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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冲天李半满滴水冰河全文

滴水冰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叫李半满,大学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不满意,于是成了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我网名叫滴水冰河,是黑岩网的签约作者,二十三岁,未婚。住在南方省省会城中村一个找不着门牌的出租屋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吃饭、睡觉。如果不是那天脑袋被门夹了,我想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那天上午天气闷热,我书里的故事发展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愣是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看到读者评论区里催更一片,心里又急又烦躁。只好出去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了。街上摆摊的人比行人还要多,既萧条又热闹。我大口大口灌着冰可乐,正无所事事地闲逛。“小兄弟,看你印膛发黑,近来有大灾祸啊!”话音入耳,一只干枯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瘦老头子。他一手抓...

主角:李半满滴水冰河   更新:2024-12-14 17: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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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半满滴水冰河的其他类型小说《煞气冲天李半满滴水冰河全文》,由网络作家“滴水冰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李半满,大学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不满意,于是成了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我网名叫滴水冰河,是黑岩网的签约作者,二十三岁,未婚。住在南方省省会城中村一个找不着门牌的出租屋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吃饭、睡觉。如果不是那天脑袋被门夹了,我想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那天上午天气闷热,我书里的故事发展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愣是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看到读者评论区里催更一片,心里又急又烦躁。只好出去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了。街上摆摊的人比行人还要多,既萧条又热闹。我大口大口灌着冰可乐,正无所事事地闲逛。“小兄弟,看你印膛发黑,近来有大灾祸啊!”话音入耳,一只干枯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瘦老头子。他一手抓...

《煞气冲天李半满滴水冰河全文》精彩片段

我叫李半满,大学毕业后,找了几分工作都不满意,于是成了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

我网名叫滴水冰河,是黑岩网的签约作者,二十三岁,未婚。

住在南方省省会城中村一个找不着门牌的出租屋内。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码字、吃饭、睡觉。

如果不是那天脑袋被门夹了,我想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那天上午天气闷热,我书里的故事发展遇到了瓶颈,绞尽脑汁,愣是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看到读者评论区里催更一片,心里又急又烦躁。

只好出去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了。

街上摆摊的人比行人还要多,既萧条又热闹。

我大口大口灌着冰可乐,正无所事事地闲逛。

“小兄弟,看你印膛发黑,近来有大灾祸啊!”

话音入耳,一只干枯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瘦老头子。

他一手抓住我,一手拿着一个黄布幌子,上面写着:看相算命、无所不灵。

平时遇见过不少街边算命的,“印膛发黑”是他们通用的开场白,简直是老掉牙的套路了,他Y的就不懂与时俱进!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身上没带钱。”

这类人就是骗钱的,我表明态度,一般的神棍也就知难而退了。

毕竟光天白日,真敢开抢么?

没想到今天遇见的这老头还真执着,他抓得更紧了。

我又气又急,看着他那皮包骨的样子,又不敢用力甩他,怕一不小心把他扇在地上。

或者他自个儿躺在地上装死,碰瓷,我就真的惨了。

“小兄弟,不用急,不准不要钱,老汉我刚从澳门回来,两天没吃东西了。”

老头三角眼骨碌碌地转,咧开嘴巴嘻嘻笑着,那势头看是要吃定我了。

说到钱,我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摸摸袋子里的钱包,我知道里面只剩两张红票子,而我半个月的方便面就指望这兄弟俩了。

老头见我摸袋子,以为我被说动,更加卖力说道:“小兄弟,老汉也不是街上骗人的神棍。

不幸一时落难,就讨一口饭吃。

我这把年纪了,就算拿着一个碗去行乞,也不至于落下一顿饭,是吧?”

老头不耻乞求,循循善诱。

听到我一脸沮丧,看来他说对了,今天运气确实不好,要不怎么会遇见这么难缠的主儿。

但听见他肚子真的在咕咕作响,我还是不禁心肠一软,从钱包里摸了一张票子来。

老头看见票子,眼睛都绿了,吞了吞口水。

我未待开口,钱已被他一把抢过了去,飞也似地跑了。

那速度比刘翔还快。

额的亲娘啊,大白天里开抢!

