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暖的见面,是在我们医院旁的火锅店。
许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的助手。
从我和温晚清结婚后,她就想办法利用陆家的权势将许暖调离了到了别的科室。
我知晓是温晚清干的,可为了儿子,我只能依着她胡闹。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如今是自由的。
清远哥,你尝尝他家的牛肉,是他家的招牌呢。
许暖知晓医院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没有提及。
只是转头给我调了没有辣椒的蘸料,像献宝一样推到我的面前:快尝尝,尝尝和大学时我调的有没有区别,那时候你可喜欢这种蘸料了呢。
是啊,就算是我自己,似乎都忘记自己爱吃什么了。
和许暖结婚后,因为她爱吃辣,所以每次的蘸料都是满满的辣椒。
她打着不辣没味道的旗号,逼着我吃那灼伤胃的辣锅。
一来二去,我得了胃溃疡。
而每当我胃病发作时,温晚清只会给我一个白眼,吐槽一句没意思,转身出门去找陆进。
数不清的夜晚,因疼痛产生的豆大的泪水从我额头滚落,有几次,我差不点直接死在家里。
每当那时,就算我是医生,别说救自己,就连给自己倒杯温水都困难。
你别说,不愧是多年的老店。
我停止了回忆,选择专心品尝眼下的美食,不时还给儿子塞几口肉。
这顿饭应当是开心的,可不断的消息铃声却打断了这瞬美好。
许暖自然也看到了上面的备注,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劝我。
我就没等她开口,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看到这一幕,许暖终于松了口气,不住地点头:清远哥,你终于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你都不知道…许暖还要继续夸,我听着也好笑,却发现她忽然停止了讲话。
我有些疑惑,抬起头还没问,就看到了那个讨人厌的身影。
温晚清手里的食盒从手中滑落,她的眼里皆是愤怒。
下一秒,她冲到我的面前,指着我和许暖:季清远,你不接我的电话,是在跟别的女人一起吃火锅?
许暖,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当初没给你直接辞了真是我心软。
还跟别的女人的丈夫和儿子一起吃火锅,这么愿意当别人的小三吗?
温晚清把桌子拍得有些响,像正宫一般斥问着许暖。
许暖自然也不甘示弱,将儿子护在身后,和她对上视线:你当着孩子的面,在说些什么疯话?
温晚清,我只是吃顿火锅,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我皱着眉,有些不悦地开口。
老公我…温晚清完全没了之前在医院的气势,眼中含着泪开口:我是以为你加班啊,怕你又为了工作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指着桌上的辣锅,一脸控诉地质问我:许暖怎么能带你来吃火锅呢?
还是辣锅!
她难道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吗?
而且你还有胃病…胃病?
我讽刺地挑挑眉:你以前带我吃辣锅的时候还少吗?
无数次逼着我吃辣椒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让我的胃难受吗?
温晚清脸色一白,有些慌乱。
可她马上就看见了地上的食盒,于是她忙蹲下去捡起碎了一地的蛋黄酥:老公,你看啊,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你没吃晚饭特意亲手做的吗?
她又委屈地看了眼身边的许暖,垂下头哽咽着开口:可是我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是我来得不巧了…你是季师兄的妻子,难道你不知道季师兄蛋黄过敏?
许暖勾起了个讽刺的笑,又捡起了食盒里还没来得及扔的包装袋,继续开口:这不是医院楼下那家廉价的蛋糕店吗?
这就对上了,说不定里面确实没有真蛋黄。
温晚清被许暖戳穿了真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可她犹豫了半晌,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陆进,他又吐血了。
老公,你就去看看他吧,就当是为了我。
她似乎怕我拒绝,又半是威胁地开口:我们的儿子现在无名无分,陆家的长辈可都来了,你难道就不想…?
她这样说着,手上却趁我们不注意掐紧了儿子的胳膊,儿子果然痛哭出声。
确实,这个消息让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的我,又收了回来。
有些属于我的东西,确实该拿回来了。
下一秒,我就调转了嘴里的话,淡定地答应了她的请求:既然这样,那我作为陆进的‘好弟弟’,肯定要去看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