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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恶毒女配玩转修罗场小说结局

喜欢香泡树的方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淮北王府在平京,是先皇赐的赏地,也是因此才会路过张村这个小地方。张村离平京虽不太远,但也招摇数百里,周西西一个腹中空空,口袋空空的人只身前往几百里地远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周西西打算先回家。按照原身的记忆,往常这个时候,她的恶婆婆都是去打牌,而没用丈夫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反正,此时家中没人。周西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有好事的邻居抬头看她,皆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周西西回头看她们,她们又立马转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跟身边人拉家常。周西西记得周喜喜曾给过恶婆婆一袋银钱,那是她在别镇上的大户苏府里做乳娘所结来的工钱。这个傻丫头,一分不剩全给了那恶婆婆。恶婆婆还总以为她私藏了一些,总是时不时地敲打一番。周西西翻箱倒柜,愣是在房间里搜不出来...

主角:纪爵然李国   更新:2024-12-15 1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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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爵然李国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之恶毒女配玩转修罗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喜欢香泡树的方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淮北王府在平京,是先皇赐的赏地,也是因此才会路过张村这个小地方。张村离平京虽不太远,但也招摇数百里,周西西一个腹中空空,口袋空空的人只身前往几百里地远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周西西打算先回家。按照原身的记忆,往常这个时候,她的恶婆婆都是去打牌,而没用丈夫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反正,此时家中没人。周西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有好事的邻居抬头看她,皆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周西西回头看她们,她们又立马转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跟身边人拉家常。周西西记得周喜喜曾给过恶婆婆一袋银钱,那是她在别镇上的大户苏府里做乳娘所结来的工钱。这个傻丫头,一分不剩全给了那恶婆婆。恶婆婆还总以为她私藏了一些,总是时不时地敲打一番。周西西翻箱倒柜,愣是在房间里搜不出来...

《快穿之恶毒女配玩转修罗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淮北王府在平京,是先皇赐的赏地,也是因此才会路过张村这个小地方。张村离平京虽不太远,但也招摇数百里,周西西一个腹中空空,口袋空空的人只身前往几百里地远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周西西打算先回家。按照原身的记忆,往常这个时候,她的恶婆婆都是去打牌,而没用丈夫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反正,此时家中没人。

周西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有好事的邻居抬头看她,皆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周西西回头看她们,她们又立马转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跟身边人拉家常。

周西西记得周喜喜曾给过恶婆婆一袋银钱,那是她在别镇上的大户苏府里做乳娘所结来的工钱。

这个傻丫头,一分不剩全给了那恶婆婆。

恶婆婆还总以为她私藏了一些,总是时不时地敲打一番。

周西西翻箱倒柜,愣是在房间里搜不出来那袋银钱。

她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周喜喜原来的房子带一些值钱的东西和衣物。

这是一处三居的小院,两处大房一处小屋。尽管他丈夫整日不着家恶婆婆也不让周喜喜住那大房子,反而把她赶到那处小屋里。

周西西在推开门的那刻,沉默了。

破瓦烂壁、上漏下湿。

夫妻不同居已经够离谱,而周喜喜作为一个尽职尽责、苦哈哈的媳妇居然住这么一所破屋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她原本是打算拿完钱,收拾好行李就走的,可她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

张太婆还没回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邻居不经意地问:“你们家那婆娘没送到乞丐庙吗?”

张太婆眼睛一转,连连摆手道:“什么乞丐庙,她自己成天没影地到处乱跑,莫不是你看错了吧!”

邻居一瘪嘴,心想是这老太婆不承认,于是阴阳怪气道:“可是不能看错啊!眼瞧着从乞丐庙那方向又走回家的呢!”

“什么!”张老太婆大吃一惊,但忽觉自己反应太过,于是立马噤声捏着拳走进院子,果然见屋内昏黄,有人点了灯。

“莫不是诈尸了不成。”张太婆小声嘀咕道,她倒也不害怕,随后拿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慢慢靠近屋子。

先不论是人是鬼,是鬼她也不怕,周喜喜那副任搓任扁的模样,就算死了也是个小胆的昏头鬼!