我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操,被骗了。

我一年轻小伙子被一个老头子骗了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真想找条缝钻进去。

现在我再也没有心思闲逛了,只好悻悻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却听见背后有人喊:“小兄弟,等等,小兄弟。”

咦,好像是那老头的声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转身一看,果然是那个老头,只见他飞一样追过来了。

那布幌子不知被他丢哪里去了,手上却抓着个吃了几口的大面包。

好人!

果然是良心发现了,我激动地迎上去。

那老头跑到我面前,只顾抓着面包猛吃起来。

看他那吃相,我就知道他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夺钱而去,是急着去买吃的。

这个面包虽大,不过也就十来块的玩意儿。

那他叫住我,是准备把剩下的80多块还给我咯!

我越想越感动:好人,这年头这么有良心的人不多了。

于是我也不急,静静地等他吃完,才笑着伸出手,对他说:“是把剩下的钱还给我吧?”

“还钱?”

老头吃了一惊,好像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一听就来气了,大声道:“你不是还钱,那你叫我干嘛?”

老头一听,嘻嘻地笑着:“钱没了,都花光了。”

“一个面包就花了一百块?”

我鄙视地看着他,真是贱人,不带这么耍人的。

算了,给了乞丐的钱还想要回来?

就当丢了一百块吧。

老头见我要走,又叫住我。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撕开了,抛给我一根,自己摸出一根点着,淡淡说道:“真的,刚好够买包烟,就没了。”

我接过烟一看,靠,贱人,竟然是软中华。

心里不禁涌起一团怒火。

凭什么!

这是凭什么!

我自己就抽五块钱的白沙。

老头瞪着三角眼看着我,一边熟练地吐了个烟圈,一副鄙视的样子,说道:“不是吧,这么没雅量。”

“去你他妈的雅量。”

我骂道。

老头见我真生气了,把抽到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娃子,你这一百块赚大了。

这不,我叫住你就是要帮你破煞的嘛。”

“大爷,你就发发好心吧,我真没钱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和他废话,站起来就走。

“不收你钱。”

老头在后面叫。

我头也不回。

这年头,疯子我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命宫饱满,山根丰隆,必定祖有福荫,但地庭不稳,直纹渐浅,必定幼时便父母双失。”

老头在后面说道。

我的脚步不禁顿了顿。

“浅而不断,表明父母尚在,不过陷入离幽,终是没有父母之缘。”

老头继续说道。

我抹了一下脸,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去。

老头负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对自己说的有着无比的自信。

我压抑着内心波澜起伏的念头,强笑着对老头说:“老人家,你真的懂看相算命?”

老头听见我的问话,一副得意地说道:“当然,别的不敢说,你也不打听打听,说到这行有谁不认识我袁老八啊。”

看见他那牛轰轰的样子,我几乎吐了。

刚刚升起的念头被硬生生拍灭。

罢了,罢了,终究是一个神棍,也许是随口说中几句,我又何必较真呢。

不过,走之前也要奚落他几句,实在太可恨了。

“说得自己那么牛逼,怎么混成这个鸟样啊?”

我一点也不客气。

老头果然生气了,顿着脚道:“要不是老子在澳门失手,用得着这么落魄么。”

我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是个赌鬼,更加不饶他,阴阴笑道:“哎哟,还去澳门赌,果然大手笔,难怪要抽大中华的呢!”

老头明“哎呀”一声了,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嚷道:“连澳门何千岁都请老子去做法延寿。

待老子像亲爹一样。

你这小娃敢这样奚落我?

真是好气人啊。”

“气人、气人。”

他跺着脚,一连说了几句气人。

我摊摊手,目的达到,转身就走。

“小子,我要和你打赌。”

老头喝道。

真是个赌鬼,死性不改。

我没好气地应他一句:“赌什么?”

老头大声说道:“你报你的时生日命过来,我给你算。

说错你一句,你赢。

如果对了,我赢。”

“赌什么啊?

我可没钱。”

愚我一次,其错在天。

还想耍我两次,你真当我是个大傻逼?

老头说道:“你赢了,我给你一百万,并且永不踏入南方地界。

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师父。

你敢不敢?”

