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年代文成为女主对照组。
开局我死了丈夫,刚成年的傻子继子赖上了我。
为了吃上口肉,我在年代文里写总裁文大卖,其中经典情节人人争相效仿。
本来想甩掉傻子继子这个拖油瓶,但发现当个工具人也不错。
突然,傻子不傻了,开始对我图谋不轨。
我企图用掏粪累死他,可惜失败了。
要不还是把他敲傻好了?
1半夜加班回家,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四周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不远处还摆着口棺材,一股阴冷感犹然而生。
啊?
我死了?
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还没来得及害怕,啪得一下蜡烛亮了,我这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这些人的穿着有些过于“复古”,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风格。
只是这补丁能不能再多点?
都快成抹布了。
见我醒了,围着我的人格外激动。
“双竹啊,定国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一个大妈好像在安慰我。
“定国谁家亲戚啊?”
我不明所以。
“定国,冯定国!
你刚过门的丈夫!”
大妈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正穿着土红色的衣裳。
什么好人在灵堂穿红色?
丈夫死了穿点红色庆祝庆祝是吧。
“你看看,双竹都哭傻了!”
“快让灵韵去安慰安慰她。”
人群中走出来个打扮得干净整洁,梳着大麻花辫的女孩。
“灵韵?
叶灵韵?!”
“表姐是我呀。”
“那···那我是叶双竹?”
我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
现在我明白了,我应该是穿越进了上班时摸鱼看的年代文小说。
叶灵韵脸上的高原红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我的印象格外深刻,原著中写着:她梳着麻花辫,皮肤白皙面上带着高原红,就好像两个小太阳。
女主叶灵韵从农村通过恢复高考上了首都大学,和男知青结婚幸福美满。
而我,叶双竹就是她的对照组。
叶双竹是叶灵韵的表姐,却远没有她好运。
为口粮食被家里嫁给个带着傻子儿子的鳏夫,一生都受夫家磋磨。
只是原著里叶双竹的丈夫没这么快死啊?
难道是我穿越的时候煽动了蝴蝶翅膀影响了剧情?
那还整挺好,反正冯定国死了对我来说可是好事。
2等来吊唁的人都走了,乌漆嘛黑的破房子里只剩下了我、在棺材里的冯定国和一个傻子儿子。
傻儿子刚成年,倒是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不止一米八。
但他的眼睛不像成年人那样浑浊。
比21世纪大学生的双眼还要澄澈。
傻儿子眨巴着眼睛,摸着肚子:“我饿了。”
我满脸问号。
不是,我还得做饭啊?
但我确实也感觉有些饿了,就摸索着找到了厨房。
反正等他老子入土了,我就能甩开傻儿子了。
我又不是他亲妈,还得养他一辈子不成?
厨房里只找到了些又黑又黄的面,可能是杂粮混合的。
我无从下手,以我的厨艺最多是煮个泡面。
傻儿子什么都没说,默默接过我手中的面,点火做饭一气呵成。
嘿,没想到这傻儿子还有点用。
我和傻儿子各捧一碗黑乎乎的面汤,坐在这个家唯一在桌子边,唏哩呼噜喝了一大口。
我的脸瞬间皱成沙皮狗。
这一口又苦又涩的,跟中药差不多。
“有没有咸菜啊?”
我问傻儿子。
傻儿子翻翻找找,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个咸菜疙瘩,表面都风干了。
我就着咸菜疙瘩才喝下这碗面汤。
不行啊,这家里怎么连个青菜叶子都找不到?
我还想吃肉呢。
小说都会描写年代文里的肉类绿色无污染,想想就馋。
看来我得想办法赚钱吃大肉啊。
3天气热,冯定国的棺材不能在家放太久。
很快冯定国的姐姐——冯英就张罗着村里人把冯定国下葬了。
傻儿子是人群中的主力,挖坑、埋土,一声不吭哼哧哼哧地干。
冯英假模假样地关怀傻儿子两句。
临走前还叮嘱我:“你跟定国虽没同床共枕过,但就算只成婚一天,你也是他的妻,是冯觉的娘。”
“你可要照顾好冯觉,他是定国唯一的血脉了。”
我嘿嘿一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你把我也当傻子好了。
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我都傻乎乎地笑着。
事情没有按照她的预期发展,她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急匆匆回家做饭。
等我到家时,冯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烧上了饭。
午饭是扎嘴的糙米饭和焉了吧唧的炒白菜。
不得不说,冯觉做饭的手艺还行。
只是可惜了。
我吃完饭一抹嘴,跟着冯觉到了他的房间。
“哪些是你的东西?”
我试探着问,也不知道傻子能不能听懂。
还好,他听懂了。
冯觉指了指几个地方。
我勉强分辨出那堆破棉絮和废铜烂铁是他的被褥和脸盆茶缸。
“都收拾起来。”
冯觉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于是,我带着打包好行李的冯觉来到门外。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底泛起泪花。
“冯觉你已经成年了,以后你就自力更生吧。”
“你爹死了,家里就你和我孤男寡女的,要是村里人说三道四的我可就不活了。”
说完我啪叽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美滋滋去午睡。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听话,既不敲门也不叫嚷,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4午睡起来,我就开始策划我的赚钱大业。
最后还是打算干我的老本行,写小说。
这个年代农村连张纸都少见,但我居然在家里找到了几本书。
是几本儿童连环画,虽然纸质泛黄但被保管的很好。
我拿着找到的破铅笔头在书的空白处写起构思。
要说在二十一世纪,我在写小说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
但七八十年代嘛,该写什么好呢?
