉得他晦气。
宋启莲还未大好,声音低哑,加上国公府才办理完宋启民后事,整座府宅透着阴寒之气。因此主仆二人闲聊几句便离开了,免得宋小姐言语过多,伤及喉咙。
从国公府出来,迎面碰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稳,赶车的马夫穿着不似寻常马夫,倒像是哪家府里的管事,上官清好奇来人身份,拉着宝珠走到大门一侧,驻足稍作停留。
马车帘子掀开,下来一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霜青色的衣服更衬出此人的清俊矜贵,脸色却是淡淡的,许是清冷惯了。
上官清倒吸一口凉气,拉着宝珠赶紧背过身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殿下,希望没被他看见才好。
宝珠悄声道:“小姐,燕王殿下造访国公府?”
上官清此刻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连忙道:“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只管配合。”
萧宁熙一下车就看到那背过身去的主仆二人,只当宋三小姐羞涩,国公日前曾为他搭救宋启莲一事亲自登门造访致谢,礼尚往来,总是要回访一番,他抬步走上前,开口道:“宋小姐,别来无恙!”
上官清艰难的转过身子,不理一旁眼珠瞪得溜圆的宝珠,拉着她屈膝施礼:“见过燕王殿下。”
“宋小姐免礼,你这是要出门?”
上官清站直身子,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回道:“落水后便染上风寒一直养在府里,今日好多了,趁着天气晴好,打算去听戏解闷。王爷是为国事来寻臣女父亲?快快有请,臣女先失陪。”
上官清拉着呆若木鸡的宝珠准备离开,却听那人道:“本王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宋小姐,既然小姐要去听戏,那不如一道吧。”
直到坐上燕王马车,往戏园子奔去,上官清都在懊悔当初为何要骗他说自己是宋启莲,现在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以后出门前务必看黄历,不宜出门还是待在家里。
萧宁熙看了眼脸色深沉的宋三小姐,当她是大病初愈,容易乏累,掀开马车帘子,对赶车的庆泽道:“慢点。”
一并赶车的宝珠见燕王探出身子,偷瞄他一眼,心想王爷还是那般俊美无铸,身形却不是白面书生的弱鸡样,挺拔修长,刚才扶小姐上马车时露出一截手臂,劲瘦有力,定是练过功夫的,只是为何叫小姐宋小姐?
宝珠想不通。
马车内,上官清不言语,燕王也不主动答话,气氛沉闷之际,马车突然停下来,紧接着一阵晃动,似是有人跳上来。
慌乱中上官清抓紧燕王衣袖才勉强稳住身形。
马车门帘掀开,容彻钻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倏然见到“宋小姐”,愣了一下,“想不到宋小姐也在。”
上官清松开燕王衣袖,微微颔首。
燕王神情似有不悦,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在王府门口等了好大一会儿,总算把你给等着。”
上官清闻言,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子,果然是燕王府门前,去戏园确要经过王府。
容彻也不避嫌,从怀中取出一本《国策》,焦急道:“先前邓为认了罪,我便被提拔为五品大理寺理正。这官职需文武兼修,今日大理寺依制给我一本国策,只说有了线索便去禀名圣上,其他什么也未说,我翻看半天,毫无头绪,还需你为我分析一番。”
燕王并未接过书,而是厉色道:“既然需要文武兼修,而你又理不出头绪,说明文才够不上这五品官衔,请辞算了。”
容彻委屈道:“好你个宁三,我读书少怪我吗,如果不是陪你远赴边关出生入死,保不齐我现在已是大学士!你出身皇家,回来还是当王爷,我呕心沥血混个五品官容易吗我。”
他愤愤的又加一句:“过年的猪,受惊的驴,还有一个你,并列三大难整!”
上官清忍不住捂嘴偷笑,想来容彻与燕王交情非同一般,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容公子张口就来,丝毫不惧燕王。换言之,燕王亦是心胸大度不拘小节之人。
萧宁熙语塞,容彻说的也是实情,他缓和语气道:“大理寺可说何时何地面圣?”
容彻仔细回忆一番,摇摇头,确实没说。
“依我之见,这书里定然是指示你在哪里可以面见圣上,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只当耳旁风,如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容彻不服气,“你读书多,你倒是看看指示在哪里?”