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他赌,但听到他那句“敢不敢”,我就来气了。

看他那样子,赢了的一百万是没指望要的了。

但不和他赌,老子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况且赌的又不是钱的事,即使输了也不会掉一根毛。

赌就赌,谁怕谁!

老头把已经在路边找了个没摆摊的树荫处坐下,挑战似的看着我。

我也大步上前坐下,不再废话,直接把生辰报上。

我就准备狠狠地落你面子,看你还敢不敢纠缠我。

老头一声“好嘞”,收起笑容。

居然就用手指掐算起来。

我见他手指娴熟地起落,心里有点恍惚,这家伙还真和别的神棍有点区别。

别的都是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找你说话的,目的是从你言谈中套点玄机出来。

这类人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顶呱呱的。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之时,那老头忽然说了声:不对,不对。

然后停下来疑惑地盯着我。

“怎么不对?”

我不禁问。

老头问道:“这个生辰确定是你的么?”

我就奇怪了,“怎么不是我的啊?”。

这个明明是我妈以前记在本子里的,绝对不会错。

——我们那边的风俗,就是孩子出生后,父母都会把出生日子、时间记录在一个红本子上。

将来结婚择日子,合八字都要用到的。

哪里会假!

老头将信将疑,沉吟说:“那就奇怪了。

那年、那天、那时,正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别说生人,就连鸡也孵不出蛋来的。”

不过他也不多说,大概是想到我根本没有骗他的理由,又只顾继续掐算起来。

只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他惨叫一声:“啊!”

我定眼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是大悲咒。

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唱出来的大悲咒,天籁一般。

使我全身舒服无比,像泡在柔软的海绵里一样。

诵唱声越来越近,我眼前渐渐出现了一束光线。

它从头顶的虚无中射落,就像黑暗里打开的手电筒。

我清晰地知道,那道光来自我原来的世界。

回到那里,我就活过来了。

那一刻我悲喜交集,我终于要活过来了。

但是,正当我就要飞到那光线中的一刹那。

所有诵唱声突然中断,然后我听见头顶出现无数惊叫声,慌乱一片。

我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如同灌了铅一样,直往下掉。

怎么了?

我大惊失色。

定眼一看,不禁又急又恨。

一团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蓝色火苗,正在迅速地吞噬了那道光。

没错,是吞噬。

那道光像是一根冰棍,正被它快速融化。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我身下就是老和尚口中的冥河,坠进冥河中会有什么后果?

我还是处男,我不想死。

——那一刻我心中竟然只有这个猥琐而简单的想法。

眼看我就要一头扎进冥河中,突然下坠的身体硬生生地打住,犹如急刹。

惯性使我浑身的骨头一阵爆响,我几乎要疼得晕过去了。

“保持清醒,待我破煞。”

我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吼,让我浑身一震。

这声怒吼,竟是来自我体内。

“吱呀”一声,我眼前已飘出一个人影,竟是当初在我眼前暴毙的袁老头。

——可他不是死了么?

袁老头从我身体飘出,已经向那团诡异的蓝火飘去。

这一切已经颠覆了我认知的极限。

我现在悬空而浮,袁老头脚踏虚空。

这一切一切,都已经违背了物理力学。

但随之一想也就释然。

这地方乃黄泉,就是地狱了,本来鬼魂呆的地方,能飘来飘去实在太正常了。

我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那团蓝火居然放弃了吞噬,正在与袁老头缠斗起来。

而那道光线只还剩下一小截,在垂死挣扎。

袁老头身形闪动,四处腾挪,那团火苗追着袁老头紧紧不放,一时分不清结果。

我勉强使自己稳定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到那道光里去,才能回到人世。

我尝试着使自己动一动,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

此刻我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被人宰割。

我太后悔了!

当初那一百块就当送给袁老头就行了,逞什么能?

算什么命?

好吧,现在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即使有,恐怕我也买不起。

此刻我已经由开始的恐惧,变成现在的沮丧,然后心底里一下完全放开了:人死鸟朝上,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恨只恨的是,死得不明不白啊!