她老眼昏花了,走进门口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旁边小屋子内的亮光不似灯烛,反而像是火光,一跳一动、灼灼燃烧着。

“真是个冤家!”她暗骂一声,连忙去水缸里舀水。

“婆婆。”

这突然的声音把张太婆吓了一跳,她眯了眯眼,终于在昏暗的夜色中辨出说话人的模样来了。

原来是周喜喜。

“好你个贱蹄子!你起的火是不是!你个晦气的丧门星,还不赶快来救火!”

周西西面对张太婆一连串的辱骂并不慌张,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口:“婆婆,我那袋银钱呢?”

“平日里好吃懒做,来了就讨钱不成!”张太婆一听钱就急了眼,张口就骂。

周西西听了,漠然的脸上浮出几丝嘲讽,周喜喜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到最后却轮得这么一句评价。

张二被好友提醒自家失了火,也连忙赶回家,一进院子就见周喜喜那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和张太婆对峙站着。

张二忍不住脚下一滑,真心以为自己遇见了鬼!

“周喜喜!你,你回来干什么!”他结巴半天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来。

周西西懒得搭理他,默声不作答。

张二便缓过心神,以为周喜喜仍是那窝囊样子,于是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一下推开周喜喜:“死婆娘!没看见家里失火了吗?还不赶快运水救火!”

张太婆连忙在一旁接茬告状:“救火?这火就是她放的!”满是褶皱的脸上因气愤而抖动。

张二一听立马急了脸:“臭娘们,反了天不成!”他扬手就要打。

结果巴掌还没落在周西西脸上就被周西西一把握住,然后顺势一推。

张二向后趔趄几步,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他疼得一声叫。

再抬起手臂,刚才被周西西握过的地方一片青紫,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道,这死婆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张太婆连忙护在张二身前:“好你个贱蹄子,出去一趟没王法了不成!还敢打起丈夫来了!”

见屋内纷争,此刻院子外已经聚集了一群来看热闹的邻居。

张太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嗷嗷乱叫:“没王法啦!没天理啦!我张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恶媳啊!嫁来八年一个子也没生啊,现在又来打人啦!儿媳欺负婆婆啦!”她捂住胸口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模样。

张二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推倒在地,难免脸上无光,此刻屋里屋外又围了这么一群人,让他直觉丢了颜面。见此刻张太婆的模样,他立马了解,瞬间也扶着张太婆唤道:“娘,娘,你快歇歇气!快,快!别气晕了!”

不知详情的邻居此刻也都一眼一嘴道:“哦,是张二那媳妇啊,早就听说过了好吃懒做,但没想到欺负老婆婆到这地步,好歹是个老人啊!”

“瞧她长得像是老实的,没想到是这么歹毒的心肠!”

“可不是嘛!你知道别镇上那个苏府吗?不是被抄了家了嘛,据说她卷着大钱回来了,竟一分钱都没给婆婆!”

周西西冷漠听着这一切,知道这都是张太婆散出的谣言。

她扯了扯唇角:“还有功夫在这演戏,不赶快去救火吗?”她冷声道。

张二望着周西西那副冷淡的模样,她立在那里,背后的窗口不断冒出的滚滚浓烟和点点火光,说不出的诡谲。那双向来木讷的双眼此刻也在火光映衬下格外晶莹,竟也生出几分冷艳。

他心思不知觉地一动,直觉出周喜喜的异样,于是连忙对张太婆说:“娘,要不先救火吧!”

张太婆眼皮耷拉下的眼睛中泛着精光,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要救火,但烧的那间是周喜喜的小屋,她也没想着留,此时烧了正好。再说了,要救火也得让周喜喜自己去救,她才不会出一分力气!

“要救火也得儿媳去!难不成要天天惯着她好吃懒做!”

周西西嘲讽一笑,眼神直盯着张太婆:“张太婆,你说我好吃懒做,那平日里家里的生计都是你在干了?”

“那是自然。你成天躺在床上,这家里家外哪里不是我在主持伺候?”张太婆已经被扶了起来,硬装成一副虚弱的模样,说话时眼神看地,声音苍老,好似真是一副被欺压很久的模样。

“最近正值开春,那你应该知道家里的猪草放在哪里吧?”周西西说话时仍是那一副漠然模样。

张太婆心道不好,连忙装傻道:“哎哟,天冤的!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大岁数了早就记不清了!”