燕王接过书,翻了翻,《国策》是一代大儒方鸿正撰写的文章,这本与自己之前看过的没什么不同,线索如大海捞针,他猜测道:“可能需要再找一本国策,对比着看。”
“王爷,可否让臣女一看?”上官清柔声道,容策是父亲好友,助他儿子一臂之力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是作弊,但大理寺考察武将文才属实有些过了,大梁选拔官吏的体制还需整治。
容彻一把从燕王手中夺回书,恭敬的交到上官清手里,“宋小姐博学多才 ,帮在下参祥一二。”
燕王:“……”
上官清笑着接过书,一页一页的翻看,她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待翻到第十一页时,书中文字本是“治国之策,重农,亦不可抑商,农商之法,在于均”竟变成“农商之时,在于均”,心下了然,燕王说的不错,必须要与原本对比看才能找到蛛丝马迹,这《国策》少说也有一百多页,若真要比对,几个时辰不在话下,然书在她心中,只要看完这本《国策》,答案自出。
燕王静静坐在一旁,不出声打扰,目光也始终离不开眼前的女子。
大半个时辰后,上官清终于合上书,长舒一口气。
容彻急切的问道:“宋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燕王摆摆手,示意他们还好,他忽然想起一事,立即道:“乐平山四贤被困于此,快去找人。”
话刚说完,白飞声、童老三扶着刚从隔壁“书”房墙壁内掏出来的老者,三人缓步走到燕王跟前,弯腰鞠躬答谢救命之恩。
萧宁熙扶起三位老者,道:“还有一人在何处?”
“一准儿在宋小姐靠着的那堵墙后。”容彻抢先答道。
上官清微怔,连忙站直身子,走远些。
官兵们拆墙经验上涨,三下五除二推倒墙壁。
只见墙后一桌一人,那人正提笔聚精会神的作画,丝毫不受周围嘈杂之声的干扰,若置身事外,遗世独立之风山高水长。
上官清颇为好奇,移步到断墙之前,细细端详他正在画的竹子,寒飞千尺玉,清洒一林霜,在他停笔蘸墨时,她禁不住赞道:“好画!”
那人抬眸,瞬间脸色一变,手中狼毫掉落在纸上,墨汁飞溅,坏了一幅上乘佳作!
他直勾勾的盯着上官清,心魂俱震,极小声的嗫嚅道:“娘娘......”
上官清听不真切,问道:“您说什么?”
那人忽然收回目光,摇摇头,垂眸不语。
白飞声叫道:“张正甫,别画了,快些出来,见过大梁燕王殿下。”说着,与另外两人合力扶着张正甫翻过断墙。
不过,大梁燕王殿下眼下可没功夫见什么张正甫,他蹲在白衣女子尸体前,仔细探查她的死因。
扯下她的面纱后,萧宁熙瞧她脸面,中等姿色,并未有中毒迹象,瞬间暴毙身亡,如果不是中毒,就是中了暗器。当时他只顾着绞尽脑汁思忖如何脱身,不曾发觉暗器飞来,如今想想有些后怕,倘若暗器的目标是他和“宋启莲”,后果难料。
他眉头一皱,将白衣女子尸体翻转过去,伸出手指摸到她后颈,掌心使出些许内力,一枚飞针立即被逼出白衣女子脖颈,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落地声。
又是青叶针!
他豁然站起来,锐利的眼眸环顾四周,宋启民到底身在何处?莫非他就是阁主?国公宋飞鹰是否牵连其中?
敌在暗,我在明,萧宁熙后背一阵凉意。
“我说宁三,这破阁怎么处置?”容彻问道。
萧宁熙不假思索道:“一把火烧了!”
“等等。”上官清出声道:“天香阁敛财无数,烧之前不妨仔细搜查一番,若能找到金库,银两上交国库惠及百姓也算好事一桩,不枉我们冒着危险进来。”
萧宁熙赞同的点点头,“按宋小姐的意思办。”他又对上官清道:“时辰不早,本王先送你回国公府。”
上官清欲哭无泪。
她不要去国公府......
离天香阁不远的林子里,等着接应主子的庆泽和宝珠坐在马车上晒着日头嗑着瓜子闲聊。
“宝珠,你家小姐怎长得恁好看?”