袁老头与那团蓝色火苗之间的缠斗,我帮不上忙。

不过我希望袁老头能赢,即使回不去,呆在这里还有个说话的伴。

而那团蓝火吞噬白光,断了我的路,一定不是好东西。

可是那袁老头此刻却被那团蓝火追着走,看来是落了下风。

我苦闷之极,不禁大声喊道:“袁老八,你还未死?”

我本来没打算他会回应。

没想到那袁老头被追得如此窘迫,听闻我喊话,像一下想起了什么,竟然从半空刹那飘到我跟前来。

我操你大爷,袁老鬼,你不能这么玩的!

我心中大惊。

只因为那团蓝火跟着闪电般扑到。

幸好袁老头却非常及时地一把抄起我,向旁边一跳,然后向头顶上最后那截光束飘去。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这团诡异的火苗,它与我险险地擦身而过,居然带着无比的寒意,没有一丝温度。

此刻它就像有意识的一样,显得很愤怒,噼啪作响,呼啦一声胀大了几倍,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我总算明白了,袁老头的目的是引开那团火苗,揪准机会了就马上就着我逃出去。

老袁,你真是我亲人!

但那团鬼东西明显不是火,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见离剩下那截光速越来越近了。

那团蓝火却也追得也越来越近。

老袁刚才自己一人还被追得狼狈之极,更别说现在带着我了,眼看就要被它追上。

袁老头焦急地叫了声:“我操你大爷。”

千钧一发之时,头顶突然传来无数人汇合一起的一声呼喝:“印临。”

我不由得向上一看,只见一个桌子般大小的大方印,从那截光速处重重压落,打在我身后那团蓝火上。

蓝火被骤然一击,停顿了一下。

就是因为这个空隙,袁老头终于拽着我飞到了那光束中间。

然后我听到他狠狠地呼了口气。

我却赶紧向下看去,不由得又大惊失色。

那个大方印竟然顷刻间就已被蓝火吞噬,消失在火苗里。

而它又已箭一般向我们扑来。

此时袁老头抓着我用力一抛,我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

耳边听见他大叫一声:“走好啦!”

声音瞬间消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惊乍而起,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是在做梦么?

如果是梦,怎么又会如此真实?

我看了一眼四周,不禁泪流满面。

这是一个寺庙的大雄宝殿,正中供奉着三尊大佛: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

此时殿中檀香袅袅。

我正坐在铺着的一张草席上,围着我的四周坐着不下三十个大光头。

他们或老或少,皆盘腿而坐,双目紧闭。

头颅微微垂下,看以看见头顶上的戒疤。

嘴角或多或少带着血迹。

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在我看到了他们中间坐着唯一一个不是光头的中年男子。

他留着经年不变的板寸头,魁梧的身影比身边坐着的和尚高出一截。

他此刻同样紧闭着双眼,脸上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说不出的威严。

他的嘴角同样流有血迹。

“大伯。”

我不禁轻轻地叫了一句。

一声落地,就像瓶子落到地上打碎。

几乎所有人一下抬起头睁开了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然后又在顷刻之间,噼噼啪啪躺倒一片。

只有一个人没有躺下去,他仍旧盘腿坐在地上,只是眼睛依旧紧闭,面上有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原来他没有死,他还在这里。

劫后重生,看见这人我实在太高兴了。

——他就是那个托着我飞过冥河的老和尚。

现在我都明白了,是他们救了我。

可是现在他们怎么全躺地上了?

我自然无比着急。

“他们没事…咳咳咳….只是太累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咳咳咳…..”说话伴着一阵咳嗽声在耳边响起。

我连忙一看,原来大殿门口有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僧人,正拿着一个扫把,慢慢扫着台阶。

我刚才并没有留意外面,现在正想站起来,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没想到双腿发软,一时好像使不出力气,只好又软躺下来。

那个老僧人扫着扫着,慢慢转到角落里再也看不见身影。

只听见他在唱:魂兮魂兮魂归来。

十方八地见如来。

如来问你干啥去,你说如来真自来……咳咳咳…”我是被一阵哭泣声吵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大殿中。

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僧人不知什么时候也醒过来了,我大伯也醒过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过来搭理我。

他们围在一起哭泣,不知道在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是才能勉强站起来走过去,只觉晴天霹雳一般,天地间又是一阵旋转。

他们围着的,就是那个托我过河的老和尚。

莫非——莫非他真的死了!

