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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玉萧瑾烨: 完结文

魏明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魏明玉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萧瑾烨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明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萧瑾烨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魏明玉的心上。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大雪纷飞,魏明玉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魏家的坟山走去...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2-17 1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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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魏明玉萧瑾烨: 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魏明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明玉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萧瑾烨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明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萧瑾烨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魏明玉的心上。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大雪纷飞,魏明玉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魏家的坟山走去...

《魏明玉萧瑾烨: 完结文》精彩片段



魏明玉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


“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


萧瑾烨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


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明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


萧瑾烨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


“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


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


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魏明玉的心上。


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大雪纷飞,魏明玉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魏家的坟山走去。


这条路,她和萧瑾烨曾走过数次。


萧瑾烨曾对着她爹娘的墓碑说:“魏将军,魏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阿玉受委屈。”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魏明玉垂着眸不愿再想。


那些过往,都是她悔不当初的错爱。


临到父母坟边,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


土上混满了血液,她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


魏明玉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她才停下来。


盔甲入土,她的泪水也一并流下。


“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阿玉的对不对?”


“阿玉好想你们。”


她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


小小的土堆,是她的衣冠冢。


痛意和疲惫在她的全身蔓延,魏明玉缓缓躺到了土丘边。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了爹娘。


长长的奈何桥,他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魏明玉呼喊着,追赶着,可最后依然只剩她一人。


“爹!娘!等等我……”她凄厉呼喊,却连一片衣诀都摸不到。


魏明玉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


“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


山丘只有寒风依旧凌厉。


魏明玉将自己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远处有人在唤她。


“魏明玉!”是皇叔的声音。


萧瑾烨走过来,看到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魏明玉时,他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刺痛。


可一阵烦闷烧心,他说出来的话越发震耳:“伤完人便在外面躲了两日,你在军中做将领时也是如此没有当担吗?!”


魏明玉只觉头晕目眩,耳内嗡鸣。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眼里平静得如一湾死水。


“皇叔既然厌我,又何必来找我。”


“还是说,你想亲自刺我一剑,为许沐娆报仇?”


魏明玉的眼里满是悲戚,似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就要坠落。


萧瑾烨只觉得莫名的惶恐,却只是压下心底的不安。


“明日大军班师回朝,你作为将领不出现是想让摄政王府背责吗?”


话落,他不再等魏明玉的回答,强硬的将她抱上马车。


一路上,萧瑾烨都没有松手,似乎只要他将魏明玉放下,眼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一般。


车厢内火炉温暖,可萧瑾烨怀中人却只有彻骨的寒意,沁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魏明玉身上,又在马车里的炭火盆新加了金丝炭火。


可尽管如此,魏明玉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上也是冰冷异常。


萧瑾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


魏明玉偏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泪无声滑落。


已经死了的人,再也暖不了了。


“明日,便会好起来的。”


最后一天,她就会魂飞魄散,回到阎王殿,去黄泉之路寻找父亲母亲。


终于可以离开萧瑾烨,离开这个世界了。








“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


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萧瑾烨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


听到战胜的消息,魏明玉松了一口气。


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她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


回到棠苑。


魏明玉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


曾经她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魏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她自己。


魏家再无后人,无人为她刻碑。


但阎王给了她时间,让她能为自己刻。


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


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


魏明玉之墓


短短五个字,她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


天边微亮,魏明玉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倚梅园。


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福牌也该收走了。


白雪皑皑,满园梅花傲立枝头,一个个红丝带挂着的檀木祈福牌随风摇曳。


魏明玉走过去,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了她手中。


岁岁年年,唯愿阿玉平安顺遂。


魏明玉眼里黯然,又扯下一个祈福牌。


阿玉长命百岁,皇叔永远为你遮风挡雨。


一段又一段被岁月风蚀过的文字,让魏明玉眼眶忍不住泛红。


“皇叔,从前你说,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可寒风不止,那些该凋零的最后还是会离去。”


如同落下的花,离开的我。


“花还有再开之时,可我只有七天了。”


魏明玉看了很久很久,才将树上剩余的祈福牌一一取下。


祈福牌上有两人一同写下的祝福,也有她曾偷偷写下的相思。


一个个祈福牌,如今变成了一把刀,捅进了她的心里。


魏明玉将所有祈福牌全都装进锦袋内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看到萧瑾烨和许沐娆十指紧扣地缓步走入梅林。


许沐娆顿住脚步,踮脚轻吻了萧瑾烨的脸颊后,娇羞问道:“阿烨,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不想看?”


