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异瞳妖冶,却泛着冰冷的寒光,与其对视,就像是被深渊盯上了一般,毛骨悚然。
白弋硬着头皮迎上那双异瞳,“圣女,尊主说,您若是想离开,他不会拦着的。”
“您若是想念霖王,尊主说会派人送您回边境,岁刹楼永远是您的后盾。”
“您若是不想离开,想留在岁刹楼也可以,您永远都是岁刹楼的圣女。”
白弋放低姿态,说得十分有诚意,耳边却传来女子的一声冷嗤。
他心里一咯噔,却又见那女子转过了身去,正蹲下身子与一条黑蛇玩闹,显然不想理他。
白弋尴尬地摸摸鼻子,尊主只说带话,只要圣女听进去就行。
他迅速转身离开,没看到身后的女子手臂上缠着一条细长的黑蛇,跨过蛇群避之不及的野决明草丛,将那条蛇放上了那块大岩石。
黑蛇从她的手臂上缓缓落下,扭过头颅蹭了下她的手心,转而往山洞滑去。
……
另一边。
凌旻打量着山下领着大批人马准备围堵他岁刹楼整座山的男人,眼底划过丝不屑。
战神?
这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的人,是那威名赫赫的不败战神?
纪时霖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从悬崖上被刺杀开始,他的身体就没有好过,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一刻都没有停歇过,又上了次战场,如今站在这里完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岁刹楼,凌旻。”
纪时霖持剑指向凌旻,目光冷寒,“放了本王的王妃。”
凌旻不急不缓地往下走,“霖王殿下。”
“本尊不记得与霖王殿下有何交集,如今霖王殿下带着人马堵在我岁刹楼,可是不妥?”
纪时霖冷笑,“本王也不记得与凌尊主有何过节,尊主为何要动本王的王妃。”
“多的本王不欲多说,尊主若是不放人,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给本王搜!务必要找到王妃!”
大批黑衣人冲上来,凌旻神色竟没有任何波动,眼里依旧是不急不缓,漫不经心。
“霖王殿下,何必这样着急,喊打喊杀,未免有失风度。”
凌旻右手随意一抬,身后刷刷刷竖起无数箭矢。
“本尊是讲道理的人,霖王殿下战场上那一套可不要用错了地方。”
纪时霖立刻喊停,冲上去的人转为防御姿态。
“尊主既然说讲道理,那就交出本王的王妃,未经允许劫持别人的王妃,算讲道理吗?”
“本王不想得罪岁刹楼,但也不怕岁刹楼。”
剑玄一转,纪时霖手上用力,冰冷的剑锋直指凌旻,“尊主若是坚决不承认,本王也只有闯一闯,亲自证实一番!”
凌旻狭长的眉眼轻挑,淡淡地看着他。
“没错,霖王妃是在本尊这里。”
纪时霖心头一颤,眼底锐利更甚,“放了她!”
“放?”
凌旻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本尊抓了霖王妃这么久,霖王殿下才找过来,本尊还以为,霖王殿下不喜您这个王妃,既然她没什么利用,本尊就将她杀喽。”
“你说什么?”
“王爷,王爷冷静!”
云一目光骤变,王爷不是答应过不动手吗!王爷的伤……
但此时拦已经拦不住,纪时霖仿若被拔了逆鳞,浑身带着杀气就冲了过去。
昏黄的天色,将整个山下都映照出红霞。
树林下的影子,两个人影打得难舍难分。
纪时霖腾空而起,手中的剑化作一道流光,直指凌旻的眉心,凌旻侧身闪躲,旋身踢腿,与之交缠上去。
两人的速度极快,整片天地响起刺耳破空的利剑打斗声。
“砰——”
“刺啦!”
砸地声。
利器入肉声。
凌旻正中一掌,摔在地上,手上的剑却也刺了过去。
谁知对面的人跟个疯子一样,为了将他击倒,竟然不避开他的剑。
“王爷!”
“尊主!”
云一和白弋同时上前,一个将人拉开,一个将人扶起。
纪时霖腹部正中一剑,目光死死盯着凌旻,强撑的身体颤抖不停。
凌旻拍拍身上的土,看了眼自己剑上的血,眼神讽刺又不屑地回视,“霖王,战神?不过如此。”
尊主您可别说了!
人霖王伤成那样还能把您拍地上,属下都替您丢人。
白弋心中叹气,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上前一步,护在凌旻身前,剑刃一拔。
云一警惕地看过去,急忙扶着纪时霖往后退。
纪时霖不知是疼的还是支撑不住,额上浸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双眼猩红。
“所有人,听命,给本王灭了这岁刹楼!”
“身手不行口气还挺大。”
凌旻冷笑,“本尊就站这儿看着,你手下这些人今日若能进得了我岁刹楼的门?我这尊主给你当。”
哎呦尊主您说什么呢!
白弋瞳孔划过一丝震惊,尊主您可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老尊主若是知道了,非从地底下爬起来不可!
无数箭矢飞速落下,纪时霖的人奔涌而上。
“王爷,您千万别动了,属下帮您去打!”
云一拽住又要朝凌旻冲上去的纪时霖,急得内力都用上了。
“放开,本王要杀了他!”
“来啊。”
凌旻不仅不退,还朝前走了几步,即使面罩遮着面容,依旧还是能够感受到他面上的漫不经心。
“王爷,王爷您别冲动,王妃不一定出了事,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先见到王妃的人啊!”
言下之意,人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爷是太担心王妃了,不够冷静,他倒是觉得,这什么尊主说话语气随意的紧,不一定可信。
可纪时霖如今还能听进去什么,他全靠一口气在这撑着,满脑子都是要为林姝姝报仇,内劲一提,挣开云一就提剑冲了过去。
“王爷!”
凌旻眼底闪过兴奋,面罩下嘴角一勾,又与之对抗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霖王功夫还不错。
看在他身上伤情的份上,他收了四分功力,没想到对方还能和他不相上下。
若对方是全盛时期,他倒是能和他好好打上一场,定然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