我大伯抹了一把泪水,看见了我,他对我招招手,语气带点哽噎地叫道:“半满,你过来。”

大伯一句话,使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他们抬起头,看着我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向空见师父磕头。”

大伯声音不大。

就算大伯不叫,我也应该磕这几个头的。

是这个老和尚他用自己的命,救了我的命。

——我能猜得到,他在用尽全力推我而起,而自己掉下冥河的那一刻,便已经死去。

我回来了,而他没有回来。

就在我重重地一鞠在地的时候。

传来轻轻的一声:“不可。”

众人不由得望过去,眼光中充满了疑惑。

说话的居然就是那个扫地老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个扫把,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不知道这个老僧人是什么地位。

不过磕这几个头,我心悦诚服。

我不理他,对着空见师父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扫地老僧长得一脸愁苦,此刻见我磕了头,更显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拿着扫把弯着腰慢慢走开了。


此刻那个自称袁老八的瘦老头就像木头一样呆坐地上,他的眼眶,鼻孔,耳朵,和那个因惨叫而张开的嘴巴,正在潺潺地流出鲜血。

更恐怖的是,他身上的皮肤,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萎缩。

——他本来就瘦,但是起码还是个人样。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就变成了一具人皮骷髅。

他微微凸出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不甘,像反白的鱼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在那瞳孔内的倒影。

死亡来得这么突然,他一定没有准备好。

就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拼尽全部气机,举高双手,狠狠地搭在我肩上。

虽然狠,但是无力,他终究还是没有一丝力气了,手掌就像叶子一样轻。

但是一种无法说出的阴冷却闪电般传到了我的五脏六腑。

在那一刹那,我只觉天旋地转。

我耳边听到了袁老八微弱呼出的,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句遗言:你的命,不能算……我已经被彻底吓瘫了,随之而来是一声比刚才他的惨叫还要尖锐十倍的惊叫:啊!

——这一声是我叫的。

先后两声喊叫,引起了周遭档主的注意。

然后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无数“死人啦”惊叫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哪啊?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此时天已黑了,四周好像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霭,让人分不清方向。

但视线似乎又不受阻碍,居然能看清附近的东西。

我脚下是一条小土路。

但是我所熟悉得楼房、市场、街道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四周空荡荡一片,除了那种雾气,不要说人了,就是连棵树连块石头也没有。

我敲了敲发胀的脑袋,只记得当时一阵天旋地转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片空白,想必是晕了。

按理说,弄了那么大的动静,我就算不在医院里,也应该在警察局里啊。

袁老头暴死,警察不可能不找我问话。

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也死了?

难道这是地狱?

——一道霹雳般闪过冒出的念头,使我一阵窒息。

我急忙用手大力地掐了一下大腿,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疼”。

我记得我大伯说过,人死后灵魂会出窍,是为鬼。

除了雷火加身、阴风洗涤外,鬼是不会疼的。

我只能暗自苦叫一声,肚子又不争气地打起雷来。

我出门前只吃了一个泡面,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必须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南方省是国家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只要一直走,总会见到人的。

想到这里,我就顺着脚下的路小跑起来。

果然,跑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亮光。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亮光处居然是一座房子。

就是那种农村常见的土坯房。

现在也不知是晚上几点。

幸好这家人还未睡,连大门都没有关上。

那一刻,我无比激动。

就像被抛在荒野过了无数岁月的人,突然找回到了现代文明一样。

我急忙跑到大门外,大声喊道:“有人吗?

有人——”但我的声音被自己硬生生吞下了,然后全身不寒而栗。

敞开的大门里面,摆着两块用门板拼起来的床。

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朝外、脚向里躺着,看不清样子。

诡异的是在床头处,插着三支手臂一样粗大的蜡烛。

我看到的亮光就是这些烛光。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情此景,我不认为会有人邀请我进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我们那里的风俗,如果哪家有老人即将不行了的话。

他的儿孙在他死前就会把他挪到厅里,用门板搁起来。

然后儿孙们就守在旁边,等他过世。

但像现在看到这样,床头还点着大蜡烛的,还没见过。

除了这个,更诡秘的就是这个厅子里,再没有其他人。

我不禁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生怕惊动了门板上的主儿。

可我越害怕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

吱呀一声,门板上的那个人居然一下坐了起来!