周西西上前一步,扬声道:“你不是记不清了,你是根本不知道!”周西西撸起袖子露出伤疤,“这是我割猪草划的,你说我成天躺在床上,可我得了恶疾也还要被你赶去砍猪草,苏家遭难,我千辛万苦地揣着一袋银钱逃了回来,那本是我正经的工钱却被你说成卷了一笔赃款!我将银钱全数交给了你,你却说我一分没给!又对外不停地颠倒黑白,说我坏话,说我好吃懒做,说我欺负你这个老人家!”周西西说的话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很难不让人信服。

周西西最后颤声说了一句:“张太婆,你欺得我好惨!”声声衷情,字字皆都似是带着血般的控诉。

张太婆一时被震住,她不知道平日里那个木讷老实的周喜喜何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来,竟一时无口反驳。


夏冬的病一直没好,周西西经常能瞧见夏春去给她送药,药味浓郁,隔着半米周西西都能闻到了。

是以,这几天都还需要周西西去伺候世子。

经过这几天的贴身伺候,她也差不多了解了流程了。

一日晌午,世子正在用膳,世子的膳食有专门的人伺候,周西西一时闲的无聊,就半坐在栏杆上盯着慕南看。

明明只是个小厮,身姿却笔直,守候在门口时活像是一位将军。一抹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脸上,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睫羽分明,眼眸呈现偏深的琥珀色。

慕南察觉到她的视线,眉毛不自觉地微拢,喉结动了动他开口道:“你又瞧我作甚?”

周西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无聊啊!”

慕南被这个借口噎住,一时也无从反驳,只眉宇拢得更深了些。

随着时间推移,不知是晒的还是如何,一抹红晕慢慢飘在了他的脸上。

“咦?”周西西有些纳罕:“你好爱脸红呀,我也没做什么啊,你怎么又脸红了?”

慕南唇线抿紧,不想理会她。

周西西眸子透亮,她一下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戏谑:“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打喷嚏,打不出憋得吧!”

还不待慕南反应,周西西就先笑出了声。

“吱吖——”一声门响。

周西西立马噤声,微俯着身子乖巧地站在一旁。

奚同甫站在门口,阳光搭在他的身上,好像给他披了层金羽,他的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苍弱,可那双眼睛,桃花般的流溢,眼角泪痣分明,本应是丰彩高雅的郎君,因那一双眼眸而变得多情。

周西西有些惋惜世子的生母早逝,要不然她一定要去看看她的模样到底是怎样的艳色绝世。

那样一双瑞凤眼,在女子身上,定是耀如春华的。

“丽喜。”奚同甫垂眸盯看着她,微微含笑道:“炭火不够了,你再去拿一份吧!”

“是。”周西西恭敬地行礼,然后领命离开。

在走的路上,周西西在心里一直思索,她想世子应是听见她对于慕南的调笑了,毕竟她话音刚落,门便就打开了,就算是没有全听见,但那只言片语也能飘进他的耳间,可他毫无反应。

他总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要么含笑,要么淡然,初见只觉得温柔,相处后才知那是骨子里至深的一份冷漠,因为毫不在乎,所以才能泰然自若。

周西西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过于多想。世子怎样,与她无关,她只要安安分分攻略下慕南,然后完成周喜喜的遗憾就可以了,免得再旁外生枝,像上一世一样,惹出许多不该生出的事端。

在去领炉炭时,好巧不巧,周西西碰见了秋眉。

她与秋眉有一阵没见了,再相遇,秋眉瞧着比之前更精细了些,身上已经穿上了绸缎做的夹棉马甲,雪白的毛茸茸的毛穗衬得她面如桃花,看来她在四小姐那里很得宠,气焰也比之前更盛。

周西西假装没瞧见她,打算安静地从她身旁飘过。

现在的秋眉只能说是之前的升级版,就差没把盛气凌人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结果,事不如愿。

秋眉心里对于周西西进了世子院落一事一直有个疙瘩,就算她日日告诉自己是因为周西西长得不如她漂亮,老夫人看周西西放心才让她进的世子院落,但周西西那日当众吟诗的模样,她永远忘不了。

她想一次,嫉恨便就深一分。

那样神采飞扬,巧目盼兮的风采怎么能出现在她身上!

