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这天,妻子为了赴初恋的约,将我扔在半路。
她不知道,不远处正躲着一个逃亡的杀人凶手。
生命垂危之际,我拨通妻子电话,苦苦哀求她救我。
她却不耐道:你够了!
死死死!
整天和精神病一样,以为谁都想害你啊,那么想死你就去死吧!
如她所愿,我真死了。
足足被扎了三十六刀,残忍分尸荒野。
我死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血淋淋的尸体,灵魂就被拉到了宁可安身边。
我看着她温柔的从厨房端出一道菜,小心翼翼的吹着气把勺子送到孟亦凡嘴边。
尝尝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学的,当时手还被烫伤了呢。
可爱带着娇嗔的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
她抬手心疼的摸着孟亦凡嘴角的淤青,皱眉。
伤口还疼不疼?
都怪江南川,只知道胡搅蛮缠!
这次我给他扔到郊区,也算替你出气了。
两人目光交汇,情意绵绵。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结婚七年,我知道她爱美,所以别说厨房,就连水我都舍不得她沾一下。
她一句渴了,我恨不得将水都喂到她嘴边。
但一切,都比不过一个孟亦凡。
就因为我撞见孟亦凡偷拍她私密照,没忍住动手教训他一顿,宁可安就能把我的一切好都抹消。
江南川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孟亦凡皱眉,一脸担忧,可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我和他才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一个入赘的软饭男,充其量就是我养出来的一条狗。
竟然还敢动手打你,亦凡,你就是太善良,不好好替你教训他一顿,我不解气。
提到我,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憎恶,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拳头,身体止不住颤抖。
这些话宛如一把刀一下一下凌迟着我心脏。
临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再次将我紧紧包裹。
死前,我用命和尊严换来一通电话的机会。
我只想再听听她的声音,我想让她照顾好自己……但迎接我的只有无情的拉黑提示。
她连最后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
手机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凶手手里那把刀重重剥开我小腹。
他嘲讽的声音依旧回荡在我耳边。
废物,连个女人心都抓不住。
我恍然回神。
眼前的宁可安搂着孟亦凡,迫不及待的表达压抑多年的爱意。
亦凡,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忘了你……两人默契的拥吻在一起,跌跌撞撞朝床走去。
我痛苦一缩,双眼猩红,受虐般的紧紧盯着宁可安。
心底还抱有一丝侥幸。
万一呢……孟亦凡压在她身上那一刻,猛然停下,晦涩不明的盯着她手指的戒指,面露痛苦。
不行,你已经结婚了……他话还没忘记说完,我看到宁可安眼角泛红,毫不留情的将婚戒摘下,随手扔在地上。
搂过孟亦凡的脖颈,将红唇送了上去,声音含糊不清。
明天我就和他提离婚,我早就腻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颗婚戒,直到它滚落进柜底。
那一瞬间,我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原来这就是我全心全意努力七年的结果。
听着耳边的呻吟声,我紧咬着牙关,脸色惨白。
我缓缓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场情事。
心脏泛起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一下,疼的喘不过气。
2翌日一早,宁可安窝在孟亦凡怀里,迫不及待的给我打电话。
一遍又一遍,她脸色越发难看。
最后竟然坐起身,冷笑着给我发了条语音。
江南川!
你长脾气了,连我电话都敢不接,半个小时内买一套新的男士衣服过来,否则,民后果自负!
她扔下手机,死死的盯着聊天屏幕。
我苦笑。
我一个死人,还怎么接电话。
我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条听话,认她摆布的狗而已。
但凡我离她规定时间晚一秒,最轻是一巴掌,更甚一次,冬天直接将我推进湖里。
她明明知道我不会游泳。
那次,我差点死在湖里,在医院躺了足足三天。
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飞到国外为孟亦凡去过生日。
一股疲惫和无力感弥漫全身。
可安,这不好吧?
如果让江南川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反正也要离婚,就让他认清一下自己的地位,省着总做一些我会爱上他的美梦。
孟亦凡垂眸,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宁可安嘴角紧抿,脸色越发阴沉。
一给小时后,她拉着孟亦凡怒气冲冲的回了别墅。
她似乎认定,除了家里我无处可去。
江南川!
当她打开别墅大门,房间内还保留着昨天走时的模样。
餐桌上还摆着我精心挑选的生日蛋糕,早已融化。
可惜,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我的30岁生日就永远留在了那片郊外。
她看着融化的蛋糕,怒火更甚,死死攥着拳头,将蛋糕挥到地上。
他竟然敢一夜未归!
谁给他的胆子!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直到现在,她依旧在生气。
气我这条只围着她转圈的舔狗脱离了她的掌控。
而没有片刻担心我的安全。
我自嘲的笑了笑。
下一秒,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进来,一把薅住宁可安的衣领,双眸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怒吼。
你特么做了什么!
江南川为什么会死?
他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在郊外!
我瞳孔一缩。
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我唯一的好兄弟,沈听成。
我的尸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宁可安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冷眼看着他。
赶紧放开我!
沈听成脸色胀红,双眼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我特么问你话呢!
你对江南川做了什么!
是不是你杀了他!
是不是!
跟我去警局!