看他直绷绷一坐而起,完全不像活人的动作,我的恐惧终于到了极限,哎呀一声惊呼,夺路而逃。

那一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啊。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两腿发软。

实在扛不住了,才敢忍不住回头看看。

这一看之下,不禁松了口气,原来那个家伙没并没有追过来。

我瘫在地上,只觉得裤裆处已湿漉漉的、冰凉一片。

——我尿裤子了。

我是一个网络写手。

我写过很多小说,比这恐怖得多的都写过,但那都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而现在当自己亲身经去历的时候,我才发现真正恐的惧来自心灵,根本无法用文字去表达。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中夹着浓浓的尿骚味,让我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我听见,在前面不远处,有水流的潺潺声。

有水?

我不由得有点激动,当务之急,先灌饱肚子再说。

走到前面不远处,真的看见了一条小溪。

我马上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水边就大喝起来。

只有饿到极限才能体会到有东西下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溪水很冰凉,但不重要了。

而且通常有水的地方都离人不远。

说不定幸运一点,就可以在附近找到村落或者城镇。

可是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年轻人,喝得可好?”

我操你大爷,几乎被吓死了。

但随即一阵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要想见人就有人啊!

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和尚,正定定地望着我。

我保证二十三岁以来,我最激动的就是这一次了,比收到大学通知书那一刻还要激动,终于遇见了一个正常的。

说他正常是因为他起码会开口说人话,而且看样子一脸和善,对我没有恶意。

“大师,这是哪里啊?”

我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老和尚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是黄泉路,未到黄泉境,不过也快到了。”

黄泉?

难道我真的死了。

我大吓一惊。

“离黄泉境只有一步之遥,到了黄泉境才算真正的死。

现在的你,在死与未死之间。”

老和尚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

我突然警觉起来,如果这是黄泉路,他怎么会在这里?

除非,他是——“阿弥陀佛。”

老和尚此时诵了句佛号,问道:“年轻人,可想回家去?”

听到回家一词,我拼命点头。

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让我回去,就算操我菊花也行。

“你前面这条河,叫冥河。

过了这道冥河,就能回去了。”

老和尚说道,神色有点黯然。

我一听,不禁松了口气,说道:“要过这条小溪不难。

我往回走几步,一个助跑就能跳过去。

谢谢大师指点。”

没想到老和尚摇摇头,苦笑道:“你看它是一道溪,我眼中它是一汪洋啊。”

我正想说话,忽然听到他炸雷一声大喝:“李半满,此时不过河,还等什么!”

一股强大的力道顷刻而至,托着我凌空而起,向小溪对岸飞去。

天啊,我向下一看,我眼中那条小溪,这时看下去竟然是翻滚着波涛的怒海。

此刻我就在半空,我之所以会飞,是因为那个老和尚一把托起了我。

其实是他在飞。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飞呢?

难道这就是小说里的御空飞行?

我很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名字,他认识我么?

但我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刺骨的寒风像箭一般扑过来。

我一开口,他们就会灌进我的嘴巴,把我的肺打烂。

汪洋再大,也有边际。

并且飞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很快就看见了对面。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向下沉。

托着我的那只手已经不断颤抖,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喳。

哆。”

眼看离波涛汹涌的水面越来越近,老和尚口中大叫了一声。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手上传来,使原本下沉的我再次得力,向上而起。

但是不妥,我感到那只手松开了我的身体。

扭头一看,却见那个老和尚,自己就像一颗石头一样,向着那汹涌的冥海砸落。

此时犀利刺骨的风,利刃一般割着我的面。

但我感觉不到疼,我已经热泪盈眶。

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某种代价,成全了我回到那个世界的愿望。

我这时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面上为什么会有黯然的表情。

他一定早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可他依然选择了这么做。

天空深处突然出现无数的念力,他们像根线一样紧紧把我拉扯。

使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风筝,正被放风筝的人慢慢收回。。我耳边传来一种音律,开始时我以为是错觉。

待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时,我才知道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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