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妇,就应该待在村下,寻一农户或一猎户,平淡穷困地度过此生才对!

秋眉的手紧紧攥起,寇红色的指甲深入掌心,她对于周西西的芥蒂就像一根长刺,深深扎入她的心中,无论向外拔还是像内刺,都让她饱受折磨。

“周喜喜!”秋眉扬声叫住了她,她像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叫出周西西原本的姓名般来彰显周喜喜这个名字所表示的粗俗低劣。

“哦对了!”秋眉一捂唇娇笑道:“是丽喜!瞧我这记性!”

周西西懒得与她装什么姐妹情深,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叫我干嘛?”

秋眉走着莲步上前,腰肢轻摆,她一指周西西手中的篮筐说道:“你要来取炉炭吗?”

周西西暗想这秋眉怎么没话找话,来柴房不取炭火那是来遛弯吗?

她点了点头,不乐意多搭理她,就想上前去找掌事要炉炭。

“哎!”秋眉手臂一伸拦住了周西西的去路,她有意无意地露出了洁白手腕处的银镯子,银镯透亮,衬得皮肤更白。秋眉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每个院子只能拿一份炉炭,世子的那一份几天前就领过了,你要是多领了,旁人可怎么办?”

“怎么办?”周西西眉毛皱起,没好气道:“该怎么办怎么办,那么大一个王府,还缺一份炉炭不成!”

这个秋眉真是没事找事!

“炉炭就那些,缺不缺可不是你说的算,你不要以为你是世子院落里的就可以去抢别人的炉炭!”秋眉忽然扬声道,秀目圆瞪,一副被欺负了要讨个说法的模样。

柴房前还有许多其他院被派来拿炭火的奴仆,其中不乏世子长辈的院落。听到秋眉的质问,纷纷向这边投来视线。

虽然是世子要多拿一份炉炭,可这事要是闹大了,肯定也不会埋怨到世子头上,而是要怪罪周西西这个丫鬟!

世子为人温雅,更不会因为一份炉炭,一位丫鬟而伤了和气。

秋眉唇角勾起弧度,她笃定周西西这一次一定要败给她了!


周西西试探着向上游走去,只见河流旁背对坐着一男子,他正在穿亵衣,一副刚洗完澡怡然自得的模样。

周西西察觉到刚才自己润唇的水是这个人的洗澡水后,脸立马绿了。

“喂!”周西西斥责出声:“你怎么能在上游洗澡呢!你知不知道流往下游的水都是村民要喝的水!”

男子显然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什么上游下游,我看这有条河就来洗了啊!你怎么——”男子接下来的话却在看到周西西的那刻戛然而止,他俊俏的脸上写满诧异,“喜娘!”

周西西的眼眉一皱,迅速在周喜喜记忆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中,辨别出眼前人的身份。

“少爷?”她试探着开口。

“是我。”苏沣脸上一喜,随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快来给我穿上衣服!”

周西西一愣,眼前这‘少爷’是周喜喜去别镇做乳娘的苏府里的少爷。苏沣是嫡长子,但苏老爷偏爱小房,小房又生下一子后,苏老爷就对苏沣疏于管教。久而久之,苏沣就惯成了一副二世祖的脾性,格外强横。

见周喜喜不动,苏沣有些不悦:“还愣着干嘛!快来服侍我穿上衣服!我自己不会弄,衣带都系不好!”苏沣皮肤细腻又唇红齿白,站在日头下,瞧着比周西西这个女子还要耀眼几分。

周西西则懒得搭理她:“少爷,我就一个乳娘,又不是您的贴身婢女。”

苏沣弧度好看的眼睛眯起,不满道:“不都是下人,有什么好区别的!”

周西西挑了挑眉,别有意味地上前,苏沣衣衫灰扑,一副匆忙慌乱的模样,想必是趁乱逃出来的。

苏沣见她上来,便就大剌剌地张开双臂,像是本应如此一般。

周西西替他系好了衣领,随后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苏沣看见她的神色,不由心里一悸,随后就感觉自己身上传来重重的推力,紧接着“哗啦”的一下水声,他猝不及防地被推进了河里。

周西西大笑两声,觉得捉弄这位二世祖颇为有趣,她拍了拍手洋洋得意道:“还叫我来服侍你穿衣服,哈哈,做梦!”