话落,沈听成拽着她径直往外走。
你疯了吧!
赶紧放开我!
宁可安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骂。
这么低劣的理由也好意思说?
怎么,他自己演不下去又找你过来一起演?
死了是吧,那太好了,死了就好好做个死人,千万再让我看见他。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还是让我心脏忍不住一痛。
沈听成脸色猛然一遍,死死掐住她脖颈将她抵在墙上,牙齿咯咯作响,怒目圆睁。
你特么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躲在旁边的孟亦凡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机:赶紧放开我女朋友,否则我就报……啊!
孟亦凡英雄救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听成一脚踹到桌上,额头重重的磕在桌角滑下一道鲜血。
亦凡!
宁可安紧张的叫了他一声,随即森冷的看向沈听成,怒极反笑。
沈听成!
我再说多少遍也一样,江南川就是我的一条狗,他……她突然面露痛苦,死死扒着沈听成的手,张着嘴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江南川……畜……畜生……死……呃……救命!
沈听成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眼睛胀红,眼底裹挟着满满的恨意和怒火。
贱人!
你到底有没有心!
江南川对你掏心掏肺!
你就这么对他!
你去给我兄弟偿命!
老子宁可不要这条命,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3我急得团团转:放开沈听成!
快放开!
我真担心他一怒之下会失手掐死宁可安。
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摊上人命。
好在路过的保安听到动静,急忙冲进来,几人合力制服暴怒中的沈听成。
放开我!
我要给我兄弟报仇,她这个杀人凶手!
她该死!
宁可安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般的惊恐。
片刻,她抬眸阴鹜的冲到沈听成面前,两巴掌扇在他脸上,留下两道血痕。
沈听成,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会给你送进监狱!
沈听成双眼赤红的死死盯着他:有本身就把老子送进去!
即使被保安往外扯,他依旧回头歇斯底里的大喊。
宁可安!
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老子一定会让你给江南川偿命!
你们这群畜生!
江南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望着他挣扎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庆幸自己能有如此兄弟。
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担忧和自责。
沈听成一个普通人,绝对斗不过宁可安。
都怪我,连最好的兄弟也被牵连进来。
宁可安替孟亦凡处理好额头的伤口,没忍住怒火,将客厅的东西砸了一通。
喘着粗气,又一遍一遍开始拨打我电话。
伴随着一阵机器音,她愤怒的将手机砸到墙上,咬牙切齿。
江南川!
你这个畜生最好别回来!
我看着她,平静的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回不来了。
孟亦凡顺势在家里住了下来。
当天晚上,宁可安一反常态的没在客厅和孟亦凡亲亲我我,而是将自己反锁进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她脸色凝重的盯着手机。
我好奇得飘过去。
凑过去一看,发现她看的竟然是和我的聊天页面。
上面清一色都是她发的消息。
一时间,我们之间的位置仿佛彻底颠倒。
突然,楼下传来“嘭”的一声,宁可安几乎本能的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孟亦凡一脸无辜的站在客厅,脚下是一串碎成两半的泥人雕塑和一片还冒着热气的水渍。
抱歉可安,我给你倒水时不小心碰到了雕塑……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我缓缓攥紧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泥人雕塑,是我和宁可安结婚第一年,我特意用一个月时间按我们俩雕塑的。
当时宁可安爱不释手的把玩儿了两天,后来被她随手扔在客厅储物柜上。
平日里我更是小心再小心。
可还是被这个混蛋给毁了。
我猩红着眸子靠近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泄愤。
但是,我已经死了。
我只能将最后一点点希望寄托在宁可安身上,这是我们仅有的共同回忆。
但宁可安只是紧张的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得到否定答案后,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没事,一个满是土的垃圾,我早就想扔了,不用自责。
我紧紧攥紧拳头,身体晃了晃。
孟亦凡上前搂住她:那我们去吃饭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嗯。
从头到尾,宁可安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泥人。
孟亦凡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泥人,不屑的冷笑。
我苦涩的闭上眼。
是啊,这个泥人不就是我吗?
我这种垃圾,怎么配入她的眼。
吃饭前,宁可安一反常态的拍了张照片,配文爱人在身边真好。
这是她七年第一次发朋友圈。
但我却注意到,仅我可见。
我讥笑。
为了羞辱我,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余光时不时的瞥向手机,就连孟亦凡叫她都没听到。
一连叫了她五六声,宁可安才反应过来。
孟亦凡强扯出一抹笑,目光冷凝的看了一眼她手机:你在等江南川电话?
宁可安皱眉,想也不想反驳:怎么可能?
下一刻,她手机铃声响起。
她几乎瞬间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江城派出所,请您来一趟警局,认领一下您丈夫的尸体。
宁可安顿了片刻,眉眼稍冷,冷哼:江南川给你们多少钱演戏?
有那时间让他赶紧滚回来收拾卫生!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
她嘴角刚勾起的弧度,却被电视里传来一则新闻报道硬生生压下。
昨日傍晚,警方在郊区树林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尸体左手腕有一块月牙的齿痕,目测是女性齿痕,警方已经在联系被害人家属,请大家近日注意安全……宁可安顿住,僵硬的缓缓抬起头,双眼猩红的盯着电视,手里的碗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