宝珠吐出瓜子壳,随口道:“我家小姐相貌该是随了我们家老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们在台……额……”她猛然想起来现在她家小姐还顶着宋小姐的名头,怎么可能出现在台州。
庆泽看宝珠一眼,好奇道:“在哪里?”
宝珠清清嗓子,正想着怎么找补,眼尖看到燕王和小姐往这边走过来,她连忙跳下马车大喊:“小姐。”
两位主子来到马车旁,宝珠拉着上官清细细看一遍,全须全尾,才放下心来。
只听燕王对庆泽道:“启程去国公府。”
宝珠:“......”
马车里,萧宁熙与上官清相对而坐。
半晌,萧宁熙道:“我答应过为你做一件事,请小姐但说无妨。”
上官清捏针的手骤然僵住,眼神闪了闪,百般惆怅齐齐上涌,心中有抹身姿情丝环绕,当下再也提不起兴致绣鸳鸯。
饶是一滴墨,两笔相思,错错错!
若当初表明身份,断不会惹来一连串圆不过去的谎,顶多在暖阁被燕王斥责几句不辨东西。现在不知他会怎么看她,不外乎心机深沉,巧言令色的奸诈女子。
上官清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怎么看她已无关紧要,横竖他要娶真正的宋三小姐了,她可能不久也要嫁作他人妇。
人成各,今非昨,她庭院深深,他朝堂庙宇,雨送黄昏花易落,再无相见日。
“清儿,清儿!”门外传来上官鸿兴奋的叫喊声。
上官清将针线笸箩递给慧娘,快步走到外室,上官鸿正好走进来,她疑道:“大哥,你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我特意跑回来告知你一个好消息。”上官鸿跑的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歪头瞧见里屋的慧娘在做针线活儿,压低声音道:“大理寺派人来说,让你未时一刻去一趟,主簿要对你进行一番评测,看你是否够格任职司务。”
“当真?”上官清精神一振,忽而又蹙紧眉头,“燕王之前明明已经拒绝我入大理寺,怎的大理寺又要对我评测?”
上官鸿猜测道:“没准儿燕王改了主意?”
上官清记起燕王的君子一诺,一抹浅笑荡漾在嘴角,算他还有些良心。
“事不宜迟,清儿,大哥这就送你去大理寺。”上官鸿催道。
慧娘从里屋出来,见兄妹俩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疑心道:“清儿你要去何处,姑娘家无事不要到处乱跑。”
上官清扯谎道:“礼部尚书府的妙音姐姐请我去吃点心,我去去就回。”
又一个谎,她定会被拔舌。
上官鸿见慧娘有些不信,拉起妹妹就跑,不给慧娘说话的机会。
兄妹俩乘马车紧赶慢赶的来到大理寺,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态度恭敬:“大理寺主簿黄侃拜见上官大人,上官小姐。”
上官鸿拱了拱手,道:“黄大人,有劳了。”
黄侃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小姐,请随本官来。劳烦上官大人在外堂等候。”
上官清点点头,跟着黄侃七拐八拐的绕到正衙后堂,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上官小姐,请进,里面自有人等候。”黄侃作揖之后,便离开了。
上官清盯着那扇门,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狂跳,她稳稳心绪,推门而入。
屋内一桌两椅,桌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
窗前一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一身冷冽,午后的灿阳未能消融他眉宇间的些许怒气,些许怨念。
上官清停在门前,手指紧紧攥着衣袖,身心俱震,其实她早知有诈,然抵不过万千相思意。连日来,她始终盼望见他一面,以上官清的身份见他一面,纵使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若不是燕王脸色深沉,她会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他们如旧友重逢般煮茶一壶,寒暄几句。
奈何他们从来不是老友,更兼无情谊。
他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滚,却终是泰然自若的上前两步,淡淡道:“上官小姐,别来无恙。”
上官清欠身施礼,“臣女见过王爷。”
行礼之后,她自顾自的直起身子,目光清明,不慌不忙道:“不知王爷何时兼任了大理寺主簿,还请多多指教。”
萧宁熙踱步到桌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冷笑道:“比不上上官小姐,一人分饰两女,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实在让本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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