她整了整衣衫就打算继续赶路,只走了百十米,她就有些不安,只因苏沣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

她只是想捉弄他一下,可没打算让他死。

苏沣依旧在呼救着:“救我!救我!我不会水!”

周西西回想起见到他时,他也只是在河边半坐的模样,并没有下水,她本心劝服着自己他是伪装的,不要多管闲事,可心中却愈发惴惴,周西西牙一咬,暗骂一声,还是回去救他了。

苏沣隐在水中,喊叫模糊不清,冒着咕噜噜的水泡,像是被淹着了。

当周西西赶过去时,苏沣已经不出声了,水上浮出了几圈涟漪,像是马上就要沉底的模样。

周西西立马慌了神,她赶不上多想,就一下跳了下去。

她失声大叫:“少爷!”

周西西在水中如鱼般灵活,她摆动手臂,嘴憋气,去寻找苏沣的身影,终于透过半透明的河水,她发现了苏沣不省人事直直下降的身子。

苏沣本就细腻的肌肤惨白,在蓝色的河水里,他的头发披散着,如同大团的蔓草,衣衫被水流带动着飘游,如若不是水中而是在天上,他一定是翩若惊鸿的仙人。

周西西连忙奋力游去,嘴咕噜噜地吐出了几个水泡。

结果她刚伸出手靠近,苏沣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瞳似曜石,黑黑深深的,在水中显出几分诡异。

周西西大惊失色,嘴里又忍不住咕噜噜吐出气泡。

苏沣伸手将她使劲往下一拽,周西西的身子就不由控制地直直往下坠落,此刻,周西西已然明白自己上了当。

她一下挥手试图挥开苏沣的拽力,但他看着像个文弱的公子哥,可手劲极大,骨节分明,手上手筋突出,周西西觉得他的手如同一道镣铐,又更似一把钳子。

她的身躯浮游着,衣服飘荡似个水母。

在无数次挣扎都挣不开苏沣的手后,周西西忽然就没了力气,眼前一圈一圈地泛黑,嘴里憋着的气也不够用了。

这下,不用苏沣拽着,她的身子就无法制止的在水中如同流星般直直掉落。

周西西的眼前飘过很多景象,有许多人对她恭敬却又虚伪的笑,有人对她表白心意,可转眼间又在背后对她嘲讽不已。

她的生活过得顺遂,可在那些顺遂之下的不如意却像是一根根刺一样刺在她看似坚硬实则柔软的心中。

就这样结束吧……

忽然唇上一软,在冰冷的河水里,他的唇温热。

苏沣见周西西在水中没了气连忙给她渡气,却不料自己根本渡不进去。

原来话本里都是骗人的!苏沣攒眉苦脸。

苏沣没有办法,他只能紧紧地吻着她,不让她呛水,随后他奋力地一震臂,脚一蹬向上游去。

“哗啦——”

苏沣紧抱着周西西破水而出。

他把周西西放在地上,嘴里呼唤道:“喜娘!喜娘!你没事吧!”

他拍了拍周西西的脸。

周西西的平凡的脸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白。

“完了。”苏沣失魂落魄,他有些委屈地瞧着周西西昏迷的脸庞,“这下,真剩我一个人了!”苏沣埋怨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干嘛要这么小气呢,被推进水里又怎样,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有个伴,又——”

“咳咳咳咳!”周西西被胃力的水呛醒,然后一下子咳了出来。

苏沣眼睛一亮,眼瞳此刻如琉璃一般流光溢彩。他的眼眸润泽,“喜娘,你醒了!”

周西西的身子一下弹坐起来,她捂着脖子仍然在不断咳嗽:“咳咳咳!”

她瞧见了苏沣关心的模样,一下子推开了他,怒骂道:“你假慈悲个什么!我差点就要被你害死了!”