我敲着桌子抖腿一下午,最后一拍脑门决定就写风靡一时的霸道总裁文学。
年代文里的霸道总裁不就是煤老板、拖拉机车主、屠宰厂厂长嘛!
文思泉涌,我唰唰唰写好了大纲。
等我回过神来屋外已经黑了。
肚子也饿了,我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点,却发现连土灶都点不着。
这时门被敲响了。
难道是傻儿子?
我灰头土脸地去开门。
发现是不认识的大妈。
本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刚想打个招呼。
大妈就突突突说起话来。
“双竹啊,冯觉怎么在门外呢?”
“婶子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看天都黑了,他自己在外面不安全。”
大妈边说边偷偷用手指了指自己脑子示意。
我伸头往门外一看,冯觉正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口。
身边放着他那点惨兮兮的包袱。
我脸色霎时一转,眼泪说来就来。
按照之前对着冯觉的说法,又跟大妈说了一遍。
大妈听了之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犹犹豫豫。
还是唉声叹气说出了口。
“双竹你的顾虑婶子都明白,可就是······”大妈看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继续说。
“冯觉这孩子实在可怜,我也当了冯家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什么事都多少知道一点······”5通过赵大妈的讲述,我大致明白了。
舒晴,冯定国的前妻,冯觉的亲妈,大概是被拐来的。
大约二十年前,世道不安定,舒晴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冯定国家里。
原本说是冯家的亲戚,但很快冯定国就和舒晴结婚了。
舒晴很少出家门,也很少和村里人讲话。
不少人心里都有猜测,舒晴大概是被拐来的。
但这世道自己都顾不上了,那还有闲心管别人,大家都心照不宣。
作为冯家的老邻居,赵大妈清楚。
从舒晴来到冯家的那天起,打骂声和哭声就没有断过。
刚开始是因为舒晴想跑,后来是因为舒晴生不出来孩子。
两年后,舒晴怀孕了,状况也就好了些。
大妈时不时会看见舒晴挺着个大肚子出来洗衣服,但脸上不再是愁苦。
可冯觉出生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舒晴生完孩子就被赶去地里干活,天天背着孩子陀螺转。
但凡歇一下都会被认为偷懒,冯定国就会拳脚相加。
于是,冯家的哭声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后来,舒晴忍不住跑了。
可她偏偏下不了狠心。
得知舒晴逃跑的冯定国怒火冲天,对着冯觉出手没有轻重。
冯觉差一点就死了。
躲在暗处的舒晴哪里看得下去,为了救冯觉她又回了冯家。
呵斥怒骂,痛殴暴力,愈演愈烈。
冯觉五岁时,舒晴抱着冯觉跳河。
舒晴死了,但冯觉被救活了。
冯觉高烧三天三夜,醒来后就成了个傻子。
有人说冯觉是被从小打傻的,有人说冯觉在河里丢了魂。
6听完赵大妈的话,我沉默了。
但在心里用这辈子和上辈子最脏的话慰问了冯定国的祖宗十八代。
什么垃圾东西拐卖妇女,不仅得给他生孩子还得给他当拉磨的驴。
这种东西幸亏死得早,不然我噼里啪啦叽里呱啦。
旁边赵大妈的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接着说。
“你也知道冯觉就是个傻子,给他些吃的,随便穿点旧衣服就能活。”
“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尽量帮衬帮衬你,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吧。”
我看看赵大妈,又看向冯觉。
冯觉蜷缩在门口,水汪汪的狗狗眼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大妈见我还犹豫,又接着说。
“你放心,要是村子里有什么风言风语的,我肯定饶不了他们!”
“到时候谁敢说闲话,老娘拿粪水去泼他家大门。”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大妈的嗓门格外响亮。
估计二里地外的人都能听见。
我揉了揉自己嗡鸣的耳朵,把半掩的大门打开。
“进来吧。”
冯觉这小子二话不说就拎着包袱窜进门。
倒是一点不客气。
赵大妈见我答应瞬间喜笑颜开,叮嘱着冯觉:“可要听你小娘的话!”
送走赵大妈,回了屋。
我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饭桌上却空空如也。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理直气壮地冲冯觉说:“我饿了!”
看见他自觉走向的厨房的身影,我很满意。
这么可怜去流浪可惜了,给我当个私人厨师刚刚好。
7再次吃下难以下咽的一餐,我幸福又痛苦地靠在椅子上。
这种“苦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偏偏坏事接踵而来,冯觉拉着我到了厨房,指了指见底的面缸。
又心虚地看了看我,好像怕自己吃多了挨骂的小狗。
我看了眼空荡荡的厨房就想瞬间翻白眼升天。
这下好了,刚刚还愁吃得不好。
过两天连吃得饱不饱都是问题。
不行啊,看来我的小说大业得加快进程。
把噼里啪啦直响的蜡烛放在桌子上,我又拿起大纲写写画画。
拿出肝帝的实力,等天亮了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万字大作。
《煤老板娇宠腌菜姑娘》虽然一夜没睡,但当我迎着朝阳捧起闪耀光辉的新作,我瞬间感觉自己荣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