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先行整装,草民先混入上林行宫打探消息。如若陛下情况不利或者身陷险境,草民放烟为号。一颗烟表示陛下健在,两点烟表示陛下已经遭遇不测。”
“毋宇,你跟申净汤一起去上林苑,务必确定父皇的情况。”太子当机立断。
“殿下,卑职愿跟随殿下左右,让暗卫跟着他去行宫吧。”
太子挥手示意毋宇:“就这么安排,只要父皇健在,醇王不会马上对本宫出手的。当务之急是先确定父皇身体无恙,此事不宜节外生枝,本宫信任你。”
“诺!”毋宇领命。
“事不宜迟,你们去吧。”
出了东宫的书房,毋宇领着申净汤往侍卫营走。正在休沐的侍卫首领高欣正要对他行礼,毋宇勾勾手,把高欣叫过来耳语。
“拿一套你们营里最小号的侍卫甲来。”
高欣瞥了一眼申净汤,什么也没有问,点头去了。
不一会高欣就拿来了衣服递给毋宇。
“你跟我过来。”毋宇拉着申净汤的手往屋里走。
“把这套铠甲换上,我们即刻去上林苑。”毋宇环视了屋外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人员,然后把门窗紧闭,站在一旁,看着申净汤。
“诶,那个大人,您能回避一下吗?”
毋宇皱眉,他本想趁此机会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可疑的东西,可这家伙居然要自己回避,果然可疑!
“大人,草民知道您对我心存疑虑,但是目前我们是统一战线的,能不能彼此多一点信任?虽然我们都是男的,但是我不习惯换衣服的时候被别人盯着,大人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就马上杀了我,这样就没有任何后患,您看呢?”
毋宇被怼的无话可说,但他涵养极好,做了个深呼吸,心想不跟这种刁民一般见识,然后又冲这个刁民微笑道:“你速度快点。”
净汤这边出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其他的都还算顺利,换完衣服后,两人骑着东宫的骏马疾驰而去。
恩,饶了一圈,结拜了个兄弟,还获得一匹马,也算是有点收获吧。
但是丞相府那边,就没有这么顺遂了。
楚璋被侍卫们哼哼唧唧的抬进了丞相府,楚予嫣也在天亮的时候被一群脏兮兮的乞丐发现了。若不是丞相府的人及时赶到,估计还会发生点不可挽回的事情。
熊佩君的一儿一女,一个受伤,一个受惊,都躺在床上发烧说胡话。
楚良连早朝都没有去,一直等着大夫的问诊结果。
可是连请了几个京中的名医,都是一样的结果,说楚璋可能会发狂犬症,让丞相府的人早做防备。
太夫人坐在楚璋的床沿,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力的敲了一下地砖。
“别哭了!你儿子还没死呢!”
一直抹泪的熊佩君不得不委屈的收声。
“你这个蠢货!,一个不能翻身的人她碍着你什么了?作践别人作践了这么些年,你还不满意?”
“你自己心眼小,盯着后院的奴才不放就算了,让璋儿去对付一个扫茅厕的低贱丫头,一个疯疯癫癫的庶女?你这是想干什么?”
“现在好了,你的一双儿女,落得这种下场,璋儿没了性命,嫣儿没了清白!你这个蠢货,楚家都要被你这个歹毒的夫人毁了!”
熊佩君被数落的头也不敢抬,虽然她平日里在丞相府的后宅都是横着走的,但是对着太夫人她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她的丈夫楚良以孝道誉满朝堂,哪怕她敢对太夫人有任何一点不恭敬,楚良都会以十倍的屈辱奉还。
“母亲,您不要动怒,儿子会再想办法请最好的大夫给璋儿医治的。您不要太过忧思,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让她滚,我不想再看到这个蠢妇出现在我面前!”太夫人忍无可忍的下逐客令。
楚良剐了熊佩君一眼,熊佩君只得行礼道:“那媳妇先去看看嫣儿。”
“滚!”楚良也不愿再多看这个夫人一眼。
熊佩君走后,屋里祖孙三代默默无言,太夫人叹了口气,捂着胸口说:“你从小自恃聪明,件件事情都不听我劝,当初我再三劝你,不要娶熊氏为妻,你不听非要娶。”
楚良不做声。
太夫人又叹了口气:“她熊氏生母是个商家子扶正的,目光短浅,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你娶了这么个毒妇,还三妻四妾,天天迎新,这家里能安宁吗?”
“这么多年,你也收那么多个女人,我也没有说过你什么,就是朝曦,我唯一一次劝你,那是人妻,朋友妻,不可欺,你还是不听,执意要纳。结果呢?”
楚良这么多年女人无数,此刻提起朝曦,虽然曾经恩宠非常,此刻也只剩一个模糊的印象了。
这是个他可以要淡忘的带给他屈辱的女人。
“你知道今天那个孩子是谁吗?”
楚良皱眉,当年朝曦在他出使南疆时偷人,熊佩君没等他回来就把朝曦和孽种都处理了。现在太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个孩子没死,我看她可怜,暗地里留着她,可惜被你的妻子,活生生折磨成一个疯子。”
“我现在走到她的院子,都能闻到血腥气,半夜都能听到她屋里婴孩啼哭的声音。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如何做到安寝的?”
楚良苦笑,熊氏是什么人,他比自己的母亲清楚,这么多年他做的那些事情,手里沾的血比起熊氏只多不少,他也没有寝食难安啊。
而且这么说来,今天这事,竟然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妇人之仁,留下了一个十几年的祸害。
楚良面色不虞,对太夫人说道:“儿子听说,那个奴才神志清醒,且在府中伤了好几条人命,还挟持嫣儿企图逃出相府,想必母亲应该是弄错了,这只是个该死的家奴而已。”
太夫人眼眸一暗,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听我的劝。罢了,罢了,我也没有几年可活了,但愿我死之前,不要看到这丞相府大夏将倾的一日。”
楚良咳嗽一声,“母亲,您累了,去休息吧。”