苏沣倒也不气,身子被周西西推得往后踉跄一倒,他脸上浮出几丝笑容,看着格外天真。

“推得好,推得好啊。”还能生龙活虎地推他,看来她没有太大影响。

周西西瞧着苏沣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不由得神色愈发古怪,她独自喃喃道:“他被水淹傻了不成……”


在周西西开口的那一瞬间,数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其中一道最为温柔,甚至还带着丝好奇,奚同甫探究地望着周西西,眼边的泪痣随着眼眉的弯起而轻动,如同天边的星子。

周西西当然不怕,她的声音明朗,却又带着女子的柔意。

“床前明月光——”

系统:“……”

周西西在开口之前,已经偷偷问过系统了,这个朝代是空白的,完全独立于现实世界的历史。

这也就是说明,这个朝代还没出过李白。

对不起了,李白大诗人,周西西在心里默默祷告,我不是故意盗用你的诗的。

一首诗做完,场里却再次陷入安静。

片刻的安静后,却如同破冰般响起一阵议论声。

奚同甫面庞温和如玉,他神色带着些诧异,但很快这丝情绪被他抹去。

在他那张淡然镇静的脸上,似乎出现任何其他的情绪都是多余的。

他笑了笑,平和问道:“这首诗只怕是我也做不来的。”

平白的一声话,让刚才小声议论的人群再次哗然。

这好似是道夸奖,可周西西却感受到了危险。毕竟还是在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世子是何等人也,说她一个丫鬟做的诗比自己强,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丫鬟哪里会有这样的才学呢!

果不其然,周西西投眼望向老夫人,瞧见老夫人的眉毛不经意地蹙起。

于是周西西赶快连声道:“是我大不敬了!这是我爷爷做的诗,爷爷曾经考过科考,但多次未中,便就回家务农了,这首诗是爷爷的生前作为骄傲的事情,所以便常来念给我听。”周西西‘扑通’一声跪下,惶恐地继续说道:“刚才,小女子也是忽然想起来,才背了出来,望世子、老夫人饶恕!”

“大胆!”老夫人拍桌子一声喝。

她向来火气大,又最烦这样的欺骗之事。

现下,她也懒得听周西西的辩白,一挥手对站在身旁的老嬷嬷说:“去!把她给我拉下去!”

周西西低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并不是遇难而退缩的人,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可能。

若输了,就被赶出淮北王府,若赢了……

本就长得板正的老嬷嬷,此刻脸拉的像个搓衣板,她一言不发地默默靠近周西西,但手却像鹰爪一样攥起,周西西已经能想象出那双有劲的手抓在身上是怎样的用力了。

“且慢!”清润的声音如玉击石。

世子朗目疏眉,眉若春山,他的神色清淡,慢慢开口:“到底是有几分才学的,既然这一群人里面就她念出了首诗,虽然不是自己所做,但勇气可嘉。”

他这份话说的滴水不露,语气平稳。好似只是普通地抒发自己的意见。

但老夫人是何许人也,她这个孙子性格淡然,情绪不外露,说话也通常只是点三分。是以这一段话她也是立马参透。

如今奚同甫既能开口拦住老嬷嬷,说明还是有几分意愿在的。

老夫人就又把眼神撇到了周西西身上,瞧她面色蜡黄,手指红肿粗糙,像是沾泥的萝卜,一瞧便就是常做农活的妇人。此刻,她正跪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像是个鹌鹑般不断发抖着,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这样的人,哪能入了她那孙儿的眼?

她虽然生平最恨的就是以下犯上,丫鬟得宠的丑闻,但还不至于草木皆兵成这样。

瞧周西西这副模样,她倒也放心了下来,总归是要给世子挑个丫鬟去房里伺候的。

好歹是个世子,院落里只有两个丫鬟,这怎么能说得过去?眼下的确没有其他的人选。

如今,他好不容易自愿再添一个丫鬟。

那便就......

老夫人的心思绕了好几圈,最终眼神还是落在了奚同甫身上。

她脸色舒展,慈祥和蔼地望着他,说道:“总归没有其他可心的人了,这丫鬟虽然扯谎,但看在是慌不择路地份上,谅解一次也无妨,那便就划到你院中去吧!”