萧瑾烨拂过她耳畔的碎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想不想看。”


许沐娆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扔到了地上。


霎时间,无数蝴蝶从她的衣服里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梅花丛中。


“蝴蝶采花,我这朵花也愿君多采撷。”


许沐娆声音如勾,拉着萧瑾烨放在自己起伏的胸脯之上。


两人相拥,依着梅树唇齿相缠。


很快,荡落一地梅花和雪霜。


不远处的魏明玉看着这一幕,只觉呼吸不畅。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了,可摇晃的梅树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了她的心脏。


从前在她心里最为神圣的地方已经被风花雪月之事污浊。


但这倚梅园,本就不属于她……


魏明玉深吸一口气,慌不迭的离开了倚梅园,再出了王府,寻了个地方将所有的祈福牌一把火全都烧了。


直到看见火焰升腾,一切变成灰烬,她那咚咚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


日落之时,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王府。


刚到棠苑,便见萧瑾烨和许沐娆在她的院子里。


魏明玉心下一颤,连忙走去。


见到她,萧瑾烨拿着手中的木牌,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


魏明玉看到他手里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欲解释,一旁的许沐娆已经红着眼开口。


“明玉,是不是王府里多了一个女人,你生气了才做些这种东西泄愤。”


“若是如此,我便离开,你也不用作践自己。”


闻言,萧瑾烨将许沐娆护在身后,看向魏明玉的神色怒意更甚。


“去了军营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王府!”


话落,他握住木牌的手高高抬起。


“不要——”


“嘭!”


刹那间,碑牌落地,四分五裂。








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


直到萧瑾烨带着许沐娆离开,魏明玉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


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


这一刻,她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


“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


这是她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她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


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啪嗒”


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


魏明玉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


一连三天,萧瑾烨没有再来棠苑。


魏明玉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


许是时间不多,她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


月悬天幕之时,魏明玉恍惚间听到了隔壁的静幽阁传来一阵琴声。


犹记得十岁那年,她常被噩梦惊扰,整夜难眠。


萧瑾烨听闻用金丝楠木为身蚕丝做线的古琴,可以让人安息凝神。


便翻山越岭,寻遍整个华夏大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寻到了极品金丝楠木。


随后,他又去了昆仑雪山寻天蚕,采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取出天丝。


那时候的萧瑾烨,双手磨出了无数血泡才将制作出一柄古琴。


“能让小阿玉日日好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


后来的后来,魏明玉舞刀弄枪,萧瑾烨则日日为她抚琴作伴。


回忆戛然而止,可是隔壁的琴声却未停。


魏明玉不自觉地顺着琴音走到了静幽阁的庭院之外。


月下清影,萧瑾烨轻抚琴弦,许沐娆在一旁翩翩起舞。


琴舞和鸣,宛若神仙眷侣。


魏明玉的心尖随着每一道响起的音律而颤抖,眼眶渐红了起来。皇叔曾对她独一无二的偏爱,已经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关系,只有最后四天,我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魏明玉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棠苑。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昏昏沉沉,早上起来时还一阵头重脚轻。


刚要出寝房,却看到许沐娆站在屏风后的书柜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只一眼,魏明玉脸色忽的一白。


她曾在这本书上写下过的对萧瑾烨的爱慕。


只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许沐娆手中?


“魏明玉,你居然对将自己养大的皇叔动了这种龌龊心思!”


许沐娆紧紧盯着魏明玉,眼底的情绪带着审视和嫌恶,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直接。


“这些年若你死在战场,别人还会觉得你是个英雄,但眼下你还赖在王府不走,对自己皇叔依旧痴心妄想,你真是丢尽了你们魏家十代英魂的脸!。”


魏明玉心尖一哽,一时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


“那都是过去……”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许沐娆打断。


“你敢说你对你皇叔已经没了想法?如今看着这书上的情话,再想到你对阿烨的心思,真叫人恶心!”


“若你还要些脸面,就去九泉之下寻你爹娘,跟他们磕头认错!”


话落,她直接将架子上的长剑抽了出来,朝着魏明玉直直捅去。


“皇婶……”


魏明玉下意识夺过剑刃,许沐娆眼中却暗芒一闪,径直往剑撞去。


刹那间,她的胸前就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明玉,你竟然想杀我?”她凄惨一叫。


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萧瑾烨大步奔了进来。


“沐娆!”


他将许沐娆抱在怀中,抬手止住她胸前的血。


许沐娆虚弱地在萧瑾烨怀里抽咽:“阿烨,我只是想来关心明玉,没想到她回对我下如此狠手。”


听着这女人颠倒黑白,魏明玉连声辩驳:“皇叔,我没有……”


“够了!”


萧瑾烨抱起许沐娆,阴沉着脸睨向魏明玉:“伤了人还不承认,魏明玉,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你但凡还有半分良知,便自刺一刀,对沐娆请罪。”








晚上回了棠苑,魏明玉吐了很久,才堪堪减轻身体的疼痛。


她擦去眼角的泪,走到庭院看向雪夜中的一轮弯月。


再过九日,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是不是已经等不到月圆之时了?


