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天界再无女战神,只有女哑巴苏芊芊。”
盏欢仰天长笑,拂袖离去。
渡魂河水从我的喉咙一直蔓延之胸腔乃至所有血脉,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传令我一度脱力。
耳边甚至能听见仙骨断裂的声音。
我缩在角落中,平静地等待着死亡。
可再睁眼,我却依然活着。
“诺,衣服给你。”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小魔灵,怯弱地伸出手接过那件破烂的衣衫。
“今日天宫大喜,大赦殿狱中所有的魔灵。”
“你也快出去吧!”
大喜?
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至门口时却被外面的烈日灼伤。
如今的我内外都受了渡魂河水的侵蚀外加雷刑,修为散尽仙力全失,已然不能见天日。
我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走出了殿狱。
天宫四处流光溢彩,入目之处皆是张灯结彩的景象,鹊桥也搭在了白泽的宫殿外。
我下意识地拉住了一位仙子,嘴巴张了张,却忘了自己已经不能说话。
仙子人好,没有生气。
反而将手里的仙桃塞进我的手中:“明日是白泽天君娶妻大喜,给您一个仙桃沾沾喜气。”
娶妻大喜?
白泽以为我死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娶盏欢了吗?
“仙子要取消仙籍入地崖?”
司命阁的仙倌愣了愣:“多少人想成仙啊,你竟这么想不开要做鬼?”
我没回话,只是点点头。
“这簿子上,你找找自己的名字,签字画押就行。”
我找到苏氏一族的仙簿,一个个名字都已被划去,只剩我一人。
如今再划去,苏氏一族从此消亡。
走出司命阁后,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天街上。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原先的寝殿门口了。
“果然只有盏欢仙子才配得上这件嫁衣。”
门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一眼便看见了盏欢身上的那件嫁衣。
那是我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是我的嫁衣。
原本是放在白泽那的,如今却穿在了盏欢的身上。
明明已经想好只要离开天宫,嫁人后我便可以忘记所有的伤心事。
可真的看见白泽娶妻,心口却止不住地疼。
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顺着面颊落下。
“明日喜宴的名单可拟好了?”
“拟好了。
不过地崖拒了我们的帖子,说是地崖近日也在办喜事。”
白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敢转身,埋头从他身边路过。
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拔高问道:“地崖那位也要娶亲?
娶谁?”
我没听完就往后退了几步后,转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白泽,遥祝你新婚大喜了。
往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回到那处简陋的宅子,我收拾好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行李。
将河神给的婚书放在床头,穿上嫁衣躺在床上。
或许是我放下了执念,无事一身轻。
那一夜,睡得很沉。
直到天宫仙乐四起,锣鼓喧天,钟鸣声响了十三声后,便是天宫开启宫门的时辰。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