周西西依旧佝偻着背跪在地上,听了这句话连忙磕头道:“多谢老祖宗给了奴婢一次机会!多谢老祖宗!”周西西这几个头磕的实诚,敲得地上“梆梆”直响。

如此的模样,让老夫人更加放心下来。

“罢了罢了,赶起来站着吧!”她的手一挥,雍容庄重。此时的老夫人脸上敛去了几分凌厉,瞧着倒有了几分慈眉善目的模样。

周西西这才缓缓起身,她刚刚磕头磕的卖力,此刻头微微发晕,但是内心那副重担落下的轻松还是让她呼了口气。

“谢老祖宗!”周西西施礼再次感谢道。

看见周西西真的如愿进入了世子的院落里,秋眉气得直把衣服拽出了褶来,想一想一直以来她对于周西西的冷嘲热讽,还嘲笑她绝不可能进得了世子的院落。结果此刻她还真进了世子的院子中!明明没人打她,可秋眉却觉得脸疼。

该死!这个贱丫头!她当真小瞧了她!什么劳什子爷爷的诗,谁承想她居然还留着这一招,当真是个有心机的!

但随后,秋眉又在心中安抚自己道,就算她去了世子的院子里又怎样,就她那副相貌,也是做最下层的打扫工作,一天也见不着世子几面!

随后,秋眉的脸上再次浮出几分讥讽,就算能见到世子又怎样?凭她那副相貌,还想得到世子的青睐,做梦!

周西西不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秋眉的头号情敌。

她站在世子的一旁,心里缜密盘算着。

如今,她不仅进了淮北王府,还去了最轻松的院子里。这正好给了她更多的时间来寻找鱼莲玉佩主人的时间。

周西西悄悄抚了抚心口,透过衣物依旧能感受到玉佩硬质的触感。

淮北王府虽然是个大府,但再大,人也就那么多,其中一半还是女眷。剩下的一半中,和她年龄相仿的男郎只占了三分之一,如此就更加好找了起来。

周西西悄悄扫视了一眼庭堂,其他院子在剩下的人中继续挑选,老夫人仍坐在正中,絮絮叨叨地说些府中的规矩,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意思。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落地无声,只在房檐出能看见斜斜的银丝。

庭院中安静中透着喧闹,世子坐在位首的位置。她站在世子的身后,瞧着他宽厚挺拔的背影,又模模糊糊地瞅着对面挑人的女眷,虽然这里于她是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可她却莫名觉得心安。

奚同甫一回头便瞧见了他身后新招来的这个小丫鬟眼睛亮莹莹的,好似黑耀石般晶莹剔透,眼中亮光一闪一闪,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他瞥了一眼,就淡然地收回眼神,神色平静。


虽然苏沣一直想与周西西同行,但周西西却十分强硬地拒绝了他。

彼时苏沣身上的衣衫仍然是湿透的,瞧着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清雅,可在被周西西决然拒绝后,他的眼眉搭下,像是个落汤鸡一样,默不作声地走了。

周西西瞧着他那副寞然的孤寥身影,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可怜之意。

苏沣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微微转头,眼眸润泽,眼尾泛红,周西西不由得心下一软,结果还不待她开口挽留,就听见苏沣对她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卑贱下人,居然敢拒绝本少爷的请求!别让我再碰到你!”

“也别让我再遇见你!”周西西气急地回嘴。

气死了!原本以为他的眼睛是委屈哭红的,原来是气红的,她就不该相信这个二世祖!这个纨绔子弟!

两个人宛若幼稚的孩提,在街头吵了一阵后,就各自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周西西在跟苏沣对骂时,才发现周喜喜的皮肤格外粗糙,在苏沣一个男人面前,她的肌肤宛若砾石。

周西西想了想,打算如果能碰到集市的话,就买些马油使使,至少让她的手细嫩些。

现在她的手指仿若两根红萝卜,还有往年冻疮留下的疤痕,很是粗糙。

打算好后,周西西就继续赶路。

又走了半天后,周西西实在累的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歇息。周喜喜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受过苦的,很能抗累,可饶是这般能抗的身躯,再走了一天一夜后,还是受不了了。

张村到平京蜿蜒数百里,如果真的靠脚程的话,周西西感觉能把脚走出大水泡来。

她琢磨了片刻,就又起身朝附近的城镇走去。她要坐镇上的车坐一段路程。虽然要花些路费,但也好过把双脚走出水泡。

她随手买了一瓶马油,就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听着马车里的几个人扯天扯地。

“看见那街边的士兵了吗?”虽然不是在和周西西说话,但周西西还是下意识地投去了视线。

果然,见狭窄的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中有一列格外醒目整齐的存在。

“好像是安平王的军队,这不是镇南王的地界吗,安平王怎么来了?”