魏明玉睫毛轻颤,正要转身回屋休息,却听到一墙之隔的庭院内,又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


“阿烨,轻点……别被明玉瞧见了……”


“她还是个孩子,没事。”


听这萧瑾烨和许沐娆的缠绵之语,魏明玉的心底一片潮湿。


大抵在那个男人眼中,就算他曾将她压在身下唇齿相缠过,也只会永远将她当成孩子看待吧。


魏明玉回了屋,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魏明玉正在清点东西,身披白色斗篷的许沐娆轻盈走了进来。


“明玉,你皇叔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魏明玉怔了怔,八天后她的生辰,也是萧瑾烨的生辰。


萧瑾烨作为摄政王,每年生辰日,皇亲国戚都会在皇宫为他操办宴会。


可不管宫宴如何盛大,萧瑾烨都会亲自下两碗长寿面,他们两人一人一碗。


“我和小阿玉的缘分是天注定,所以连生辰也是同一天,祝小阿玉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那时候,萧瑾烨满心满眼都是她,每一年的生辰都会带她一起做祈福牌,然后挂上丝带系在王府倚梅园的梅树上。


可这三年,她的生辰都是在战场厮杀中度过。


又如何知晓皇叔所爱呢?


魏明玉正要开口回答许沐娆,门口传来萧瑾烨的声音。


“阿娆,本王的事,你问错了人。”


许沐娆走过去,小鸟依人依偎在他怀中娇嗔:“我想着明玉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更懂你,看来她也并不了解你。”


魏明玉勉强一笑,没再说话。


待他们两人离开,她也出了门。


天上又下起了雪。


魏明玉去街上买了些纸钱,又提了壶酒,去了魏家祖坟。


三年没来祭拜,如今这一次,也是此生最后一次。


凛冽的寒风在绵密起伏的山地穿梭。


一座座坟丘高低错落,是魏家世世代代将士最后的归属。


乱世动荡,魏家军身披战甲保家卫国,直至战刀卷刃,箭矢穿身仍死守阵地。


百姓安宁,军勋凯旋,可他们却是马革裹尸还。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骨骸难寻,可是只要魏家还有一人,都会建起他们的墓碑。


有了碑,他们都能落叶归根,长眠魏家祖坟。


可是现在,魏家只剩了魏明玉一人。


还有最后八日,她的棺柩便会被将士们抬回京城,葬于此处。


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来为她祭拜烧香?


魏明玉心中的悲恸如瀑布般冲刷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将酒壶里的酒水在每座坟墓前一一洒下,最后停在两座紧挨在一起坟边,扑通跪下。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突厥已破,边疆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了,阿玉没有丢魏家军的脸!”


黄纸跟着雪花飞起又落了下来,魏明玉眼底的泪水簌簌而落。


“小时候你们走的早,是皇叔给了我一个家,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新家。”


“我骑着战马出城,却只能躺着黑棺回京,希望他不会失望……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爹娘,你们记得在奈何桥上等等我,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喝孟婆汤,下辈子继续一起做家人……”


魏明玉在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待到黄昏才堪堪起身。


回到摄政王府,月亮已经悬挂天际。


魏明玉正要回棠苑,却看到萧瑾烨和许沐娆乘坐马车也回来了。


在就这时,快马的嘶鸣声响彻整条街。


一道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王爷,边疆来战报了!”


魏明玉猛然回头,便见侍从已经快速跳下马,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萧瑾烨。


她呼吸一紧,自己去世的消息,这么快就要传到皇叔耳中了吗?








萧瑾烨将魏明玉送回棠苑,命人给她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


第二天。


魏明玉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魏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唯一的女将军!”


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魏明玉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


突然,她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


“魏明玉,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


刚走出棠苑,魏明玉便见萧瑾烨头戴玉冠,身着螭纹蟒袍迎面走来。


“今日大军还朝,本王会和沐娆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


闻言,魏明玉摇了摇头。


“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


萧瑾烨皱眉看着她,总觉得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女人,他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


萧瑾烨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她的脸,却看到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


霎时,他黑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薄唇沉声交代。


“今日是你生辰,迎完魏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


魏明玉微微一怔。


她没料到,皇叔还记得。


“好。”


得到魏明玉的回答,萧瑾烨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魏明玉轻声呢喃:“皇叔,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魏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


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


魏明玉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6


那些她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她清理了个遍。


她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她的气息。


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收拾好后,魏明玉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萧瑾烨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


从前每年生辰,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


在边疆作战,她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


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


“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


魏明玉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


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她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


可是,她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她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


很痛,但是很心安。


面碗见了底,魏明玉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她却笑了出来。


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


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她会有新的人生。


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


魏明玉寻了一张纸,给萧瑾烨留下了一封信。


皇叔,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


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


留下字条,魏明玉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


骄阳高照,落在头顶。


魏明玉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魏将军!”


号角响起,城门大开。


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


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


魏明玉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萧瑾烨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


号角悠悠,棺木行。


“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


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


“魏明玉将军呢?她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女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她的功劳啊,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魏明玉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


此刻,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咚——”


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


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魏明玉,时辰到,可还有憾事。”


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魏家军,魏明玉摇了摇头。


“魏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


说完,她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萧瑾烨,缓缓闭上了眼。


皇叔,永别了。


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


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


魏明玉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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