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医院电话那天,屋外下着暴雨。
医生说恰好有个肝癌晚期的患者吞药,抢救无效,他之前签了心脏捐赠协议。
我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
“手术中”的指示牌整整亮了七个小时。
当医生把顾凛冬推出来,告诉我手术顺利的时候,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我想上天终究是怜悯我的,它还是将我的救世主还给我了。
一起被推出来的还有那位被白布拉过头顶的捐献者。
天知道,我有多感激他。
病床经过我身边时,白布下的遗体突然垂落下一只手。
无名指熟悉的戒指就那么赤裸裸地印入了我的眼帘。
一口气仿佛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呛的我恶心干呕。
我伸手拉住了滑动的病床,颤抖着掀开了白布。
那一瞬间,我怔愣在了原地。
白布下的尹时望,睫毛如鸦羽般垂在眼睑,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除了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看上去仿佛只是入梦了一般。
刚擦干的眼泪,不觉中又一颗一颗滚过脸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周前和我说出差的尹时望,此时此刻会躺在这里?
他答应我替顾凛冬找心源,可从来没告诉我,那颗心脏是他自己的啊!
我看了看手机,这才惊觉,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一百八十天。
原来半年竟可以过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