周西西就听一人冷嗤道:“这天下都是天子的地界,你可曾见天子的兵马?”

这是在讽刺那些派遣军队的异姓王了。

“哼!现在天下哪里还是原来的天下!”一句讽刺意味极重的话。

周西西默然不语,在这个世界里,异姓王拥兵自重,藩地纷争。而周喜喜所遗憾的“淮北王”即是异姓王之一,拥兵平京。

车辆摇摇晃晃,周西西坐了一次车,彻底感受到坐车的舒坦了,可比走路轻松多了!

于是周西西狠了狠心,几乎把所有的银钱都用到了路费上。

就这样,周西西一穷二白地晃悠到了平京城。

平京繁华,周西西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多层衣衫,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周喜喜不喜欢别人总是注目自己的胸部,但又不能裹胸,索性就穿多层的衣衫,这样的确可以掩盖一些弧度,只是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臃肿。

正好周西西也不喜欢裹胸,反正也只是显胖,她不甚在意。

周西西一路问着去了淮北王府,她以为别人会用奇异的眼光瞧她,却不料,大家见她问淮北王府,皆都面色平平。

直到她遇见了一位慈祥的老太,老太和蔼地瞧着她:“小姑娘可也是去淮北王府应聘丫鬟?”

周西西才恍然大悟。

她心里暗喜,真是老天都在帮她的忙。

她本来还在苦恼如何混进淮北王府,但要是淮北王府招收丫鬟的话,她报名被选进去就行了!正好,她带的银钱已经全部用完了。

于是周西西去了淮北王府交上了自己的户契报名。

进行完简单的身体检查后,她跟在一堆与她年龄相仿的人群中,被一位年老的嬷嬷领着。

两个大丫鬟跟在人群旁边,那两个大丫鬟大概没有把这些应征的人放在眼里,自顾自地小声谈论着:“王府好些年没进新丫鬟了,进来这一波后,咱们也可以轻松点了。”

另外一个看着腰肢纤细点,但面如圆盘,她尖声说道:“可不是嘛,尤其老祖宗那边,最是事多琐碎了,前几日厨房遇见夏冬和夏春姐妹两个,她们两个可是轻松啊,跟在世子旁边,世子凡事都爱自己上手又脾气好,她们便没什么事情做,我可羡慕死她们两个了!”

“听说这次老祖宗也要往世子那边进人呢,只有夏冬夏春这一对姐妹,老祖宗可是提防着她两个呢!”

圆脸丫鬟嗤笑一声:“世子哪里瞧得上她俩?”

老嬷嬷似乎听见了两个人的讨论,回头一瞥,两个丫鬟立马噤声。

周西西则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

她虽然想替周喜喜弥补遗憾。但她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太累。

既然这个传说中的世子院落里轻松,那她就不如试试能否去当这位世子的丫鬟。

听见两个大丫鬟谈论的当然也不止她一人,周西西身边的一秀丽女子听见了谈话内容后,自然也动起了心思,可她扭头瞧见了周西西思量的眼神后,不由得眼眉一撇,脸上浮起几分嘲讽之意思,她阴阳怪气地开口:“这位姐姐,莫非也是想着去世子院落里?”

周西西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坦率道:“是。”眼睛明澈,黑白分明。

秀丽女子被她这双眼睛一晃,竟莫名失神片刻。不由得又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姑娘来,相貌若说是难看,倒也不至于,可若夸她漂亮,又实在离谱。非常普通的平凡长相,她像是常常干农活的样子,皮肤粗糙又偏黑,唯有那一双眼睛,好似天上明月,又似海底最明亮的珍珠,琉璃般的明润。

但女子仍然不把周西西放在眼里,她像是好心般的开口:“我劝你还是现实点,你这份村里来的样子,怎么可能进世子院子里?”

周西西像是被她挖苦到一般,竟也静默着不开口。

秀丽女子看她一副老实沉默的样子,倒也不再言语了。

唯有周西西知道,自己心里冲那个女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带比了个中指。

我能不能进,可不由得你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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